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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玄法记》第四章 正路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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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师父指示,下得山来,立刻化整为零,分散开来。他另外安排了几个年长的师兄,去游走中土各道派,请他们来主持公道。而天罡资历尚浅,不在此列。

他自六岁上昆仑,一去就是十四年,十四年来从没有离开昆仑。这下匆忙下山,师父也并未交代下山后具体如何如何,一下子竟不知道去哪里。

他想到家中父母,想第一件事,当然是回家看望二老。犹记得自己当初是从东方而来,向西方行走,那么回去的路,便是向东行走了。沿路向东,走不多远,但见路中间长着一颗树,同根生出两个树干,分向两边生长。过了这棵飞叉树行不多远,便是一个岔路口,一边向东,一边则偏向东南。

“一树分两路,分在两边住;本是同根生,却指两边路。有意思,有意思。”天罡看着那树长的有趣,不觉吟道。

歧路难断,他站在路口等人路过,好问清方向。奈何久等无人,此时正是晚春,眼看正午将至,日头越发的烈了,尤其在这山上,竟能生出些暑气来。天罡冬衣未褪,便退回那颗飞叉树下,在荫凉里坐着等待。

直到正午暑热渐渐散去,仍不见人,此处位于山阳,被大山挡了风向,炎热比别处更盛,兴许是行人忌惮早来暑气,都和自己一样,躲在树荫处乘凉。

正思索间,忽听一个声音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下了昆仑,天地广阔,仍能遇到。”

天罡抬头看视,见一人戴着斗笠,脚穿云履,背着行囊,正向自己而来。那斗笠下面孔,正是淳风。此时两人已是二十出头,自然不会像五六岁那般,见面就打。天罡起身,迎上去向其一抱拳,淳风却是不理,在刚才天罡坐的石头上坐下了。

天罡在旁边又寻一干净处坐下,淳风卸下行囊,取出水葫芦,咕咚咕咚饮了几大口,便向他道:“几年已过,眼下我们已经下山,说不定今生不见,遗憾的是,你我一直没分出个胜负,不妨今日就做个了断。”

天罡道:“前日在昆仑,你力压陆西田,我是看在眼里,心中佩服,无需再比。”

他这么一说,却让淳风想起靠着他的指点,方才抵得住吕玉尊的迦叶神功,于是道:“你是在提醒我,没有你的提醒,我根本不堪一击吗?”

天罡急忙道:“我非此意,你休要误会。”

淳风一脸不屑道:“袁天罡,说实话我也有点佩服你了,不见你学文修武,却知道迦叶神功这种武功和破解之法。”

天罡憨憨一笑道:“无他,只是曾在昆仑藏书阁中,偶尔读过一书,名曰《白公子传》,其实是本不入流的杂记,我权当故事书看来着,其中记载了许多名人轶事,还有许多门派的武功路数,有的,甚至加上了破解之法。”

“昆仑真有此书?”

“昆仑藏书,比之我们所学,当真如浩瀚星宇一般,广阔无边。”

淳风想起这些年身在昆仑,却从未仔细读过书阁藏书,那些书阁,于自己就像摆设,顿时觉得有些懊恼,然而回头一想,昆仑弟子众多,又多沉迷道法武功,有几人甘于苦闷无聊的书海,就连师父,不也被迦叶神功所伤么。

他定了定神,向天罡道:“勿需多言其他,纵然你博览群书,又有何惧,我二人如何比法,你且说来。”

天罡只是扇动袖子,却是不理,淳风一时无奈,正在这时,见从东方岔路行来一人,向他们方向而来,淳风灵机一动,道:“我们就赌占卜,你我且算来,此人将在树的哪边过?”

