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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溅京都》十六回 寒山寺中遇和尚 阳和城外除双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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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回寒山寺中遇和尚阳和城外除双谍

少时,众将齐至,诸位落座后,范广开言道:“本帅中了小田儿诡计,不但小田儿、郝刚二寇业已逃出了白马关,还带走了郑屠父子十余人。”

众将闻言,甚是惊骇,范广遂将前有灵车、后随花轿一事说了一遍。范广说完后,诸将面带难色。

范广一看,众将心中忧虑,遂言道:“诸位将兄贤弟,气可鼓而不可泄,小田儿虽然逃出了长城之外,依愚之见,孙镗将军可能在十八盘引兵阻劫,侍郎王伟已奉于大元戎之令,在滦平界上布下罗网,只要我等拼力前去,抄他后路,前后包抄,小田儿一定被擒归案。”众将听了别无良策,唯唯遵命。

范广下令石彪仍回石塘岭,唤罗通引领五百兵马,在范广亲自统领下,向十八盘够奔。

这日到了离十八盘尚有十里左右之地,忽听东北角喊声震地而来,范广等众将大惊,因除范广同几员战将外,只有罗通带领的五百人马。

范广下令,兵马停止前进,准备列阵迎敌。少时,瓦剌也先数万番兵四下冲来,全是骑兵,锐不可挡,将范广、罗通、罗燕、高礼、雷通并五百明兵团团围住,四面围杀。

明军正十分危急,幸而孙镗带五百铁骑杀入重围,才冲出一条血路,且战且走,杀到天明,喊声渐渐远去,诸将筋疲力尽,下马少歇。

范广一看随军士兵损伤二百余人,但诸将安然无恙,心中大悦,问孙镗道:“不知孙将军,今日怎生赶到此地?”

孙镗听了,将在十八盘路上打死了郑屠父子,小田儿趁机逃走,在追赶中遇见瓦刺大军之事说了一遍。

原来孙镗按于公旨意,前往狍子店一等数日,不见小田儿踪迹,但率领五百骑兵,向十八盘进发。

这日天到上午,到了十八盘,孙镗正同士卒歇息,忽见山下来了十几匹战马,孙镗一见马上三人装束不一,其中有两人身着军服,其余众人皆武林打扮,便下令军卒拦住盘问。

郑屠四个儿子郑海、郑江、郑河、郑山四人,一拥而上,不但拒绝盘问,还使刀动枪,赶杀明军。

孙镗一见大怒,手举混铁大棍力敌四人,众军卒一拥而上,将四人团团围住,郑屠老贼一见不妙,同小田儿、哈桑巴布两名探子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向北逃窜了。

孙镗力敌郑氏四兄弟,杀得难解难分,四贼将孙镗围在核心,脱身不得,孙镗亲兵黄亮一见事急,下令弓箭手放箭,顿时,箭如雨发。

黄亮一箭正中郑海坐骑,战马直立起来,将郑海掀翻在地,孙镗拍马扬棍,直取郑海,郑江一见急忙来救,只听得弓弦响处,几十箭同时飞来,正中郑江面门,郑江翻身落马,两边军卒赶来,把郑江乱刃分尸了。

郑海刚要爬起身来,不料孙镗大棍已到,将郑海头颅打得粉碎。

郑河、郑山一见二位兄长皆被打死,不敢恋战,欲要逃走,孙镗令亲兵放箭,二人中箭身亡。

孙镗一见四人被打死,抓了一个人,问知底理,才知适才打死的是郑氏四兄弟,其父郑屠已同小田儿逃出重围了。

再说郑屠将小田儿和哈桑巴布送出重围,心中惦念四子均被砍杀了,又返身想杀出重围,正在这时,从十八盘岭上冲下来数万瓦剌大兵,顿时将孙镗五百骑兵冲散了,郑屠也死于乱军之中。这几万番兵,冲散了明军后,并不掩杀,直奔古北口而去。孙镗正在重整人马,不料见范广同番兵后队人马大战,才拼死相救。

诸将在十八盘岭下,收集了残兵,商议十八盘岭上去不得,那里尽是番兵。滦平也被番军占领无疑,正准备前往白马关,忽然于康飞马来报:“启禀众位大人,末将奉于爷之命,传谕众将,速围白马关,然后取道回京,小田儿一事由王伟大人处置,不得有误。”

