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兰兰也简洁应道。
她又看向我们几个,稍稍抬高了一点声音道:
“你们去不去?一起吧?”
“好呀好呀,正愁没事儿呢。”
“太好了我还没去过呢。”
宝绿和鞘姜没心没肺地立刻就要跟了去,只有木荷很识趣儿,她等那两人话音落下后才发笑道:
“唉呀你们这样不好吧,我们去是不是该成人家的电灯泡儿了?还不是一个两个!”
听了这话兰兰立刻就乐了,她绕出了那两个男生的包围走到木荷面前笑着说:
“什么灯泡不灯泡的大白天的几个灯泡也显不出亮来随便照,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吧?”
“想去当然是想去了。”
兰兰嘻嘻哈哈地推了木荷一把:
“那你还不赶紧的?……你就豁出去当回灯泡吧,我不介意!”
204里有些尴尬的气氛一转,变成了一片欢呼雀跃,几个女生都叮叮咣咣很快收拾停当,只有我一贯动作缓慢又拖了大家的后腿。
我觉得汪白扦似乎有些无奈有些不那么高兴,这很容易理解,他必定是想和兰兰单独出去逛的,全被没心没肺、顺坡下驴的我们给搅和了。
除此之外,大概也只有我的心里翻了个儿,因为我分明看到了骆雨松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我的第六、七、八感向来灵敏,更何况是这种男生、女生爱和不爱、喜欢不喜欢的事儿。
我想他必是想跟着兰兰一同去的,只是事发突然意想不到自己喜欢的女生竟是同学兼室友的现任,他只能放手不能夺人所爱吧。
胡思乱想地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我的心情真是跌到了谷底然后继续向深渊滑去,但我还是不死心地怀着一丝的希冀巴望我的感觉是错的。
第四天,阳光依旧耀眼地晒着地面上的一切,窗外抬眼可见的树和草叶儿都继续闪着亮晶晶的光,远近的屋顶也被镶了银边似的折射出几道或规则或不规则的亮线来,北方那种立秋后常有的凉爽在这里分毫未见,初到南方的我感受不到一丝丝夏秋的凉意。
上午有人来通知专科班要他们去领这学期的教材,四个女生便都去系里了。
北京的孩子很多都一上来就被老师安排成临时的班干部,大概兰兰就是这样被任命为班里的什么小头目,中午回来的时候,除了自己的新书外,她还抱回来了几大摞没发完的书,跟在后面的鞘姜几个人都吃力地帮她往宿舍里搬。
我们班的各种安排同样已陆续开始,我们也发了书,上午没来得及开完的班会吃过午饭后还得继续。
下午1点,我依旧是从慵懒的午睡中缓缓爬起来半天都不能完全清醒,依旧是比她们都慢上两拍的节奏看得兰兰不断地催我,几天下来几个人已经混得很熟,我跟兰兰因为都是北京孩子所以关系还更格外地近上了一层。
终于收拾完毕我同兰兰她们几个一同出门。
她们班的书有太多没发完几个人都抱不过来,兰兰笑说我又拖了后腿因此得帮着搬书以示惩戒,于是嘻嘻哈哈下楼的五个人手里都抱了一厚摞的书。
也就是在这天的这个下午,这一次走出6栋大门的时候,我看见骆雨松坐在对面那片草地上的石桌前,望着我们这边微微地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明确且明朗的笑,不是似有似无,不再朦胧隐约。
这应该就是兰兰微博里断歌幽婉的那个“渐渐醒来的阳光明媚的午后”吧?
“……那个坐在六栋门前石桌旁边的你,那个走出六栋大门抱着书本的我,照片里也没有;
那个被记忆定格了的午后,你披着阳光,在被光线幻化成金绿色的背景里始终朝我微笑,浑身熠熠生辉——”
我那时那刻的第六感就告诉我,那望向我们的微笑跟我们四个都没关系,那清晰明媚的笑颜只属于兰兰一个人。
只是那时那刻的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不经意的午后、那匆忙走出宿舍楼的一刻、那张神采飞扬的笑脸,对兰兰竟是这样的美丽、这样的刻骨铭心。
十五年后的我才知道,原来兰兰的那个九月的阳光一直耀眼,一直在她的心里绚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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