天罡本就不重胜负,随口言道:“左边。”

淳风听其说了左边,也不行卦,言道:“好,你占左边,我就断右边,就看我俩赌运如何。”

此时那行人已来到大树前,却是不行左边,也不走右边,竟是迈步树中,从两树杈中间穿过。二人见此情形,皆是瞪大了双眼。

那人似是知道他们的赌约,只听其道:“这叫‘大路朝天,不走两边’。”

此时二人才看清来人面貌,只见其寸发虬髯,胸前挂一串黑色念珠,大如鸡卵,身上却穿道家大褂,看上去,似佛非佛,似道非道。

淳风有些不服气,问道:“行者何故不走两边大路,却穿中间飞叉。”

那人忽然贴近淳风,将其吓的猛然后仰,忽然又俯身贴近天罡,指着那两条路道:“你们看,这树两边的之路,一边似雀足,一边似贝壳,都是被抓的命,不吉不吉啊。”

二人稍一思索,异口同声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何意思,却是不懂,正要请教,那人已启程了,淳风喊道:“高人是何姓名?”

那人也不回头,只道:“仅有山人,并无姓名。”

这是天罡下山后见到的第一个陌生人,他还不习惯这擦肩之缘,后会无期,于是问道:“山人将归何处。”

那人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苦果自己收。”什么意思?依旧不懂。

天罡向那人远去的方向拱手一揖,默默道:“就此别过。”

二人比斗不成,反而被那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弄得全无心情。淳风背上行囊,将要启程,驻足看了一眼天罡,眼中竟有些许不舍,向其道:“喂,你打算去哪里?”

天罡道:“先去益州,见了父母,当为师父寻找龙池。”

淳风道:“此去你我也许后会无期了,我们也就此别过。”说着,转身向其抱了一拳。

“你要归于何处?”

淳风看着东边一路,道:“大唐新立,百废待兴,我听闻唐王好贤,欲投身庙堂。”

两人二十年相识,纵然争斗不断,却并无大仇大怨。说是朋友,谈不上,可是偏偏其中就有什么,近不得,又断不得,好是难受的所在。譬如此时此刻,终于分离,这东西又将两个人的心牵挂在一起,竟不舍转身,只听天罡道:“青山绿水,愿他日再会。”

淳风却强道:“别别,你从出生就给我带来霉运,咱们啊,以后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说着转身走上向东那条路。

忽然回头又道:“你不要在这里等人问路了,这条山路是通向昆仑,现在更是少有人上昆仑了。我走这条路,料想是通往李家村,益州在南,你应该走另一条路。”

他走之后,留下天罡自己,看着那两条路,除了淳风远去的背影,确实不见其他行人。他忽然想到刚才淳风说的话,背后这条路是上昆仑的,昆仑恐怕现在正被一阳派占领,少有人走,那刚才那个人,又去哪里?

少时,他回过神来,见淳风背影已然暗淡,只留下一个镶着红边的黑点,才发现快到黄昏,忙择了东南那路下来。

不多时便入了夜,只得在这山野间休息。夜深露重,无法踏实安眠,次日一早,便起身上路。此时天虽已全亮,却是灰蒙蒙一片,不觉心中疑惑,直到行到一处山头,看到太阳,心头一惊。他见此时太阳只有上边一半,更让其疑惑的是,此时太阳周围既无云霞,也无障碍之物,真是前所未见的怪象。

正所谓“无异象,不起占。”说的便是:道术虽然可占卜,却不是随意起卦,如今异象已见,天罡从口袋里取出三枚铜钱,放在一个龟壳里,捧在胸前,上下晃了几下,而后倾倒下来,将铜钱撒在一块平整山石上。

他查看铜钱,又将其收起,放在龟壳里又重复一次,再查三枚铜钱,而后在手指上指坤点乾,得出一个“比”卦,此卦上坎下坤,意为地上有水。既然坤在下,为正位,想此路应该不错。只是这地上之水,却是前途阻碍。

依卦象来看,此路通向益州不错,只是此时,前方或有大川拦阻,他不该走这条路。可是难当袁天罡正值年少,血气方刚,虽见卦象,仍是百无禁忌。他看看那一半的太阳,心道:“世间之事,皆是苦乐参半,这对路错途,不也是正合“一半”之理吗?”自是将袖一拂,大步前行。

