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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浮沉录》第三十五章 三戏艾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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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忙活了一个月,安顿好田庄后,为赶在冬季前回来,殷贳他们又出发了。上一趟丰厚的收益,吸引了更多的马夫加入,马庄一下有五十多人,驮马更是多达两百匹。

这次开始就没那么顺利,在凛风口就摔失了三匹马。马多人少,马夫自然就得更加辛苦,好不容易才出了凛风口,还没等歇口气,就见骑马过来一人,殷贳见了,就笑着说道:“铁熠,你的麻烦来了!”

不用说,又是艾荻。她认为上次是吃了体力上的亏,所以这次特地到贯口来拦截。

“哟,这次变聪明了嘛,知道趁我没力气了来杀我!”

“我本来就聪明,你不要费话了,快受死吧!”艾荻说着举刀就要砍了。

“慢着!总得等我把东西放下再打吧!”铁熠背上还驮前一大背东西没来得能卸下。

“不行!”说着又要砍了。

“慢着!”

“又怎么了?!”

“你说不准放东西的哈,那你看这是什么?”铁熠说着拿出根小木棍,扬了扬。

“不就一根小棍子吗,有什么好扬的?!”

“错!它不是一般的棍子,它可是千年难遇的棍中之棍!”

“千年难遇的棍中之棍?!”

“不借,它就是--神棍!”

“就根小棍子,还神棍?!你想唬我是不是!”

“不信你看!”只说着,铁熠那手中的棍子还真一下变长变粗了!其实这只是铁熠使的个障眼法,长棍子是他背后早藏着的。

“噫!真的会变吔?你哪来的?”这一下还真把艾荻蒙住了,

“这可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快说,不然一刀杀了你!”女人的好奇心上来,能杀死一只猫!

“说来话长,这得让我慢慢讲给你听!”于是铁熠便开始讲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山叫不知山!树叫不明树!……”

故事有些长,一讲,近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再看两人,已是不知不觉,抵膝坐在了地上,讲的人是绘声绘影口若悬河,听的人是津津有味膝不移处。终于到结尾处,铁熠讲道:

“于是,它就成了棍子中的霸主!”

“棍子中的霸主?!!”艾荻睁大眼睛问道。

“还是根棍子!”

“好呀,你个混蛋,是在骗我!”艾荻这才知道上当了,蹭地一下站起,举刀便砍!

但她早就没机会了,虽说艾荻刀法进步了,可铁熠早就卸了背架,况且手中还多根棍子!结果可想而知,跟上次一样,艾荻累得手无捉刀之力后,又一次被绑到了马上!

“嘿嘿,小丫头,进步不少嘛,要是多来两个,还真被你杀了!”铁熠笑道。

骑马将艾荻送到兀鹫山上时,艾岱又是笑呵呵地在门口等了。打过招呼,铁熠笑着说道:“艾岱,这趟驮马多,该给的马牙我们照算,但这美女我看得抵三匹驮马才行!”

“什么?我才值三匹马?至少十匹!”被绑在马上的艾荻一听,顿时气得反驳道。

“艾荻,谁叫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你要是值十匹马,那我们兀鹫山就要倒贴了!”艾岱瞪着眼对艾荻吼道。

……

两个月后,安殷马庄,一路有惊无险,总算到了月都,拿了大商的络牌后,殷贳便对铁熠说道:“铁熠,这趟东西多,就让他们在这儿应付,你和谷甘跟我去飞云!”不言自明,这是殷贳开始教他两人学挑马了。

飞云城离月都城也就百来里路,五尺马道,不消两天就到了。这座以放牧战马为主的关外之城,到处弥漫着马粪和汗臭的味道。

第一次进城,铁熠还真有点受不了,直到出了关外,进入一片草原,这才轻爽了许多。连天的帐棚,一望无际的草原,来回奔驰的骑兵战马,倒又是别一番景象。

递了络牌后,弼马卫便带着殷贳三人到了一处牧场。

挑马是一项技术活,眼、口、蹄、毛等等,无一不是要素。马性如人,有豪爽耿直的,有阴沉小气的;有老实巴交的,有偷奸耍滑的,各形各色。

虽然战马不可以骑,但选马时可以溜,“拉出去溜溜”,就是挑马最重要的手段,也最考挑马人的眼力。

花了两天功夫,殷贳边挑边教,选了六十匹后,就让铁熠和谷甘各挑了二十匹,这样一百匹马总算全部挑好。挑完马后,铁熠笑着说道:“这么大的牧场,不骑马跑上几圈,实在可惜!”

