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确定陈至北喜欢她，是因为那日陈至北在滑雪场的反常表现。

张然的生日到了，陈至北提议带张然和苏樱一起去滑雪。

张然本身是拒绝的，她恐高，不敢滑。

但是看苏樱那么高兴的样子，张然也只好咬咬牙，点头同意。

苏樱自幼身体不好，多病多灾，每天都是在家呆着，很少出去玩。此次能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十分高兴。

张然看着苏樱欢呼雀跃，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侧侧倾耳。

苏家明早早订了飞去瑞士的机票。

头等舱。

张然对坐飞机有些恐惧，一路上苏樱都在小声的和她说话，吸引注意力。

张然感觉十分暖心，她越发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只是自己没有办法一直呆在这里，自己离开职场时间太长的话，再想返回当年的状态会很难。

那样高压度，高精度的工作，自己当时也是用了许久的时间适应。

苏家明感觉到张然在发呆，侧着头转过来看她。

“想什么呢？”

他以为她在想陈至北。

张然这么个实心眼的人，喜欢谁就喜欢一辈子。

有时自己多么希望，可以早点遇见她，在陈至北之前。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身边也有弱函。

弱函要是看到张然，也不知道会怎样？

“以前没做过飞机，总觉得害怕，现在坐了，也不害怕了。”

苏家明被她这句无厘头的话搞的有些无奈。

这丫头，在外人面前一个样，在熟人面前有一个样。

“你先前去美国上学的时候怎么去的？”

张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呢喃出一句，“在飞机上睡了一个旅程。”

也是，苏家明了然一笑。

张然和弱函性子差别极大，一个是隐藏的张扬夺目，一个是性子温婉。

在弱函离开的几年后，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再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中国人。

在遇见弱函之后，自己一直以为所有的中国姑娘都像弱函一样，生于吴楚之地，张口便是呢喃的吴楚软玉，念出的英文也带着几分温软。

可张然并不是，她活得潇洒，利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明明是个小姑娘，却要装的自己什么都厉害，什么都会。

她并不是从小被家人宠大的女孩，中国人主张的女孩儿要富养的观念自己在她身上未见分毫。

快要到了，机窗外面的层层白云散了些，淡淡的勾勒在天边。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夕阳透过层云照了过来，在天边晕出几片残红。虽是即将落下的太阳，阳光依然刺眼。

张然被刺的睁不开眼，苏家明递了一个眼罩过来。

张然对他感激一笑。

那日在哥大的讲厅，张然也是这样对苏家明笑的，两眼弯着，像两弯月牙。

苏家明未见过敦煌的月牙泉，想着见到也不过如此，一定抵不上眼前人的双眼。

张然在后面的旅程，浅浅地睡了一觉。

梦里回到了高中，自己正在上高三，疯狂刷题，桌子上堆满了试卷。

语文，英语，数学，历史，张然看的有些怕了。

老师走过来要看张然的数学卷子，张然怎么找也找不到，老师怒了，直接把张然的所有卷子扔了出去。

张然一惊，醒了过来。

苏家明和苏樱都紧张的看着她。

“然然老师，你是不是做恶梦了？”苏樱一脸关切，一旁的苏家明直接伸手摸张然的额头。

张然身子一僵，她何时和陈至北如此亲昵了。

她自己竟不知道。

苏家明看着张然直愣愣的看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连忙收下自己的双手。

有些无措。

两个人相对无言。

张然低头安抚了苏樱几句。

外面的天黑了，她们是在晚上到达机场的。

瑞士以它最明亮的圆月欢迎他们的到来。

张然抬头看了看月亮，忽然间觉得，国外的月亮没有国内圆，也没有国内明。

第二天，张然他们三人去了滑雪场。

张然是个近视眼，她平常不喜欢戴隐形眼镜，今日为了此项活动还特地带了隐形。

苏樱用它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张然说，“老师，你为什么今日没戴眼镜，你可以看清吗？”

“我带了隐形。”

苏樱的中国话说的还不是很溜，有些音发的还不准，张然趁着苏家明买票的时间低下头给苏樱纠正发音。

苏家明买票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小人儿在说话。

张然半蹲着身子，和苏樱同高。张然边说话还边用手指导着。

“在聊什么？”苏家明走过去，一把抱住苏樱。

苏樱在他怀里乐开怀。

“老师在和我讲中文发音呢。”

“是吗？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老师和我讲的东西都记住了。”

“好”，苏家明亲了苏樱一口，三人前往滑雪场去。

“我一直以为有钱人来滑雪场不用买票的？”张然历练调侃，眉毛一挑一挑的，更显得面前的少女阳光非凡。

苏家明一脸正经的回答，“是呀，前几年打算买了这座滑雪场的，后来没买。想着它过几年还会再便宜，到时再买也不迟。”

张然震惊的看着他。

不是吧，这么大的滑雪场说买就买？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可估量。

更重要的是，苏家明还可以预测到它的市场价格。

“你为什么觉得它过几年会更便宜？”苏家明看着张然一脸求教的小眼神，心下一快，便滔滔不绝的和张然讲了一路。

张然十分受教，两人一路上有问有答。

苏家明是哥大经济系的高材生，商界有名的商战将军。商业实战经验丰富，手段干净果敢，张然听他讲解，十分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