在山中跋涉数日,方见路边竖立一石碑,上书“昆仑山口”,方知自己走了这许久,仍在昆仑山里。而回头遥望,自与淳风分别后,这些天所行之千沟万壑,不过是昆仑大山的余脉罢了。出了山口,又行几天,摇摇听到前方轰隆之声,像是水声,虽未见其势,已知其壮。

果然,前方一处大川,从山上奔腾而下,经过一处断崖,一泻千里,竟是一处瀑布,怪不得声音传的这么远。他观那水湍急,水面足有百丈之宽,实难通行。想起之前在昆仑山间所卜之卦,莫非这么快便灵验了。

沿着河流,向下游寻找渡河之处。一路下来,流水渐缓,可是徒步过河,仍非易事。忽见前方河岸突兀处,系了一条船,心中大喜,疾走几步,见船中并无一人,只在河岸一块山石上,盘坐一人,是一位白头老者,正自闭目养神。

天罡行至跟前,施礼道:“老者可渡我过河?”

老者睁开眼,却不起身,只是看着他道:“老朽乃摆渡人,愿渡天下愿渡之人。”

天罡忙谢礼道:“那太好了,请老者渡我。”

老者道:“公子欲渡,自当效劳,只是不知公子欲渡往何处?”

天罡道:“既是渡河,自是渡到彼岸。”

老者指着那条河,道:“此河名曰‘通天河’,既能通天,也能通地,故此河彼岸,也分天地。请公子自选。”

天罡听的糊涂,问道:“何谓天地,愿老者教我。”

老者又指着那船道:“船可渡身,水可渡魂。公子若只渡肉身,可上木船,若想净化灵魂,洗涤业障,可浮水而过。”

天罡喜道:“能够洗涤业障,自是好事,我愿为之。”

老者却道:“公子可知你的业障是什么?”

天罡只知道业障是不好之物,既然不好,当然丢弃更好,却不知道自己有何业障,当即摇摇头。老者道:“凡人皆道业障不善,却是一生追求不辍,诸如金钱权力、功名利禄,而公子今世之业障,乃情殇也。”

天罡心头一震,这正合了他所起的那个“比”卦。这地上之水,属阴,属女,当是老者所说情殇。于是请教道:“如若业障得除,该当如何?”

老者道:“当行冠巾之礼,从此修身养性,潜心修道。”

天罡不觉“啊”了一声,原来这“冠巾之礼”,乃道门中清修一派的修行方式,一旦举行仪式,将永遁道门,从此严守清规戒律,不可吃肉饮酒,不可贪权逐利,更不可接近女色。

对于其他戒律,对天罡来说并非难事,只是他此次下山,除了被吕玉尊所逼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寻找雪儿。他心中一直燃着希望,他想既然雪儿不在昆仑,兴许早已出了昆仑,正好利用此次下山之机,寻得雪儿下落。

寻找之后又如何?如果她愿意的话,天罡想娶她为妻。每每想到此处,便会不自觉笑出来。如今却叫他行冠巾之礼,如何行的,于是向老者道:“想前辈定是同道之人,当知晚辈尘缘未了,无缘渡天之道。”

老者闭上眼睛,叹息两下,道:“缘起缘灭缘未了,又有几个逍遥。”向其摆摆手。

天罡上了船,却不见老者跟来,正欲呼唤,那船竟自己飘浮开来。天罡站在船上,渐渐远了堤岸,忽然想起一事,高喊道:“请教前辈法号?”

