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一军，克莱因你什么意思？”迪修斯停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微微招了下手，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侍从。

“回去，找到那两个人，带到亲卫队大厅，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到只剩一口气。”

侍从敬畏地点了一下头，又很快消失了。

“只有这些了吗？”迪修斯迟疑地看着克莱因，只不过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克莱因抬起脑袋，不那么高兴地笑着，表情十分僵硬。

“大人！首辅大人！不好了！”另一个侍从撞进牢房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迪修斯脚边，“大人！您的封地被袭击了！貌似是焰花团的人干的！一夜之间百分之三十五的产业被扫平了！”

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阴晴变化，迪修斯依旧是和克莱因一样的表情，只是语气中多了一些冷血的愤怒：“只有这些吗，克莱因？这就将了我的军？我早就料到了，今天我搞到的钱比少的这些还多来百分之五。”

“是吗。”克莱因冷笑着，“谁知道呢？”

两个面无表情的人聊着奇怪的话题，说一下让人听不懂的话。在这潮湿昏暗的监狱里，在下一盘几乎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棋。

“我说过了，迪修斯。我将军了。”

“冥顽不灵。”迪修斯抖掉鞋上的浮秽，甩手离开。但又很快回头，无力地揪起克莱因的头发，接近零距离地盯着他尖锐得像刀子一样的眼睛。

“我对你很感兴趣，还有你所了解的一切，你的过去，你的身世，以及你那来自神明的无上的知识。但你的儿子是多余的。早点成为我的东西对你和你的儿子都是好事。还有那个多余的小姑娘。”

克莱因一声不吭，只是冷笑地看着迪修斯，无声中充斥着嘲笑和傲慢。

“和你下棋很有趣。”克莱因回答道。

“我也是。”

出了监狱以后，迪修斯就一直在盘算着，但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他的脑子里全是克莱因那个满是嘲讽的笑容。那种眼神分明实在嘲笑他居然信神明，这是迪修斯无法忍耐的，他唯独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

“神明吗？”迪修斯自言自语到，“如果有，那将是我，这个头衔我需要。”

接着他又咳嗽两声，侍从很快跪倒在他面前。

“通知赛别西卜，先不要和我闹了，赶紧办正事，他在暗地里干了什么我心里都清楚。”

“是！”

……

裘丽雅好像梦到了什么：自己在挣扎，一个大桶装满了水，水并不好喝。有个男人把自己从桶里抱了出来，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恶魔要接近自己，但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消失掉了。

猛地睁开了双眼，裘丽雅感觉浑身刺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有些破旧的木板墙在雨水的敲打下吱呀乱叫，仿佛马上就要倒下一样。

“裘丽雅，你醒了。”修恩推开门，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

“不要乱动，你该换药了。”修恩看裘丽雅想要爬起来，赶紧制止。同时把大盘子放在裘丽雅的床边，从上面取下各种草药和湿毛巾，还有一小碗深黑色的液体。

“把绷带解开，我要上药了。”修恩温柔地对裘丽雅轻声说到。

裘丽雅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脱掉了，整个脑袋瞬间清空，只能感觉到脸上的热气，整头都泛着绯红，耳朵根烫的吓人。

她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不肯露脸。“修修修修修修恩，衣衣衣衣衣衣衣服是你脱脱脱脱脱的吗？”裘丽雅的嗓子不停地在打颤，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一句简单的话说清楚。

“对，怎么了？”修恩反倒是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裘丽雅慢慢把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脸上的微红依旧依稀可见。“那个，修恩。虽然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但咱们是不是还太早了？”

“什么太早，你只是全身都被淋湿了，我帮你脱掉衣服罢了。”修恩像榆木一样呆呆地回答着，“乖，把胸口的绷带解开，我给你换药，可能会有点痛。”

“那个，修恩，我能自己来吗？”裘丽雅红着脸用害羞的语气询问着。

“你够不到的，乖乖躺好我来吧。”修恩把裘丽雅放倒，开始一圈一圈地解开她胸口的绷带。

裘丽雅涨红了脸，双手死死抓住床单，仿佛修恩在非礼她一样。

但实际情况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和非礼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修恩沾了草药汁的手指在裘丽雅的胸前来回移动着，摸得裘丽雅有些受不了了。

“好了，不要再叫了，已经抹完了。”修恩擦了擦手，看着床上大口喘气的裘丽雅，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悲伤。他轻轻抚摸着裘丽雅伤痕累累的胴体，伤口如图蜘蛛网一样布满了裘丽雅的全身，平时穿着礼服根本无法发现。

“还会痛吗？”修恩十分心痛地问裘丽雅，“这些伤口，还会痛吗？”

“不会哦，裘丽雅已经不痛了。”裘丽雅抓住修恩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修恩的手好温暖，和那些家里的女仆完全不一样，这是温柔。”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修恩，裘丽雅忍住疼痛坐了起来，搂住修恩安慰他：“修恩不要怕，你不是怪物，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温柔的，我们一定能一起快乐幸福的生活到老的。”

“我不会忘记我对你做个什么的，裘丽雅。”修恩有些哽咽地小声说着，“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气氛显得有些太过悲伤，裘丽雅机智地开始转移话题：“修恩，这里是哪里。”

“一个猎户的家，但那个猎户我信不过。”修恩端起那碗黑色的液体，那个颜色十分不妙，很难相信那是可以用来治病的药。

“喝了吧，裘丽雅，可以好的快一些。”

“这是什么，修恩？”裘丽雅端起碗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我的血。”修恩展示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不然你已经死了，只有这个了。”

修恩想了一下，紧接着又补充到：“准确地说是另一个我的血。我的血是红的，而那个假的我，我身体里的那个冒牌货的血是黑的。”

“你的意思是你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裘丽雅接过修恩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应该吧。不过如果有，那他只能是一个危险的恶魔。”修恩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之前坎德哈吃过和这个有点像的东西，全身发黑口吐黑血，就像中毒了一样。但如果我不给你喝这个的话，这么重的伤你绝对撑不过来。但是很神奇，好像咱们认识的人里只有咱俩能够承受这种神奇的力量。”

“你说的就像歌剧里一样呢。”裘丽雅温柔地笑着，“不过你说的话我都信，修恩是不会骗我的，希望那个坏修恩也想你一样爱我。”

“但愿吧。”修恩轻抚着裘丽雅冰冷的小手。

咚咚咚的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看来是那两个猎户回来了，但为什么有四个人的脚步声呢？

“修恩那小子，哪里去了。”坎德哈站在被拆成废墟的迦勒罗斯的城中心，四处张望。居民早就已经完成疏散，是海里的黑兽上岸作乱，没想到这一次直接差点毁掉整个迦勒罗斯。“这小子肯定在什么地方和裘丽雅偷偷地卿卿我我，学院里人多眼杂又有政治舆论肯定不能多亲近，真是苦了他了。”

一个黑兽从后面慢慢靠近了毫无防备的坎德哈，向他飞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