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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们最后呈交上来的报告？”教务主任随手把我们将近一个下午写出来的报告随手丢在了地上，顺带一提，因为学校制度刚刚变革的缘故，校长似乎基本不怎么出现，学校里地位最大的似乎就是这个教务主任了。
一个已经年过四十，却并不显得油腻的中年男人，消瘦的身材显得在风中毫无招架之力，每天都穿着款式从不改变的西装，据说唯一变化着的是渐渐消失的发际线。
“臭小子！和你们说话呢！给我好好听着！看我的头顶干什么！”
……不过就是很敏感是了。
“就你了！给我把你们写的那东西读一遍，自己好好听听。”
“我……我？”差异地望着眼前这个教务主任。
“除了你还有谁！快读！臭小子。”
“唔…”我非常清楚这份报告做得有多烂。“那个……以周边社区为基础……聘请外校人员演出舞台剧……由专业人士制作关于校史的mav……宣传学校……晚上七点……”
“够了。”眼看我快读不下去了，教务主任叫停了我。“你们给我找找，这些东西……演出也好、剪辑也好、烟花什么的……这些你们参与了多少？主办方还是学生会么？还有津加的参与度了么！当钱多的没地方花了？什么都请外校人员！你们能做到什么？你们都是班级里挑出来的代表……怎么说也是各个班级里的尖子！作为尖子在写报告的时候竟然就一句外校人员把事情推掉了？这次是建校以来第一届文化祭！我记得文化祭还是霁夜儿同学提出的吧？？”
霁夜儿？霁夜儿……霁夜儿。霁……夜儿？
“是……是这样没错。会长提出的企划。”完了。副会长在教务主任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啊……
“最近霁夜儿不在，你们就都不行了？”
……是啊。
“难道你们就让学生会成为一具只有霁夜儿才能移动的躯体？”
是啊。
“作为一个高中生，一步步走向成熟了。却仍旧只知道依靠大人？”
……是啊！是啊！是啊！
他说的没错。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驳，因为就是如此，就是这样啊！这只是……事实。
社会也好。人际关系也罢。其实都只不过是一个金字塔。塔的顶端每日迎接着甘露和阳光，塔的底部只有干燥的大地传来的阵阵龟裂。如果无人愿意忍受龟裂的痛苦，那么也没有人能够得到那层光明。从这点来看，底层居民实在伟大，不过那不过是我堕落的借口。但是现在，我真真切切地渴望。我希望成为底层的居民，希望可以托起顶端遥不可及的人。或许我得不到一点阳光，或许我要忍受大地的龟裂，也许会永远无法被人正视。
既然学生会会长已经提出了这个计划。那么作为底层居民，我就要去“托起她”，而不是“拖住她”。起码我必须证明，向汪煜，向蒋欣焉，向稼依学姐，向每一个愿意给我善意的人证明，证明我起码还有作为一个败犬的力量，哪怕那份善意只是说一句话的温柔。
如果一定要我选择，那么我愿意成为一只败犬，成为落在玻璃上的雨滴，成为那个为了光明不顾一切的飞蛾。
为了托起他们、为了击碎玻璃、为了心中渴求着的光明。去献出自己的全部，这是我、一只败犬所能做到的全部了。
“我说你啊。”一开口的嗓音就好沉重啊……感觉完全声线都变了……逊爆了啊……“是。你说的完全没错。”
“……”教务主任停下了训斥，蒋欣焉惊讶地望着我，想来一定是我现在蠢爆了的表现吧。
“我们弱很多。比不上那些如会长一样的才子，我们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和曾经一样想去依靠大人。”我能感觉到这种心情是什么。
“但是！我们也是在成长的啊！我们也是要机会变强大的啊！”是的。不安、蠢蠢欲动、焦躁、慌乱。
“请您相信我。相信我们。”除了这些心情，大概还有喜悦，看到自己成长的满足与快乐、还有找到前进方向的豁然开朗。“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成长的机会。我们会向所有人证明我们学生会不是霁夜儿的躯壳，证明我们有能力去完成会长留下的计划。”
证明我有能力成为败犬。
这是我没能说出口，在自己心中吐诉出来的誓言。
不过我想我也说不出话了。只觉得胃疼得厉害，眼角有些湿润，心脏跳得异常有力。
心跳声清晰地落在办公室的空气中。
“好。我相信你。”完全看不见其他人的表情。
“今天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回家吧。周一的时候，你把报告交给我，由你自己一个人做的报告。当然其他人的意见你完全可以采用，从这点来说这也是你们学生会的所有人的报告。”
感觉一下子解脱了，不过全身无力，无法动弹。
“恭喜你，臭小子。”
这是教务主任在我走出办公室前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救了我这种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的人。”二部部长拍了拍我的肩，“你还不认识我吧？兄弟。我叫……”
“贾明！”稼依学姐突然抢在前面讲了出来。“今天的表现真是厉害呢！学弟。”
“西贝贾、日月明。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汪翰。多多指教了。”
突然一个女孩凑到了我的耳边，“很帅哦？今天的样子。这可是真心话。”
“逊爆了啦。”我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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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会长。我和你说，今天……”
“我让你做的事情呢？”电话那端是个好听得很的声音。
“啊……这个这个……那个……”
“没做是吗？”声音里不知为什么就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啊啊啊……可是偷拍什么的。”
“嗯？”
“好好好好啦。我知道了啦。我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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