老者却不答话,此时河中雾气升腾而起,天罡看到老者已渐渐模糊,迷幻中,一只大虎卧于原来那块大石之上,那虎通体白色,眼睛却是红色,看了天罡一眼,闭上了。天罡心头一紧,顿时醒转,白雾浮过眼前,大石上已空空如也。

他自言道:“据说西方有灵兽白虎,乃西王母之使者,莫非这一段因缘,乃西王母点化?”当即跪地在舟,竖掌在前,叩谢西王母与白虎天尊。

连日来赶路,日行山中,夜宿山野,甚是疲累。正东拐西歪间,朦胧中前方一个黑影,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村庄,自下山以来,总算到了一处有人的地方。顿时来了精神,快走几步。

只是一进村,他便感觉怪怪的。他见那路上行人,穿着古怪,大热天里,都用布包着头。而衣服都是斜襟,漏出半个肩膀。之后他感觉更怪,他本是笑脸迎人,哪知那些村民见到他犹如见到瘟神,避之唯恐不及。不多会儿,村中已看不到人影。

他正自奇怪,忽听村外喊声大振。在昆仑修行十四年,当真修了一副慧根,耳聪目明。能看到比常人更远的地方,能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此时村外声音虽然杂乱,他却听的真切,那喊声中听出,原来是一队官军,竟是来抓人?

怪不得街上刚才还人来人往,此时却安静异常,而自己独自一人站在街上,保不准会被抓了去,于是也找房舍躲避。

可是他连敲几个门,屋中似是没听见似的,皆是不理。他听的喊声渐近,情急中,从一处掩着的窗户跳了进去。

刚翻窗而入,就听的里面一阵呼喊:“打奸细啊,打奸细啊……”屋中一家人,手持木棍锅具,直勾勾的看着他,却是不敢上前。

天罡此时被喊的着慌,四顾道:“奸细在哪儿,奸细在哪儿……”

他见那家人盯着自己,明白过来,忙解释道:“我不是奸细。”

对面出来一位年长的妇人,问道:“你是唐人?”

天罡愣了一愣,方道:“是的。”他上昆仑之时,尚是大隋天下,如今李唐掌国,自己当然是唐人。

他似乎明白自己被怀疑的原因了,忙解释道:“我是唐人,但我不是奸细,我是道士,修道昆仑。”其实他这种根本算不得道士,只是修道的居士而已,只是此时为了让对方相信,只得这么说。

他见对方不信,从背后卸下行囊,取出一件法衣,那衣服背后,画着一枚八卦双鱼图。那家人方才相信。此时官军已到了村子,老妇人急忙将窗户关了,躲在屋里不出声。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待官军走了,方才打开门,向天罡道:“你身穿唐人服饰,却在吐浑的地方行走,眼下两国正在打仗,你不是自找麻烦么。”

天罡这才会意,只见妇人从一个木箱里取来一套衣服,递给天罡,示意他穿上。等其换好衣服,又取来一条长宽布条,裹在天罡头上,整一套吐浑国鲜卑人装束。

天罡谢过一家人,刚出了门,便看到门口挂着的葡萄干,顿时觉得口中口水泛滥,不觉咽了几口。那妇人看在眼里,又邀他回来。天罡用过晚餐,又在这家休息一夜,次日方才离去。

临行时,他心中愉快,他想天底下还是好人多的,可师父为何告诉他江湖险恶,人心鬼蜮。他一边想着,一边摇摇头。

换了衣服,一路走来,果然方便许多,起码不会再有异样目光盯着自己。事实上那些沿途百姓也没有心情看他了。一路走来,前方士兵往来不绝,不是伤兵从前方撤下来,就是新入伍的战士开赴前线。他想着单单伤残就如此惨重,不知战死沙场的又有多少,人们都说瘟疫可怕,殊不知战争之惨烈,绝不下于瘟疫。

一路听来,可听个大概,原来唐军进逼吐浑圣城白兰,吐谷浑倾国之力保护,这才致战争如此灿烈。

原来吐谷浑国来自辽东鲜卑慕容部,与大多数北方民族一样,信奉巫教。西晋末年,慕容吐谷浑率一部西迁,而后南下祁连山一带。建国之初,受到当地羌酋部落的攻伐,退守白兰城。后来以此为据点,扩张国土,最后定都沙洲,而巫教圣庭却并未迁移,这才有今天国都与圣庭分在两处的格局。

