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差不多结束，钱思远点了点头，这个院主有点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应该考虑一下的。看了钱思远的反应，崔小小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然后看了钱思远一眼，就坐到了其他地方。

“全体起立。”

灯光猛然暗下，然后两束镁光灯落到台子的中间，一男一女主持人再次走上台，说着些日常的套路话。一些学生已经站起身，可能是见那王大可有些不开心，一个中年女老师站起来，一边把椅子移开，一边转过身挥着手：“都不要站起来！都坐着不要动！先让老师和领导先离场！”

然后就是晚上，钱思远去网吧浪了一个晚上，等到中午的时候才到操场。一看情况就有点傻眼，那边已经开始了军训汇演。

“你迟到了。”说话的是崔小小，她好像因为没有明确的答复稍微有点生气，不过也只是咬咬嘴唇，举起来手，那手指朝着操场一落。顺着她的手指头，钱思远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中年汉子的身影，耳边的声音也不停：“不过还好，现在也还没有到咱们班，你看你要不要去给教官说一声，哪怕是迟到也要比旷了好。”

钱思远先是点点头，本来想说很多话，可现在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气。接着，他稍稍叹了口气，扭过了脸。他看着崔小小的鼻尖，那里好像有个小绒毛，在阳光底下有些显眼，一时多了几分可爱。一时打颤，钱思远晃晃脑袋，说：“嗯，我知道了。”

慢走几步，钱思远忽然觉得这个样子不大好，就干脆跑了起来。一步两步三四步，等到了教官跟前正好气喘吁吁：“教官，真的，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有点急事，跑到附近县城里了，所以......”

教官本来是想发作，瞪着眼睛扭过脸，只一秒就看清楚了钱思远的脸，一下子就清醒起来：“啊，没事，反正汇演没有你，你看你要不要再去附近逛逛。”正说着，忽然弯下腰：“不过，这事情就不要让其他什么陌生老师看见啦。”

“我知道。”说着钱思远转过身，却看见墙角还有一个人，大概也不参与汇演吧。这样想着，钱思远就又扭过了头：“可是教官，你看，我一个人的话是不是太无聊了点，让他和我一起怎么样？”

“哦。”教官一愣，却是直觉一样地应了下来，眼珠子转了转不大好，就扯过那个人，当着钱思远的面说：“吉发，这就要结束了，我对你也没有别的要求，你就跟着钱思远，记着，无论如何，不能让其他老师看见你在校内闲逛。”

“放心吧。”钱思远的手搭上吉发的肩，然后就把他硬生生地扯了过来：“教官，万一他出了什么问题，你就拿我是问好了。”

教官也是一笑：“你就这么有信心？”看着钱思远点了头，这教官也懒得再管：“那就按你说的办。”

钱思远顺着教官的意思点点头，就赶忙拉着吉发的衣服，从操场的另外一边儿出去。大多数人现在都在看着汇演，所以，倒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儿俩个偷偷溜走的家伙。

操场的这一边儿正好连着侧门，钱思远拉着吉发倒是很容易就溜了出去。才出门，他们就能见一辆出租车就横在路边，司机大叔摇了下来车窗，然后探出来个光脑袋：“是去县城吧？十块十块，坐上就走。”

“嗯嗯。”钱思远点点头，也不管吉发在拽自己的衣服。他觉得其实这价钱不是太贵，而且还有其他人，汇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就全当近郊旅行，也懒得再讨价还价。

汽车在马路上穿行，看着路上的车和人，钱思远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直到司机大叔咳嗽了两声，钱思远还能注意到这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个，你们学校今天不是军训汇演的嘛，你们怎么出来了？”

“没什么。”钱思远正想说下去，却又被拉了衣角，只好停了，扭头看着吉发，却是一脸精神。

吉发这个时候好像换了一个人，活动活动了脖子，对那大叔说：“我这同学有点病去买药，加上我们班上的队列是复数的，我就沾了他的光。一个人在操场感觉很尴尬，就和他一块过来了。”

“这样啊。”司机点点头：“那个王大可最近怎么样？”

对于这个名字，吉发一时愣住，想不来为什么问自己，倒是钱思远皱紧了眉：“你是说我学校的校长？”

“对啊。”司机叹口气，一股茉莉香气随着车载香水飘散出来：“当初，他还专门教过我们班上的课。”说罢，挥起手来，在面前一挡，车就停了下来。

“司机你技术真好。”吉发掏过了钱，就跟着钱思远转过身，兴致勃勃地对钱思远说：“往常坐车最后都会往前一倾，这次的司机技术可真是好，我没有感觉到一点那样的感觉。”

“那是当然。”钱思远深吸一口气，这附近的建筑虽然不曾见过，却还是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这可能是用什么设计形成的一种错觉，他隐约觉得好像是各种风格杂糅在一起的结果，粗看没有什么问题，可街道的布局，却也太显刻意。想这想那，这真的是太累了，钱思远终于仰起头，一只英式的钟表在那教堂的顶上敲响。几只鸽子在那教堂的顶儿飞起，散开成一朵花，实在是，不能再刻意了。

注意到这一点，钱思远不由得开始紧张，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让心跳刚刚平衡，就侧过头去看吉发的反应。可吉发好像并没有这样的奇怪感觉，只见他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拍了拍钱思远的肩膀：“你是说，当然？”

“嗯。”钱思远点点头：“那个家伙，用了魔法。”

“可是......”说到这儿，吉发好像也注意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可是，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如果真要多个什么评价，那大概就是典型的中年大叔，那茉莉香味我现在还稍微有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