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许可耸了耸肩，虽然身穿粉色棉袄，但是在外面其实还是挺暖和的。如果一直都是在巷子里贴小广告，呸，贴这个寻人启事的话，也就没有什么问题。许可有自己的小算盘，歪过脸瞄了下崔小小，嘴巴就对着钱思远开始说话：“我觉得咱们可以分开行动，你给我一些，我去另一边儿小巷子里弄。”

崔小小打断了他的发言，她在一瞬间看了下钱思远，虽然钱思远那家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注意力显然不在这边儿，哦，那也就没啥了。崔小小咳嗽了两声，或者说清了清嗓子，进行了逐渐的加速运动，回头转身，就是正对了许可老师。可能是才从打印店出来没多久，遇到了外面的冷空气，她的额头上就有些水儿，模样却是一本正经：“只是，我问你啊，如果这样，和一开始你说的分开走有什么区别？”

“好像没区别。”许可老师也是很快就给了一个回复。

崔小小笑了笑，这许可的反应好像一瞬间是有点差，不过刚好：“那就算了呗。”

“哦。”

所以还是一起行动，也没有必要过马路，直接顺着路边走了几十米，就可以看见一片里面小巷子里露出的红墙。钱思远先走了过去，然后看了看周围，嗯，这大概是个无主之地，然后就直接贴了上前。其他人有样学样，就开始在这个小巷子里的更深处进行张贴，啊，忙碌是今天的巷子。

一行人算是搞定了几张，不想再在这个巷子里跑，就走了回来，只见有个人手臂上套着红袖子，手里拿个东西在那里揭啊揭。钱思远走了过去，这家伙倒是挺认真，咳嗽俩声还是没有反应，那就只能搭话了：“那个，这是寻人广告。”

小哥动作虽然慢，那个……好吧，也没见多少进度，但是脾气不小，用余光看了一眼，头也不抬：“那也是不允许的，看我胳膊上，你还主动跟我搭话，啧啧啧。”

钱思远听了话，回过头看了看许可，许可老师完全没有表示，那就还是靠自己吧。他这才往这小哥的胳膊上看，红色的布算是连到了一块，然后形成了一个圈，上面是白字印着“西久县第三街道委员会。”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看起来有点吃力“街道问题无小事，家家户户都大事。”

“懂了？”小哥呼出一口气，钱思远跟着这么一道声音往上看，这小哥已经把寻人启事给弄掉了一半。好像是才告一段落，这小哥这才看向了钱思远，眼睛上下一转，“哦，你长这样啊？”

“咳咳。”钱思远有点懵，心里意不平，可也不大好说什么，就把后面那个问号给忽略了，只是摇了摇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小哥的眼睛，“不是很懂。”

“简单来说吗，我就是咱街道这儿雇来弄小广告的。你们知道这小广告对于我们的日常生活有多大危害吗？”

“不觉得。”钱思远舔了舔嘴唇，然后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小哥，“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嘛。”

“比如，比如，反正危害可大了。”

“哦。”钱思远点点头，心说这是影响人家工作的气场了？他想起来之前见到的新闻，一个小偷为了讨吉利去偷166号房，结果正好那里呆着的是春节值班的警察。不给抓住就太丢人了，大概和这是差不多的。呼出一口气，大不了再到其他巷子，这就后退了几步，“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哎哎哎，怎么这就走啊。”钱思远才转过身，正准备拉着许可和崔小小离开，身后的小哥就叫了起来，听声音倒是比他们还急。回过头去看，那小哥气喘吁吁小跑过来，“我干我的，你干你的，多好呢，俩不耽误。”

钱思远看了看崔小小，然后扭过头来，语气带上了点疑惑：“我这是找人呢……”

“也就做样子呗。”小哥摆了摆手，却是直接抢过了许可老师手里的胶带，一边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我见的贴小广告的人可多了，像这种找人的，谁不是往那光明正大马路牙子边儿上找地方贴？你们这啊，我一看就知道，无非是别人雇了，然后也怕被别人看见，就找小巷子应付，回头照了照片交差。我说的对不对？”

一个华丽转身，小哥手里的小铲子就对着了钱思远，吓得那是一个哆嗦。

回过神来，钱思远点了点头：“也是。”伸手一指，这就点在了许可老师身上，“老师，那啥，你过来先弄着，我想起来了点事情得跟崔小小商量下。”

“哦。”许可接过印出来的一张张寻人启事，接着用手抖了抖。本来就差不多了，许可再上前一步，他就站到了还在铲这启事的小哥旁边，一边儿贴一边儿讲，也是有点意不平，“人家说事，和咱无关，明明俩学生，我好歹个老师这才多长时间咋就混成这个样了？”

“这个正常。”小哥弯下腰是从地上拿起来个喷壶，看起来墙面上基本上就剩些渣渣，是要用水先给弄湿了。对着了墙面，呲呲两下，再用铲子一弄，就算工作完成，小哥进入了休息阶段。他站在一旁，看这许可慢悠悠的贴倒是也不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还回答上一个问题，“现在不是都让学生做学校主人什么的嘛，到最后其实还都是咱家长的事，我娃子在幼儿园嘛，那个老师要求小孩做什么个人简历，结果你猜猜？这哪里是让小孩自己做嘛，这就是拼爹啊，我哪里懂那个！要说起来，还真有人有办法，在网上花了……哎哎哎，你咋好像有点不开心呢？我也没说啥啊哥们。”

“别说咱……咱不是一路人。”许可低下了头，居然还有点脸红，“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里可能是什么咱家长啊！”

“原来是这样……对不住了哥们，我帮你贴。”

“不用你帮。”

……

另一边儿，我是说学校门口，度小贩和金皓明各自紧紧地裹着衣服。西久县这时还算天气不错，可学校门口这边儿刮起了风，气温就似乎低了一些，其实是风带走了人身上的温度。

金皓明呼出一口气，看着度小贩的眼镜上也有莫名出现的白雾，就吧唧吧唧嘴巴：“话说，你怎么不叫出租车？或者小黑车也行啊，应该有联系方式吧？”

度小贩摇了摇头：“在你印象里，我有联系小黑车的相关剧情吗？”

“没有，抱歉。”

好在出租车还是等到了，虽然车子有点旧，车里还比较臭，不过总是个代步工具嘛。度小贩把窗户开到最大，然后才首先登上了这个破车，进入掏钱环节。金皓明也紧跟着上来，一时间莫名的气体直面而来，惹得她是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度小贩看了金皓明一眼，赶紧再一次把鼻子朝了窗外：“那啥，师傅，这啥气味啊？”

“俩个小时前，我拉了个人。”

“再然后呢？他干了啥？”

“他带了一罐臭咸鱼。”

“这个样子啊……”

“我正要去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