此时吐浑居民,大多内迁,以避战争,天罡却一心想着在祁连山下南下益州,径奔前线而来。远远看到前方阴云密布,压在山头。他抬头看看天空,自己头顶日头正盛,再看那边山头,“是巫术。”他不自言道。

他担心巫术害人,急忙向前赶去,走不多时,见许多吐浑士兵,狼狈而回,心想必是巫术败了。抬头看那团云,果然渐渐散了,心中这才安定,继续向前赶来。

哪知那批逃兵过后,紧跟着一队骑兵,那些骑兵铜盔铁甲,手持长刀,与吐浑士兵并不一样。只见他们来到自己面前,并不见欲停迹象,而是横刀而来,向自己脖颈砍来。天罡急忙蹲在地上,这才躲过。

此时从马上下来两个士兵,将其手臂拿在身后,押解而回。天罡心中却是不解,连日来见过许多士兵,皆安然无恙,今日不知怎的被抓,于是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抓我?”

一个士兵道:“俘虏哪有这许多问题,若再多言,小心性命。”

天罡听的“俘虏”二字,心中想莫非自己身份被揭穿了,只是他留了个心眼,问道:“你们是哪国兵?”

士兵道:“两国交战多日,你竟不认得我唐军装束?”

天罡听是唐军,急忙道:“我是唐人,我是唐人……”

那士兵向他撇了一眼,在其肚腹上打了两拳,天罡疼的呼喊不出,这才住口。只听那士兵道:“明明吐人,是想愚弄我兄弟不成,若再呼叫不已,管叫你尝够苦头。”

天罡想到自己一身吐浑服饰,真真是哑巴吃黄连了。两士兵将他绑在马后,牵着回来,将其塞进一个装满俘虏的囚车里。

那囚车用木头做成,长足有丈余,可装十余人,天罡进去时,里面已是男男女女一片。他想自己冤枉,怎么就成了囚禁的俘虏,心头不甘,扒着木栅栏呼喊道:“我是唐人……”

此时又一列军赶到,为首一个将军,生的高大壮硕,满面虬髯,卷发粗眉,不像是唐人。此时见其呼喊不停,扬手一鞭,还好他躲避的快,那一鞭打在栅栏上,留下一道印痕。

那将军并不理他,只是来到另一将军面前,带着众军士向其行礼。那人距离自己虽远,天罡却可看得清样貌,只见其约莫五十岁年纪,神采威严,再看其面相,天庭饱满,道骨仙风,是大贵之相,天罡料想,此人也是修道之人。

天罡看着那大胡子将军虽然傲慢非常,对他却毕恭毕敬,大贵已验,何须再看面相,不禁觉得好笑。只是此时,他纵有通天道法,面对这蛮横士兵,也是应了那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他听到那道骨将军问道:“可曾找到西神女?”

大胡子脸色难看,摇摇头道:“军师牺牲自己性命,方可锁住那女巫经脉,却还是让她逃了。”

道骨将军道:“无妨,此次吐浑军和西神女遭受重创,吐浑短时间内必不回卷土重来,侵犯我大唐,本帅总算不负皇上重托,可以回朝复命了。”天罡心道:“此人原来是大军主帅,怪不得这等威武。”

那大胡子将眼一瞪,道:“什么?就此退兵?如今我军势头正盛,何不趁此机会,灭了吐浑。”

那元帅却不认同,道:“仅是边境之争,就已死伤无数,若我军进逼白兰或沙洲,吐军必会拼死抵抗,届时生灵涂炭,并非本帅所想,也非皇上仁德。”

那大胡子仍不甘心,元帅却毅然道:“今夜三军休整一夜,明日一早,班师回朝。”三军听的要班师,无不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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