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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冲来财神妻》第28章 三十五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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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耀与左迎安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先瞒下这个消息,不告诉闻熠和秋烔,只期望着在他们发觉之前,能出现一个所谓的转机。

好在左逸夫妇均不是攀附权贵之人,进士榜下捉来的女婿,如今身无长物,左家却依旧待他如初,左夫人还询问了他弟弟妹妹的情况,想把他二人也一并接入府中。

闻耀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恐怕来了之后束手束脚不自在,倒不如在外面的好,只是抽空找了另一处房子,虽然也不大,但看上去已经像样很多,至少墙体不再四面透风,闻熠也不必睡在地上了。

前一阵子,闻熠在几人缺钱时,经常到广进粮行帮忙搬运货物,原本便被掌柜相中了身板和力气,之后一来二去,交流得多了,金掌柜便觉与他十分投缘,起了栽培之心。

金掌柜是京城有名的富商,早先是做粮行起家,渐渐也开始做些丝绸瓷器的生意,如今都已颇具规模,北方的麦子和稻谷虽然一年只成熟一次,但是胜在品貌好味道佳,个别地区出产的还带有独特的香气,运往南方颇受欢迎,而丝绸瓷器的色泽和做工,则是南方更胜一筹,因此他在南北几座大的州郡打开通道,经营往来,在其中赚了个盆满钵满。

只是金掌柜年近四十,膝下只有三个未满十岁的女儿,却没有半个儿子,见了闻熠青年才俊,颇为欣赏喜爱。

只是闻熠放不下父亲的事情,经常帮着闻耀跑跑腿,搜集信息或者寻找嘴角有刀疤的可疑刺客,实在分身乏术,于是就只是隔三差五,有了空闲,才到金掌柜的粮行帮上一帮。

这日,闻熠没等来大哥,吃过午饭后,照例去了金掌柜的粮行帮忙,进了铺子之后却感到与以往的气氛不大相同。

铺子里的伙计比平时要少些,纵使如此,还一个个的颇为悠闲,闻熠打量一周,挑了一个眼熟的伙计问道:“金掌柜呢?”

“你来啦,”那人认得闻熠,笑呵呵地说道:“掌柜的昨日启程下江南去了,要采办些重要的货物,顺便谈谈生意,估摸着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难怪铺子里的气氛不对,平时金掌柜不苟言笑,为人正经严厉,又不喜偷懒之人,因此他手下的人神经便都绷着,所以等他一走,经绷着的弦松懈下来,便多了几分懒散。

闻熠不管他们如何,只问道:“今天可有货送来?”

“有,都在后院呢。”

闻熠向他道了声谢,便去了后院,此时管账的刚好登记完,见了闻熠,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还发愁怎么分门别类的收拾好呢,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闻熠对他笑笑,二话不说便开始做自己的活儿。

一个时辰之后,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去院中井口打上来水,洗干净脸和手臂,甩甩水便走进前厅旁边供人歇息的小间,有伙计替他倒了杯茶,闻熠一口气喝了一大半,随后便坐在一旁,一边休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其他人闲聊。

他所在的位置靠近门口,门上挂着一张薄席,门外便是前厅,此时正值秋收和过年中间的日子,因此买粮的百姓不多。

坐北朝南的铺面穿堂风很足,吹动着门上的薄席是不是地便掀开一道缝隙,闻熠原本未曾在意,可他眼神极佳,无意中一瞥,便看到铺子里一位买主拿着的米袋子底侧破了一个小洞,细小的米粒顺着这个洞源源不断地漏了出来,但谁都没有注意。

这时风停,薄席落了下来,闻熠想了想,伸手将其掀开,这下看全了,那米袋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姑娘,长发齐腰,脸上略施粉黛,向上画去的眼角几乎飞入鬓间,面上虽无表情,却凭空带着几分妩媚。

闻熠皱了皱眉,他素来不喜这般打扮的女子,觉得她们轻佻,但细看此人,虽妆容如此,但身上的衣裳十分素淡,发髻靠着一只木簪固定,此外没有半点装饰。

她此时正有些吃力的拎着袋子出门。

粮食依旧向外流动着,除他之外,却再没人发现,这样下去,就算那女子家离此处极近,恐怕也要损失很大一部分粮食。

他为这些粮食的浪费感到可惜。

于是他一口将茶水喝干,起身追了出去,到门口时,沿着粮食的痕迹看到那女子向右已经走了一段距离。

闻熠小跑两步,挡在那人身前,女子狐疑地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神色戒备,就见闻熠指了指她的米袋,言简意赅地说道:“你袋子漏了。”

她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见这才看见了脚边洒落的米粒,惊呼一声,将扎好口的袋子倒拎过来,果然在底部看见了一个小口。

“谢谢公子提醒!”