众将一见于公爱子亲自传令,不敢怠慢,整顿人马,取道回京。

再说北国两个谍报大头目小田儿和哈桑巴布在郑屠护送下逃出了重围,从林中向岭上攀去。少时只见番兵铺天盖地杀来,百姓号哭之声,震地动天,二人在林中深处一看,中箭着枪者不计其数,正四处奔逃。两人十分庆幸,知北国也先得手,滦平也归北国,可以高枕无忧了。但二人身穿明廷军装,恐被乱军所伤,一商议,决定在密林古崖中,匿伏到深夜,再向十八盘寒山寺驰奔方妥,于是一直伏于草中藏匿到深夜。

两人在三更天,绕到了寒山寺。敲了半天山门,有一小和尚开丁小门,和尚一见两人身着官服,不由惊冋道二位将军,怎如此糊涂?这里已被狼主所占,还不快快遁去?”

小田儿一听,不由哈哈大笑道:“小长老,不必惊惧,我二人虽身穿明廷衣着,实乃北国人氏,怕他何来?”

小和尚一听笑道:“如此言来快请到方丈室中。”言讫在前引路,到了方丈室,将方丈室门打开,只见室中有两人皆是和尚打扮,小和尚引见道:“这位是方丈。”又指另—个说道:“这位是堂头。”两人一一见礼。小和尚见方丈、堂头两人发怔,说道:“二位长老莫要惊慌,这两个施主非南朝之人,皆北国人也。”

方丈令二人入座,微笑道:“二位先生虽是北国之人,可是身穿南朝军装,况且身边又无人马,北国官兵众多,怎能全部识得先生,一旦被他抓去误为奸细一刀砍了,岂不白白送死。”哈桑巴布闻言,向前一揖道:“多谢圣僧指教,多谢圣僧指教。”

方丈闻言,还了一礼,忙笑道:“两位施主,若不嫌弃,寒寺中尚有两件旧僧衣,若是肯穿,在寒寺中居住几时,倒也无妨。”

两人一听,满心欢喜,遂答道:“如此说来,有劳圣僧了。我二人在这厢多谢了。”二人双双起身给方丈施礼。僧人还礼后,令一小沙弥取出两件僧衣,给二人换上。

两人换好了僧衣,相对一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僧人也笑了,遂令小沙弥献茶。这时小田儿出去小解,方丈又将一个烟盒取出,放在桌子上,叫哈桑吸烟,哈桑巴布一看烟盒是象牙雕成,盒的四周雕刻着两只小羚羊,一大一小,哈桑巴布知是稀宝,急忙从烟盒中取出了一个烟斗,烟斗也是象牙打就,烟斗上也雕刻着二只小羚羊,同烟盒上刻的一般无二。二人对视半晌,僧人开言道:“先生之大烟斗价值百两银子。”

哈桑巴布道:“圣僧的烟盒,价值千两。”

僧人闻言哈哈大笑道:“吾乃脱脱不花可汗手下大谋士,耶律查洪,奉主之命前来同哈桑巴布先生接头,但不知适才那位是何人?故不敢冒昧相认,只好乘隙相对介物,方好传瓦剌也先与阿剌知院王之命。”

哈桑巴布闻言,微微一笑道:“久仰耶律查洪大人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办事精细、干练、才智过人,哈桑佩服。适才那人是也先手下小田儿主管。”

僧人听了不由大喜道:“原来是主管小田儿大人,是自己人,在下多疑了。”

二人正在言语,小田儿走进了屋里,哈桑巴布请小田儿入座,指小田儿道:“小田儿主管大人,在下给你引见一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此山僧是脱脱不花汗手下有名的中国通耶律查洪。”

小田儿听了不由一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一想,脱脱不花汗手下是有个耶律查洪,常常潜入中原,遂言道:“在下久仰方名,不期今日相会,幸甚、幸甚!”哈桑巴布一看小田儿尚有些猜疑,遂将烟盒与烟斗一并递给了他,说道:“小田儿主管,看看这两件宝物便知端详了。”

小田儿接过两个介物,将烟斗与烟盒左右看了一回,不由笑逐颜开,说道不错、不错,烟盒是瓦剌知院王的,烟斗是也先国师的,后来二人互换了,以示友谊之深,从此二人派人联系军机大事,必有此二物相对。”

少顷,又缓缓启齿道:“不想我们三位,在此寒山寺邂逅相遇,可谓千里有缘来相会。”

哈桑巴布打断了小田儿的话说道:“在下临行前,约定有人在十八盘相会面,吾要听来人传谕阿剌知院王旨意,并将手中谍报,交付来人,故非是不期而遇。”

小田儿听了微微点头,哈桑巴布又细细看了看耶律查洪,然后问道:“耶律兄台,为何扮了僧人,此山寺中僧人又哪里去了?”

