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秦瀚春双手抱拳，一躬到地，“多谢左帅！”

江鸿羲摆摆手，“可惜，我没能当场拿下那个凶手。要不然……也能给你兄长一个交代。”

秦瀚春看了江鸿羲一眼，问道：“那人到底是谁？”

“他是翁明煦的义子，叫闵哲。年纪很轻，长相也很帅气。不夸张地说，不在我之下。而且此人武功非常诡异，明明也就大师后期的水准，却偏偏能与我打得有来有往。虽然最终被我金刚指点中，但却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大包石灰粉撒在我脸上，从而得以逃脱。”

“原来……您的脸是他弄伤的。”秦瀚春这才明白过来，她之前还以为江鸿羲是捯饬自己的脸捯饬过头了，不小心才弄成这样。

“好在中了我金刚指的人都活不过当晚，所以此贼现在已是死人一个，不足为患了。对了，据说他就是杀害你二哥的凶手。所以，瀚文的仇也算报了。”

“是吗？”秦瀚春吃了一惊。

“天顺会昌南下路分舵舵主庄博文临死前亲口告诉我的，不会有假。”

“可惜，我没能手刃他，亲自替我二哥报仇！”秦瀚春咬着牙道。

江鸿羲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的，如果现在杨麟还在他身边的话，他可能就会明白无误地告诉秦瀚春，既然你二哥的仇人已经死了，那么你也不用再来左禁卫当差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手里真正能用的人几乎没有，秦瀚春这颗棋子就变得举足轻重了。

左禁卫作为江鸿羲的自留地，一向不容他人染指。

但是明帝却喜欢时不时地塞几个人进来，名义上是来帮忙的，可其实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瀚文曾经是明帝塞进来的最大一颗棋子，大到江鸿羲都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被这个年轻人所取代。除了有皇帝撑腰以及显赫的家世背景，秦瀚文本人的能力也极其出众。

和他比起来，杨麟那些人真的就是一坨屎。

而江鸿羲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孤立秦瀚文而已。但即便是孤立，这个家伙依然做得非常出色，以至于江鸿羲想找借口把他踢出左禁卫都不行。

所以，秦瀚文被杀江鸿羲是非常高兴的。

虽然明面上大张旗鼓地要抓凶手，暗地里却严令所有人不得插手此事。

杨麟和他闹翻，多半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

不过现在江鸿羲却觉得自己需要秦瀚春来助一臂之力，因为真的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来替代杨麟了。

虽然这是明帝的一颗棋子，但说到底自己不也是皇帝手里的棋子么。所以，是时候做出让步了，要不然已经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天顺会天晓得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说实话，和洪喆一战，把江鸿羲这么多年竖立起来的绝对自信差不多全打没了。

尽管他赢了，但是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而且说实话，他现在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个妖孽般的年轻人似乎没那么容易死。万一他奇迹般地活下来了，必须要有一个人和他抗衡才行。

那么也只有秦瀚春可以胜任了。

是的，秦家的三个子女中，秦瀚文以文见长，秦翰武以武见长，真正文武双全的只有秦瀚春。

只不过因为是女流之辈，才没有出来做官，但是她的能力所有人都知道。既然明帝已经有意排她来左禁卫当差，那么不如顺水推舟。

至少目前来看，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洪喆离开后院之后便去了书房，因为来时看见里面还亮着灯，此刻见灯没有灭，便取出巧言之舌含进嘴里，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大人，请进！”源赖朝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都要天亮了，你还没睡？”洪喆推门而入，微笑着说道。

源赖朝恭恭敬敬地站在书桌旁边，两手紧贴大腿，弯了弯腰道：“这里的好书太多了，我怕自己看不完，所以必须减少睡眠的时间。”

“勤奋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要不然你以后怎么东山再起？”

“大人，您真的认为我可以吗？”源赖朝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迅速地看了洪喆一眼，又迅速转移目光。

“有志者事竟成。在我看来，你迟早会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因为，你是源赖朝。”

“多谢大人鼓励！”源赖朝深深鞠躬。

“我这几天都不会在家里，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当然，如果家中有什么意外发生，也请你帮忙应付，尤其要保护好我的夫人，你能做到吗？”

“源赖朝誓死保卫夫人！哪怕赤手空拳，也要死战到底！”

呵呵！

洪喆微微一笑，右手一翻，掌心里已经出现了一把唐刀，“你们东瀛武士的刀就是从这把武器脱胎而来，所以你用着应该也趁手。”

源赖朝双手接过，轻轻握住剑柄，用力向外一拉。寒光闪过，刀已出鞘。

“好刀！”上下打量一眼，源赖朝点头称赞。

“除了刀，你还会用什么？”洪喆问道。

“暗器！”

“这些吗？”洪喆右手一挥，书桌上面便出现了一堆暗器，什么形状的都有，把源赖朝吓了一跳。

之前他已经很惊讶洪喆是从哪里把唐刀拿出来的，因为根本就没看见他带在身上。现在突然又弄出这么多暗器，心里就更加疑惑。

“对了，弓箭你会用吗？”洪喆一边说，一边又把一套弓箭拿了出来，这下源赖朝彻底傻眼，突然间像是明白过来什么，噗通一声跪下了。

这是他认识洪喆以来第一次下跪。

没错，尽管穷途末路，但是身为天皇后裔，他骨子里其实是很骄傲的。所以尽管受了洪喆的恩惠，他只是表现出尊敬的一面，但从未显露出顺从之心。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源赖朝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有通天的手段。那么多的武器说来就来，简直和神仙无异。同时他也明白了洪喆的用意，那就是警告他不要有非分之念，要不然杀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东瀛人的民族特性就是只要你比我强，那我就心甘情愿地当你的一条狗。不然的话，永远都是嘴上恭敬，骨子里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你。

所以洪喆只需要显示出绝对的实力，就能获得源赖朝的绝对忠心。这一点，倒是要比其他人省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