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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浮沉录》第五章 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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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盘山,山顶平缓,山沿笔陡,真就像一个巨大的磨盘。依崖而成的山道一圈又一圈,像是在围着磨沿转!而且这山路,崎驱狭窄,长满青苔,又湿又滑。最恼人的是丛林中,光线不够,深一脚浅一脚,高一脚矮一脚,杂草丛生,只能摸着边走,稍个不注意就可能滑落山崖!最难弄的是那些马,好在脚夫们有经验,用驮架将马拴牢了,前面顶后面拽,一点一点地滑着往前挪。遇到悬崖,就更不用说了,要用吊绳将人马一个一个往下吊。这时候要是有哪只瞎眼老虎突地“嗷”一嗓子,说不定会摔死多少人。

“牛鬼就是牛鬼,拿了令子还拣轻松活!”兵总不由打心里一边偷乐一边佩服牛大胆。

绕着磨沿,好不容易兜了一圈又一圈,下了最后一道悬崖,就到了磨槽坡,也就是磨盘山的山脚,这时,天色已是渐晚了。

磨槽坡,向来是死生之地。“浴阳难活”便是从这里开始。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磨槽坡,是一段光凸的缓坡,从远处看很显眼,就像是大石磨的坡槽。坡槽的前面是一大片树林,人们将这片树林称作口袋林。在这片林子里杀人越货,那简直就是囊中取物,捡死鱼!道理很简单,脚夫们从最后一道悬崖下来,肯定是人困马乏,想再爬上去,那肯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要是事先埋伏在树林里,不但可以清楚看见磨槽坡上的动静,还可以逸待劳。脚夫如果在磨槽坡休息,那完全可一哄而上一锅端,要是逃进树林,那也等于是进了口袋,只需守株待兔就成了!

所以在磨槽坡,脚夫们就是再累也不敢多呆,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就是争取能趁抢匪不注意,一口气跑出口袋林。

当然了,对这一些,稷循肯定是不知道的。等队伍在坡上聚齐了,便大声说道:“都听好了,今晚就在这过夜!”

“什么?在磨槽坡过夜?”脚夫们都不禁吃惊起哄道。

呆在磨槽坡,就无异于是在向抢匪招手,快来呀,我们在这里!

“后姓爷,这可千万使不得!得一口气冲出口袋林才成!”兵总也上前劝说道。

稷循正犹豫,却听牛鬼说道:“兵总,我看后姓爷的决定是对的,就在磨槽坡过夜!我们人多,就算有抢匪,他们也不敢来!”

“不行!牛鬼,我们可不能在这儿赌命!”兵总反对道。

“不在这儿赌一把,难道黑天黑地的去钻口袋?不要说抢匪,恐怕连喂野兽都不够!”牛鬼反驳道。

“好,我决定了,就在这儿过夜!”稷循作出决定,众人当即没话了。

消停下来后,牛鬼又说道:“既然大伙是在这儿赌命,那我把话撂在前头,这么多人里,难说没有钉子,所以要想活命,就得互相盯紧了,给我安安静静呆着,拉尿拉屎也不准挪窝!要是哪个想溜或想露个动静,就别怪我牛鬼手狠了!”

“好,这几个负责守卫,你三个负责清人!”稷循指的是从云几个当守卫,牛鬼、兵总、柴桑三个负责维持队形。

常走道儿的脚夫也知道规矩。很快,所有人就分了伙,围成圈紧挨着坐好,认了认身边的人,开始互相监督。也实在是太累,啃了点干食后,都自觉地绑上口绳,很快就睡了。

要说牛鬼,同意在这里过夜,其实他心里也是悬着的,说抢匪不敢来,那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稳定脚夫们而已,但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脚夫夜里去钻树林,风险却是更大,一旦走散,那就暴露无疑,所以他真是在赌命,赌的是大股的抢匪还没到!

这次目标这么大,抢匪们一定会一致行动,纠集大队人手过来,按最先泄露出去的消息,稷循他们是要后天才动身,所以现在口袋林里,就算有抢匪,那也只会是派来打探的,绝不会擅自攻过来!

稷循只是看天色晚了而作的个决定,但对牛鬼来说,考虑的却是要多得多。

牛鬼赌的就是个时间差。好在,他赌对了!

