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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琏你大胆地往前走》第69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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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和曾凡侯松几个,风驰电掣地赶回贾府。

他和贾赦的感情,并没有外人所想的那么深厚,相反还有很多龃龉。

贾赦死了,说句叫人觉得和冷血的话,他高兴还来不及,并不会为他悲伤难过。

但这件事儿,并不能就这样算了。

听贾家来报告的小厮说,贾赦是因为想骑他的马而被踢死的之后,贾琏就意识到,那些人想对付的,并不是贾赦,而是他。

他们想杀的是他。

阴差阳错之下,误杀了贾赦。

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贾赦,他都必须找出这个人是谁,是二皇子、三皇子、还是五皇子?忠顺王府?

即使杀不了他,他也必须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他也必须知道,想除掉他的到底是谁,今后他要对付的是谁?

他不能浑浑噩噩地叫人不明不白地杀死,更不能做在明处的那个靶子。

他必须知道凶手是哪个。

一阵风一样的到了贾府,贾琏来在东小院。

贾赦已经被擦洗干净、换好了寿衣在床上躺着,双眼紧闭,满面惨白,毫无血色。脸颊处尚有淤青,大约是马踢的。

贾赦床边,贾母邢夫人贾政王夫人王熙凤贾宝玉探春惜春等都围着放声大哭,一地的丫鬟婆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抹着泪。

贾琏匆匆进门,屋子内挤挨挨一堆人,女人都卸了妆饰,全都穿着素服,人扶人、人挨人哭得死去活来。

看着眼前情景,贾琏蓦然想起前世自己亲生父亲去世时的情景。

这一下,一路上硬挤都挤不出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不用再使别的手段,一下子全出来了。

失去了一次父亲之后,在这个世界上,沈岩再次失去了父亲。

“老爷。”贾琏紧走几步,来在贾赦床前,和其他人一样,嚎啕大哭。

越哭越伤心!

他真的不想冒着生命危险殚精竭虑地在这儿谋划,他一点儿也不想待在这个没有互联网、没有外卖的世界,他不想娶一个他压根儿不爱的女人,他不想逼着自己上进,他不想日日夜夜研究流言研究资料研究到深夜,只为了准确推测当地的形势,他更不想研究皇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不想一日三惊,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不想战战兢兢地活着,他不想......

贾琏的哭声直接压下了别人,谁能来带走他啊?

“父亲...”贾琏哭得伤心,他好想回去啊。

回那个虽然不富裕,但是却还算和美的前世去。

可惜,没人听到他的心声。

贾琏继续哭,哭得音哑喉噎,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贾母等人哭了半晌,本来已经好了,被贾琏一带,又都哭了起来。贾母年岁大的人,贾赦再不好,毕竟也是她的亲儿子,多少也有感情在。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不伤心?哭地更是哽咽难言,不一会儿了就觉头晕眼花,摇晃一下,干脆地栽倒在丫鬟怀里。

“老祖宗。”众人一阵惊呼。

这一下,无论真伤心还是假伤心都不用再哭了。丫鬟婆子叫太医的叫太医,为贾母打扇的为贾母打扇,喊叫的喊叫。

贾琏有些慌,贾母千万不能出事,贾代善的嘱托他还没有告诉她呢。她此时死了,怎么成仙?成不了仙,贾代善还不和他拼命?

好在为贾赦诊治的太医尚未离开,立即被叫了来,为贾母诊治了会儿,只说是“伤心过度,需得休养”,其他倒是没有大碍。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就是按照规矩,换上孝服,为贾赦治丧。

因为贾赦是荣国府爵位的继承人,生前住在东府小院中还无碍,死后在这里出殡,就不大好看了。

按照清醒过来的贾母的吩咐,在荣国府正堂搭了灵棚,把装裹好了贾赦抬到那里停放。

贾琏穿着一身孝,把家事暂时托付给王夫人,他则是叫来侯松和曾凡,叫他们带着人在东小院看着,有人若是行动诡异,立即抓了。

两人虽然不理解贾琏的命令,还是照做了。

这么做,是因为贾琏想碰碰运气。前世他看了许多侦探小说,其中有一个很有名的理论,百分之七八十的犯罪嫌疑人会回到犯罪现场,特别是当案子是有预谋的、有强烈的犯案动机的时候。

贾赦之死这件事儿,显然是谋划好了的,也有强烈的犯案动机,倒是符合这个理论。

无论对不对,贾琏想先自己试一试。同时派人去找京兆尹的府尹,叫他派人过来查案。之所以不找范慎,是因为两人的关系人尽皆知,根据避嫌原则,他并不能亲审这个案子。

安排好这些,贾琏瞅了一会儿贾府,哭声震天,入目全是素白,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前世他亲生父亲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眼睛里除了白色,再也没有其他颜色,凄清而冰冷。亲人伤心欲绝,哭得死去活来,围观看热闹一脸无所谓指指点点的却也不少。

那时候......

