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了直身子，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人说花无千日红，你看你现在吧，小穷光蛋一个，这男的现在看着不错，保不齐哪天那什么了，你不得有点儿钱傍身啊？一看你就太小了，我这是过来人，我阅人无数知道吗？给自己留点体己错不了，好姑娘，快拿着。”

小鸢站起来，“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哪完了啊，你把卡收着，别枉费我一番心意。”见小鸢还是不为所动，他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以前挺混蛋的，把你给弄丢了，等我想做个靠谱的好人的时候，你也回不来了，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自己个儿了。”

这一番话，让小鸢想起来了种种过往，有些事，有些人，真的是错过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她转过去头去，嘤嘤地哭了起来，过了一会，擦干眼泪对他说道，“钱你自己留着吧，就当给自己攒个老婆本儿。”

见他埋头不说话，她戳着他的胳膊说道，“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就想着非我不娶了吗？”

“谁说的，哥们儿以后还是万花丛中的风流小蜜蜂！”心里发虚，嘴上再硬也没用，所以这头，怎么也抬不起来。

小鸢蹲到他面前，郑重地说道，“郑显煜，再见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而他，也没有再挽留。

她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韩家林在楼上叫她，“小鸢，快上来。”

“你在上面干什么呀？”

“你先上来，有惊喜。”

小鸢爬上二楼，做旧的木楼踩起来吱吱嘎嘎直响，像极了她故乡归里小镇的戏台，小时候每天在那里爬上爬下，每块木板上有几个裂缝，心里都清清楚楚。

刚一上楼，韩家林就急切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感觉你去了好久。”

她回应着他的热情，将他也抱得紧紧地，“嗯，终于了结了。”

他松开手，直勾勾地看着她，“可以新的开始了吗。”

她低下头，小声说着，“可以了。”

“那你跟我来。”他推开房门，“那我们今晚住这里。”

“啊？！”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那个叫佳佳的女孩子，强力推荐这个房间，说阳台可以看日出，可以看到对面的石经寺木塔，说那里的许愿很灵，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她放慢了跟随的脚步，有些迟疑，韩家林将她一把抱起放到屋子正中央，“最关键的是，这里有两张床！”

他啪的一声打开灯，她左看右看，果然是一个双床的套间！

她的心里很感动，感谢的耐心，感谢他的等待，感谢他的体贴和善解人意，他绝对绝对不会勉强自己的！

他斜倚在床上，虽然心里有很多的冲动，可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小鸢，他还是按捺住胸中的火焰，温柔地对她说道，“我去睡沙发。”

小鸢坐到他旁边，“我就是，还有些事情，没想好。”

“我没有让你今天一定答复我。”

“对不起。”

“傻妞。”他捏着她的脸，想把她搂在怀里，想了想，还是先去洗个澡比较好。

他先完澡出来，见小鸢站在阳台上看风景，他凑过去，“好看吗？”

小鸢回过头，见他光着脚穿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

没有了衬衫，没有了西裤，没有了板型周正的大衣，整个人的轮廓变得柔和了起来，那么想让人靠近。

她忍不住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用弯弯的小笑眼看着他不说话。

他沦陷在了这个笑容里，突然霸道地搂着她的腰，狠狠地吻了上去，用舌头打开她紧闭的牙关，贪婪地啜饮着她甜美的气息。

她意乱情迷，浑身瘫软，脑中一片空白。

他将她拦腰抱起，往床上一扔，准备解开睡袍扑上去。

她醒转过来，心中一惊，求饶道，“就到这里好吗？”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唇在她的脖颈上徘徊游走，低声问她，“到这里？”

见她瘫软滚烫，双眼紧闭，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唇继续往下游走，“还是到这里？”

她双手护住胸口，双腿在空中乱踢，“啊？不要，不要啊！”

他猛地站起来裹紧浴袍，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你洗澡去吧。”

“哦，你去哪里？”她直起身子问道。

他回头坏坏一笑，“我去阳台看风景，冷静一下。”

她一边一洗澡一边思考，天时地利人和都对，但我有哪里不对呢？我和他之间到底还有什么阻碍？

这么好的人送到你面前，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到底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阻拦着自己啊？

她想不明白。

虽然才近初秋，但郊外山中深夜却异常寒凉，就算开了空调也于事无补，小鸢打着寒颤从浴室出来，见他还站在阳台上，“外面不冷吗？”

他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她，“有你，不冷。”

小鸢擦着自己湿嗒嗒的头发，嘟囔着，“怎么不冷，我开了空调都没觉得冷。”

“所以，你忍心让我睡沙发吗？”他走近来，挨着她坐下，从她手里接过毛巾，帮她擦着头发，末了拿来吹风机，替她吹干。

“那你就睡床吧，不过先说好，一人睡一张床。”

他关掉吹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不怕我半夜爬上去吗？”

“你敢！”

“所以，这种事，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那你是君子还是小人？”

他坏坏一笑，“现在还是君子，你再勾引一下，就变成小人了。”

小鸢听完低着头一路小跑进了床间，一把掀开被子钻进去，大声说道，“那我先睡了。”

她今天也是累坏了，精神又高度紧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韩家林苦笑着摇摇头，从地上捡起被她蹬掉的浴袍和包，整理好了放在沙发上。

自己拿出一本书，靠在床头慢慢地看着，看看书，再看看她。他特别喜欢看她睡觉的样子，香甜，安稳，宁静，有一种满足感。

他忍不住放下书，走过去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抚摸着她光洁的脸庞。

他蹲在床前，握着她温热的双手，心中问自己一遍又一遍，是新的开始了吗？

是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