她感激地说道,其实她家离这里颇有些距离,只因为广进的米卖的比别家要便宜些,才多走了些路特意过来,若是她未曾发现这小口,只怕到家的时候米只剩一半了。

闻熠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向另一个方向走了,他想着回家之前,可以买些什么吃食带给秋烔。

女子转身目送着他,目光中除了感激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审视,她打量着闻熠的穿着,轻叹了一声,摇摇头,抱着米袋离开了。

谁知闻熠没走多远,便感到身后仿佛有人跟着自己,且粘在他背上的视线不止一道。

他不愿把不明不白的人引进家里,于是在某个人少的巷口转身进去,快走几步之后,转身等待着后面的人。

不一会儿,巷口处便探出几颗脑袋,他们见闻熠面色冷峻地伫立在一边,盯着他们的眼神既怀疑又嫌弃,一时都愣住了,几人互相看了看,硬着头皮上前。

闻熠挨个看了一遍,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站在最前边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一双无神的眼睛漫无目的地瞟着闻熠的方向,穿着的衣裳很脏,看上去有段时间没有换洗了,闻熠心中微微不悦,这样的人身上一定气味难闻,若是真的打起架来,要近身接触,他还真有些难受。

“小子,你年纪轻轻的,倒是挺会多管闲事啊。”尖嘴猴腮的男子说道,语气很不耐烦。

闻熠当即明白过来,他方才就看到那女子米袋上面的破口,十分整齐,不像是勾坏或者老鼠啃的,倒像是拿剪刀刻意剪出来的样子。

看来这群人,就是罪魁祸首了,闻熠看不惯他们这种行径,冷言道:“你们故意剪坏别人的米袋,倒还有理了?莫不是家里缺粮,要捡别人掉地上的东西回去吃吗?”

“你!”那人猛地往地上吐了口痰,咬牙道:“你是谁家的小杂种,口气倒是猖狂,那就怪不得你爷爷我了……都给我上!先拆了他的胳膊!”

他身后的小弟们听了,立刻一窝蜂地朝着闻熠扑去,但他们哪里是闻熠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趴在地。

这几人的老大见此人如此厉害,意识到今天是碰到了硬茬,但他硬撑着面子不肯放,见旁边不知谁家墙上立着些柴棒自己先拿了一个再手里,说道:“抄家伙!”

说完自己先冲了上去,他比其他人要禁打些,手上有东西可以使唤,因此逼得闻熠多使了两招。

——之前不过是两只手便放倒了一群人,如今要加上一条腿。

中途有人家听到了动静,开门探出头来查看,见是一群人在打架,又飞快地关上了门。

闻熠注意到了他们,自知这番动静有些大了,他不想惹多余的祸事上身,看着领头的男人躺在地上扭动着,走上去踢起他手中拿着的柴棒,等柴棒落下时,恰好抵在那人的颌骨下方,闻熠一脚踩了上去。

他立即瞪圆了眼睛,双手抓着柴棒挣扎。

闻熠看着他说道:“谁是爷爷?”

脚下又加了几分力道:“嗯?谁是杂种?”

那人翻着白眼求饶,不住地摇头。

“大哥……”他带来的跟班在地上躺的糖,坐得坐,就算能站起来的,此刻也不敢轻易上前。

闻熠斜眼看了一圈,那些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不敢动。

他收起右脚,那男人一口气才喘了一半,随即又是一脚踢在他右肩上,他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在那些人中间。

闻熠看都没看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巷子。

那男人瘫在地上,身上到处都传来剧痛,心中不住地懊恼,原本闻熠坏了他的事,只是烦闷想打他一顿出出气,没想到事到临头却反了过来,不但心里的气没出,反倒落了一身伤。

“大哥?大哥?没事吧?”那些人七手八脚地围上来。

那男人坐起身来,揉揉额角,不说话,方才及时扶住他的那人说道:“大哥啊,那奚琼姑娘,咱们还是别惦记了吧……”

他咳了口血沫吐在边上,摆摆手,说道:“这是两码事,刚才这人是粮铺的,你们也看见了,他根本就不认识奚琼,怕什么?对了,粮铺的人……”

他眯着一双小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熠担心那些人再跟上来,特意溜了两圈,才回到家中。

才走到门口,便发现院子里似乎在冒烟。

他尚且还不确定,又走了几步,终于看清那浓烟确实是从自己家里涌出来的,心中一惊,快步走了过去,来不及开门,直接翻墙跳进了院子。

这才发现,原来浓烟并不是从院子里冒出的,而是从主房的窗子里向外溢。

这更加糟了,秋烔还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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