还没想完,忽见侯松悄悄走来,说:“二爷真是神算,我和曾凡果然拿住一个偷偷摸摸想要对那马再下手脚的人。”

贾琏低头擦了眼中涌出的泪水,转身大踏步走向东院,“走,看看去。”

东院马棚处,一个缩肩弓背贼眉鼠眼之人,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一团白布,惊惶不安地跪在地上,头乱转,眼神乱飘。他身后是四五个压着他的贾府下人。

贾琏弯腰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冷冷说道:“他不是我们府里的人。”

贾府经过四年前的那次整顿,人数下降,人员事务安排清晰,贾琏虽然不大可能叫得出所有人的名字,但府里有哪些人没哪些人,还是知道的。这个人脸生得很,他以前没见过。

侯松也穿着一身孝服,冷着脸看着那人道,“二爷说得不错,这人确实不是我们府上的。而是三皇子府上的。”

贾府经过整顿之后,下人并不敢做这事儿。三皇子和郭常无法,这才冒险用了自己的人。又因怕被查出,于是用了个可靠的心腹之人。

只是这个心腹忠心是够了,却有点儿蠢。

那匹马踢死贾赦后,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站在贾府门外看戏。等贾府闹腾一阵,东院这边没人之后,又偷偷进来,想彻底处理掉那匹马,绝了后患之后,再去找三皇子邀功。倒是没想到贾琏早防着他这招,被抓了个正着。

贾琏听侯松一句话后,猛地摆手制止想要说话的侯松,抬头望天,天空中厚厚的乌云重重压在人的心上。又深深吸了口凉气,既然已知罪魁是谁,他不打算放过他。

此时以孝治天下,父被杀,子知道真相后,立即反杀,并不犯法。

当然,皇子身份特殊,许多人的亲属即使被暗杀,也不会采取任何措施,而是选择忍气吞声咽下苦果。

但没有人做过,不代表他也必须缩手缩脚怕这怕那地不去做。

他并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三皇子辛诠定既然撕破脸要杀他,他拼了这一次反杀回去,又能如何?

即使杀了三皇子,他的所作所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触犯这个时代的任何一条法律,庆惠帝想处罚他都找不到理由。

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用?

趁此除掉三个中的一个,正好可减轻他身上来自四个王爷的压力。

其他两个和忠顺王爷,慢慢来。

还有六皇子现今也离不开他,他若有事,绝不会袖手旁观。

若庆惠帝真的怪罪,大不了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来一次从下而上的变革。他是并不比此时的人聪明多少,但他多出来的那几百年经验足够救他。

贾琏神情冷冽,冷哼一声,叫人看住那人之后,步履坚定地进入贾赦的书房内挑了一把长剑,剑出鞘,亮如月,冷入骨。

耍了两招,冷飕飕,明亮亮,如一痕寒凉侵体的秋水。

剑入鞘,贾琏一身白色孝服,神色坚毅,腰挂长剑,大踏步走出书房,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来在马棚边,面沉如水地牵出一匹马,就要跨上去找三皇子算账。

“二爷,”一旁的侯松和曾凡一见之下大惊。两人跟了贾琏多年,对贾琏的脾气多多少少都有了解,知道他这是想去找三皇子算账,尽皆大惊失色,一个上前抱住贾琏,一个拉着马,都叫道:“二爷,不可。”

贾琏这么多年来日日练武,一来锻炼身体,二来就是防止今日这种情况。

就在侯松扑过来的时候,他轻轻一错身,躲开侯松,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你在家好好看住他,将来到陛下面前好有个人证。其他的事,不用你们管。”

“不可,二爷,”侯松肝胆俱裂。贾琏若是杀了皇子,那皇帝会如何做?会不会把贾家满门抄斩?那毕竟是皇子啊?是皇帝的儿子啊?若是贾府被抄斩,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侯松再次前扑,誓要拦住贾琏。

贾琏见两人追得紧,一转身,马也不要了,快速奔向门口,今日他一定要杀了三皇子,为贾赦,也为他自己报仇,同时给他的孩子留个压力不大的成长环境。

只是到了门口,猛地和一伙儿碰了个顶头,定睛一看,是六皇子身边的太监汤升,他身后还有十来个侍卫。

贾琏不欲和他废话,一指正门方向,说:“公公想吊孝,去那边。我有急事,恕不奉陪。”说完也不等汤升的回答,绕过汤升就向前走。

“二爷...”侯松在后面着急大喊。

“杂家是来找你的。”汤升见贾琏走的甚急,侯松和曾凡身后追的满头冷汗,心里大约猜到怎么回事儿,连忙上前拦住贾琏,说道,“杂家是专门来找你的。”

他的一身荣辱都在六皇子身上,现今的六皇子需要贾琏这个唯一明确表示过支持他的人的帮助,贾琏不能在这时候出事。

但贾琏并不停,推开汤升的手,防止自己被制住,又见侍卫人多,怕一旦纠缠住就脱不了身,转身就朝贾府正门方向走去,这里不通,那就绕路,他还就不信了,杀个皇子就这么难?

“拦住他!”汤升一跺脚,大喊了一声。

他身后的十几个护卫猛地一窜,跑到贾琏面前,伸手一张,站成一排,阻住贾琏的去路。

贾琏紧皱眉头,待要闯,看看人数,大约打不过他们,待要绕过,他走哪儿,那几个人堵到哪儿。

贾琏肝火上升,猛回身逼视着汤升,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冷笑道,“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望汤公公明白。还有,你回去告诉六皇子,就说我绝对不会连累他,这一点,请他放心。”

汤升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叫那十来个几乎堵了半条街的侍卫离开,只是连连叹息,劝道:“杂家知道,这事儿,你...”

“这是我贾家的事儿,和汤公公无关,”贾琏打断他的话,四周看了看,寻找出路,说,“汤公公不必自作多情。即使你说了什么,我也不会领情。”

三皇子,他一定要杀!

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但汤升并未露出愤懑或者是怨怼的神色,反倒是又摇头又叹息地望着贾琏,劝道:“唉,贾大人,逝者已矣,活人还要继续活着,您不怕死,可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总得想想府上的老太君,想想您那未出生的孩子,您就忍心弃他们而去?”

汤升的话叫贾琏愣了片刻,这事儿严格意义上说,是不犯法。但三皇子毕竟是皇子,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古往今来,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皇帝,几乎没有。

儿子,毕竟比臣子关系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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