殷贳见铁熠想过下骑战马的瘾,便偷偷塞了弼马卫和牧场主一些令子,弼马卫便找了套兵服来。铁熠换了衣服,骑上战马,一声“嘚儿,驾!”,便在草原上奔驰了起来。这草原上骑战马跟平时骑驮马,真是天壤之别,信马由缰、风驰电掣,别提有多带劲!

再着那马上,铁熠一着兵服,还真似换了个人,尽显英姿勃发。“战马真带劲!哪天我也来这儿当兵,能骑个痛快!”最后铁熠说道。

这是殷贳头次带上百匹战马,一路更是小心谨慎精心护理,好在一路没事又近了兀鹫山。又是未到山脚,远远的就见艾荻在前面拦劫了。

殷贳对铁熠笑了笑,铁熠便摇摇头走上前去,说道:“我说艾荻,你有完没完,这次带的是战马,开不得玩笑的!”

“我管你是什么骡马战马,嘻嘻,这次你死定了!”说完,艾荻一挥手,只见她身后一下闪出十多个美女来,个个是艾荻样的装扮!

“哟,你也会变戏法了?哈哈,我看这回要省几十匹马了!”

“你个混蛋,还不受死!”艾荻一听,气得杏眼圆瞪,骂完就挥刀冲了上来,那十几个“艾荻”当然也是不由分说,举刀围了过来!

铁熠一见这么多人围过来,当即是撒丫子就跑!艾荻她们哪追得上,见一下就被甩开几十步远了,艾荻不免气着喊道:“铁熠,不许跑,只能三步的,不许跑了!”

“不行,你有一打人,得要三十步的,我还多让了几步!不信你数!”

“那你站着,让我们数是不是三十步!”

“好!”铁熠也真站住。

“一、二、三、四……”艾荻们也真一步步数着围了过来。

“二七、二八……”这艾荻快数到铁熠跟前时,突然举刀就砍道:“去死吧!”那群少女当然也是不由分说,围着圈砍了上去!

铁熠也有防备,一闪身就躲到了圈子外!跑开几步后,说道:“好呀,你使诈!”

“没有!只准你跑三步!”艾荻狡辩道,并边说边挥刀追了上去。

于是便又是一通你追我赶,追赶中还不忘争争吵吵:“站住,你超过啦!”“没有!”“快站住!你又超啦!”“没有超!”

就如蝶戏群芳般,追追打打争争吵吵中,铁熠惹着这群挥刀美少女,是兜了一圈又一圈!次次离砍到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几圈下来,少女们便都乱了阵脚,手脚发软,再几圈后,便只剩娇喘连连,有气没力了。

待铁熠送着一驮队的“艾荻”到兀鹫山上,那艾岱不禁吼道:“艾荻,你再不听话,兀鹫山只有吃土,马匪变土匪了!”

对艾荻那点三脚猫功夫,铁熠不过是打着耍罢了,但接下来的贲口一战,可以说是生死相搏。贲口,也即凛风山的下出口,也是一小块平地,马队从凛风口下来,一般都会在这儿稍作休整。

殷贳一行人下到贲口,才将战马安顿好,就见一队人马从前面山道急驰而来,挡住了去路,显然是帮马匪,共有五十几人!

这时有马夫认了出来,过来对殷贳说道:“锅头,就是这帮人劫的安谷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谷甘说着就要骑马冲过去,“站住!什么事都得等会过了再说!”殷贳喝住道。

“锅头,那得小心,让我跟你过去!”铁熠说着提枪飞身骑上一匹战马,镖夫们也都各自骑到了马上,随着准备作战之势。

殷贳点了点头,举了腰锅骑马带着铁熠和镖头,走上前去。

只见那匪首,脸上一块红疤,着实狰狞!三言两语的照面暗语后,见商量不下,殷贳便气愤地说道:“疤头,我安殷庄一向规矩借路,现在你却开口要我们的战马,那是不是不讲道理了!”

“讲不讲道理,我说了算,由不得你殷锅头!不然就将你们一块儿都端了!”

殷贳正想说什么,这时铁熠却插话道:“锅头,战马也是马,不如给他们算了!”殷贳知道铁熠主意多,而且他也懂得,在这狭小的地方,真要打起,再怎么着都难免有损失,于是便对那红疤匪说道:“好吧,就听他说的,你要多少?”

“嚯,殷锅头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听话了?!”红疤匪说完又对铁熠说道:“你小子就是铁熠吧!”