方丈闻言道:“吾昨日同劣弟耶律查冷带一小番,随北国骑兵到此,令儿郎们将寺中僧众打戮一空,专为等候哈桑先生也。”

哈桑巴布一听哈哈大笑一阵,疑心顿释,然后正色问道“狼主与阿剌知院王有何旨意。”

耶律查洪道:“今秋八月份,瓦剌王会同六国三川百万人马,兵分四路抵达燕京城下。太师也先令你在八月前返入中原,打探京中虚实,但闻瓦剌王兵临燕京,即去军前禀报。”

小田儿一听,暗自盘算,自己现在回应昌,见不到瓦剌王了,不由自主地说道:“耶律先生传旨后,欲意何往?”耶律查洪道:“也先太师令吾兄弟二人,返入中原协同哈桑兄,探听明廷虛实,不知遵兄台做何打算?”

小田儿看哈桑一眼,说道:“在下愿同二位兄台重返中原,在太师兵至燕京城下,前往军中禀报京中防务底细,不知二位尊意如何?”

耶律查洪心中大悦,笑道小田儿主管若不嫌弃,我们一同奔往中原,互有照应最妙不过,但不知哈桑兄意下如何?”哈桑巴布一听,急忙道:“吾在患难中,同小田儿主管相遇,誓同兄弟,岂有不愿同往之事?”

这时老方丈将小沙弥从门外唤到屋中,叫他将其弟耶律查冷叫到方丈室,小沙弥遵命而去。少时耶律查冷走进方丈室,方丈给两人做了引见,四人一见谈得十分投契,又商议一番,仍扮为僧人,带着一个小沙弥,以逃兵马之乱为由穿山越岭。

这时边塞诸关已被也先打乱,乡民四处逃奔,兵卒到处奔逃,四个伪僧在旬内间便到了阳和城下。

耶律查洪带领四人,夜里急行,日里住在深山古刹之中。从不在府县名城中歇宿,以防万一。这日到了阳和城下,耶律查洪同众人计议道:“旬日间跋山涉水,废寝忘食,众人身体大受劳顿,老身年迈,甚是不消。愚下之意,今日到了阳和城,可进入市中饱食一顿,但恐市井中明廷耳目众多,一同入城多是不便,我等可分为两伙入城,不知诸兄意下如何?”

小田儿言道:“耶律先生之言甚善,已到得中原,平安无事了,各奔前程方妙。”哈桑巴布看了耶律一眼,问道不明城中底里,一旦进去,遇有不测恐非儿戏。”

耶律稍有沉思,缓缓说道:“可令小沙弥先行入城,探个白,找个宿头,岂不稳妥些。”众人一听,皆称善策,耶律遂将小沙弥打发入城。

小沙弥去了半日不见出城,小田儿与哈桑巴布一见便不想入城了。耶律查洪说道:“小沙弥一去不返,吾心中十分惦念,欲同吾弟前去城中察看一番,乞二位兄台少候。”说着向阳和城里走去。

小田儿与哈桑巴布两个间谍,在暗处向城门望去。只见那耶律兄弟两人,到了城下,由城门中便走出来四个明兵,对二人进行盘查。少时四个兵壮,将两人五花大绑起来,二人看得真切,小田儿笑道:“这个老蠢蛋,为了吃喝一顿,硬要迸城送死。”

哈桑巴布一听大笑道:“前几日吾若不坚持走山涧、串丘陵,过荒芜,睡古洞,早就被陷在明军细作手中了。吾见耶律查洪是个蠢货,他的小沙弥入城不归,已入虎穴,竟毫无所察,又自投罗网。吾二人快快摆脱这险地才是。不然恐被其所卖。”哈桑巴布言毕,急忙拉着小田儿向树林中匿去。

刚入林中,哈桑巴布急道:“吾二人必须今夜离开这是非之地。”小田儿惊问道:“先生何必如此着急?”

“那耶律兄弟二人业已被捕,一旦将你我二人和盘端出,恐难逃出此林中矣!”