“是我没错!”

“听说是你一棍子捅死艾塔,我看起来可不像呢!”

“怎么不像,要不试试?!”

铁砧此话一出,气势逼人,红疤不禁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你可看清楚了!”铁砧说着举起长矛,用力一掷,只见那长矛直直地飞出去,嗖的一声,那矛尖竟然插入石头里有半截多深!吓得群匪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样,这回可信了吧!”

“好,即便你小子厉害,但我红疤既然来了,就决不落空,战马我是要定了!”

“我们锅头向来说话算数,答应了就肯定会给,那你要多少呢?”

“来了这么多人,至少也得要个二十匹吧!”

“好,就给你二十匹!不过我是头次碰到你,有些信不过,你得让我们先走!”

“嚯,你小子倒还挺多心哈,是怕我们再在前面拦截?”

“那当然了,万一有人以为我们好欺负,又杀个回马枪呢!”

“我红疤说话算数,既然收了你们的马,保证一路到莱城都不会有事!”

“好,那就这么定了!”

回到队伍中,铁熠小声对殷贳说道:“殷叔,你们快走,我和镖夫们断后!”

待殷贳他们行出半里地后,铁熠他们才慢慢动身,走出不多远,铁熠忽然笑着对镖头说道:“呵呵,兄弟,有没有兴趣也当回马匪呀!”

那镖头一下明白了铁熠的意思,打手式招呼镖夫们都停下来后,说道:“弟兄们,如果就战马这样被抢,那我们作为镖夫,就是对不起殷锅头和马庄!不怕死的,就跟我回去把马抢回来!”

“好,听镖头的!誓死把马抢回来!”十几位镖夫异口同声道。

“好,既然都有心,那就要杀他片甲不留,以绝后患!这里路窄,留四位守着,其余的就跟我趁其不备,杀他个回马枪,决不让他们逃掉半个!”

只说红疤马匪这边,见镖夫们也走了,于是有个喽啰军师说道:“老大,你说殷贳这么容易就给我们二十匹战马,会不会有鬼呀!”

“我们这么多人,他还敢有什么鬼?下去看看那二十匹马不就知道了!”于是一众抢匪便都下了马。

一看那些马也是实实在在的战马,便都放下心来,那喽啰笑道:“呵呵,老大,这么轻松就搞定,我看这回安殷庄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哈哈哈,要的就是整死他们,以后这条道就全归我们大商的了!”

正说笑间,忽听有个喽啰说道:“噫,老大你看,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快上马,他们是杀过来了!”

红疤的想法是好,但已经没多少马匪有上马的机会了。本来铁熠他们就没走出多远,这突然骑马冲杀过来,马匪们哪还会有个不慌乱的。五十几人的马匪队顷刻间就被冲了个七零八落,慌不择路。

只见那铁熠是骑马挺枪,左冲右杀,好不一个畅快。

眼看不敌,那红疤转身就策马想逃,可铁熠哪还会让他逃脱,斜地里一个冲刺上去,将红疤挑下马来。

战斗很快结束,铁熠过来,见了那被绑的红疤,笑着说道:“嘿嘿,长得丑还出来吓人,不是说要一锅端的吗,居然敢抢战马,你说,我要怎样处置你好呢?”

“好汉饶命!是我有眼不识,鬼迷心窍,以后绝对不敢了!”

“呵,有没有以后,不是我说了算,你得问问我们锅头!”

过了一会儿,殷贳他们折转回来,红疤当然也是连声求饶,殷贳指着他说道:“当年你怎么没想到要饶过谷锅头呢!有没有以后,那你就问谷锅头的儿子吧,看他答不答应!”

谷甘看了一眼殷贳,见殷贳点了头,便走了过去,怒目说道:“你去问我父亲吧!”说着就是一枪,将红疤捅了个透心。

处决了红疤,殷贳便问铁熠道:“你看这些个怎么办?”

“敢抢安殷庄的战马,哪还能留呢!”

“少甫饶命呀,我有个秘密可以告诉你!”那个喽啰军师慌忙求饶道。

“打住!我才不要听什么秘密,知道越多活得越累,你还是让我省点事吧!”

一仗下来,连同红疤,几十个马匪尽数被杀,镖夫损失三人,受伤五人。

……

“太阳颠颠上哟~,山路梁梁上;哥哥我是哟~,赶马郎,”

“赶马的情哥哟~,妹在等你回家乡,等你回家乡哟~,妹把情话讲……”

歌声又一次在山谷间回荡,虽说带有一丝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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