哈桑巴布话音未落,忽闻城中军鼓大作,锣声四起,两人向林外探头望去,一看惊呆了,城中冲出来千军万马,齐向林中围来。于是急向林中深处匿去。

到了申时左右,两人正在林中躲藏,只听远处人声大作,少时向自己藏身之所包抄而来。小田儿轻声言道:“快快上树!”哈桑闻言,不敢怠慢,两人急速爬到了大树的顶端藏起身来。

两人刚刚爬到树顶,只见五六十明兵,手提灯笼,细细搜寻而来,一见树下无人,便走过去了,又过片刻,几十人又寻至树下,但都没有发现二寇。

二人在树的最上端匿藏一宿,次日晨光初起,两人以为搜寻之人,业已人困马乏,刚刚爬到树下,准备少息。忽然又听人声自远而近,向自己奔来,两人一见,又爬到树上,少时巡兵来到树下只见一校尉道:“这树林只有方圆四里左右,几乎步步为营,为何不见两个奸细的身影”二人在树上大吃一惊,心中暗想,今日恐难逃此处了。二人正在着急,却见一队士兵言罢,竟自走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北国间谍头目,在树林中躲藏了整整两天两夜,第三日傍晚,忽听四面八方,军号突然响了起来。

哈桑巴布同小田儿轻轻说道:“这是收军号声,再过半个时辰,你我两人便可下得林中,找点水喝。”

小田儿苦笑道:“两日不吃东西倒是好过,没有一滴水入腹,都要干死了。”

哈桑巴布沉思片刻,才有气无力说道:“不被明军生擒活捉,能活着回北国就是五天五夜不吃喝也是值得的。”

正这时,只见一队队明军,从大树下撤走。

少时,全部退去。小田儿轻声唤道:“林中明军果真撤走,请先生快下大树。”

哈桑巴布又仔细四面环顾一下,才下了大树。两人下得树来,小田儿道:“老兄,这场大难是躲过了,不知到哪儿找点水喝方好?”

哈桑巴布轻轻说道:“小田儿主管,想是饿昏了,山底下有河流,水向低处流,够奔山下,自然会寻找到水的。”

小田儿在前,哈桑巴布在后,轻轻举步,向山下走去。走了半个时辰,渐渐闻有水声,两人不由心中高兴,顺声走去,果见一小溪潺潺而流,水流淸澈见底。两人双双伏下身去,喝了个饱。刚一回身,只见草丛中十几个兵卒一拥而上,将两人扑倒在地,绑了个结实。

一校尉高声笑道:“尔等两个间谍大头目,中了俺于爷的计谋了,适才退兵之号,实则乃是向河边进军之令也,尔等二人一闻此讯,是必前来江中饮水,可一鼓而擒,今二人果然被擒,于爷真神算也。”

两个巨谍被擒后,少顷镇静下来,问士卒道:“我二人是大明良民,前来阳和作生意,为何无故捉拿?”

一士卒追问道:“尔是良民有何凭证?”两人见问,不约而同从身边取出了白马关的良民证。一士兵看了问道:“既是白马关良民,为何换了和尚服装?”

哈桑巴布狡辩道:“恐路上被番兵抢劫,故借了僧人服装,前来中原做生意。”

两个巨谋正在同士兵狡赖,突见一将官模样之人奔到二人面前,问道:“尔二人可认识耶律查冷?”二人闻言仔细一看,果然是自称耶律查冷之人,方知落了圈套,只好低头无语。

少时,锣声四起,顷刻间,四处兵卒,齐至河边。又过一会,几个将校模样之人走来,众军兵一见闪开了道路。于公身穿朝服,缓缓走到两个间谍面前。忽听那明将高声唤道:“哈桑巴布、小田儿!耶律查洪、耶律查冷二人,在滦平早被吾处决了;吾乃大明兵部尚书、兵马大元帅于谦,你见的耶律查冷,乃是大明兵部侍郎王伟也。”言讫,吩咐众军卒搜查二人。众军闻言,将捆绑在地的小田儿、哈桑巴布衣服上下全搜一遍,在小田儿靴底中搜出了京中城防要图,并九门防守将领名单,京中九门军防设施记录;在哈桑巴布的内衣袖中,查出了北疆边防守将姓名,以及各关军马之数。众军卒将查获的情报,交给了于公。于公走到二寇面前,将物证一扔,言道:“二位北国功臣,今日尚有何词相辩?”两人伏首无语。于公令王伟将二贼处决在阳和城外。王伟遵命,令军卒将北国两个间谋头目就地斩首示众。

要知北京血战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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