入夜后,见林子里没什么大动静,他这才放心了些。

找了个机会,牛鬼叫过柴桑到一边,小声交谈道:“柴棒子,你们明天天一亮就出发,走大路,路上不要停,有抢匪出现也不要慌,我料他们不会抢‘关兵’的。到了浴阳,先别进城,免得暴露了。我们走小路,走不快,可能要在半路耽搁一宿,所以你们要在城外等着!”

“好!”柴桑答应道。

“这些脚夫都清过吧!”牛鬼又问道。

“嘿嘿,照你说的,清干净了!”

原来那天,柴桑和稷循回到宿铺后,按事先约好,柴桑负责跑腿联络。第二天大早,估摸着牛鬼已调走关兵,柴桑便带了从云他们到了云瀑关,留了五人守在关口,另外五个带到磨盘山。

稷循则是不动声色呆在铺子里,迟迟才起床,然后故意找来铺掌柜说道:“掌柜的,昨晚我想了下,由于路不熟,可能要多费些时间,你去帮我通知大伙一声,我打算提前一天动身!”

这个消息传得飞快。

不一会儿,脚夫们都聚了过来,铺子里自然又热闹了,举杯推盏,高谈阔论。说着说着,话题扯到“云瀑难过”上,有经验的脚夫当然不会错过显摆的机会。

“呵呵,后姓爷,你是不知道,那九连秋千桥,可是个晃呀,谁要是乱动下,一桥人都会掉下去,尸都捞不着!”

“别说晃了,那么高,就是站在上面,都叫人心惊肉跳腿脚发软!”

“‘睁眼不过秋千桥,瞎眼不下磨盘山’可真不是诳的,所以得趁雾过桥,而且马儿都必须戴上眼罩,要是马儿受惊吓,一桥人准玩完!”

……

听到这些,稷循便说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既然秋千桥和磨盘山那么难走,我看明天就出发好了!”

这个消息又传得飞快!

妘豁也得到消息,听说稷循明天就要走了,于是也赶到了宿铺。几句寒喧客套,两人就感觉是志同道合、相见恨晚,再几杯酒后,那就是称兄道弟、莫逆之交,到最后,那简直是要含泪恨别了!

稷循也是现情现义,以兄弟相称道:“豁大哥,小弟若不是要事在身,一定会多留些时日的,这样好了,为了能与大哥你早日再会,干脆,我现在就出发!事情办完后,第一个就来见你!”

“现在就走?也好!你有要事,哥我不多留,小弟若还需什么,尽管开口!”

“大哥,你看这些脚夫,个个手无寸铁,要不给弄两百长矛来,好壮下气势!”

“这个容易,去兵库里拿就是了!”

一日三变的消息,害得柴桑跑断了腿。

先是吩咐从五,见人就放,接着又是见人就杀!最后是:“快!换衣服走人!”。毕竟,从宿铺到云瀑关还是有段路的,来回折腾,累得柴桑够呛。

柴桑只是跑断腿,但许多人却是跑送了命!送命的,当然是那些抢匪探子!为了能将一日三变的消息传出去,云瀑城里的抢匪钉子可以说是连根基都出动了。

话说那晚,就是牛鬼和稷循在宿铺琢磨调包计时,浴阳城东、饿虎山上,一场坐谈会也在热烈召开。

围着火堆,齐聚饿虎山头的,是三大抢匪头领,狰五、鬼韭和狐三!兴高采烈讨论的,当然是怎么抢怎么分!

“这次难得这么多肥羊,我甄五叫两位来,也是本着有肉大家吃的规矩,大家说说该怎么着法,不要到时又把煮好的鸭子惊飞了,只喝个溲毛汤!”

“说的也是,鬼狰,大伙都是好久没大块吃肉了,这十驮的上货,上百的脚羊,可由不得哪个逞能的被卡住,害大伙都没得吃!”

“噫,狐臭三,你说话怎么也那么臭呢!上次是我卡住?还不是你娘的,光叫唤不敢上给搞黄的?!这次要不是鬼狰要分点,那十几个雏儿,不消我五十个喽啰,就全他妈的端了,还会叫上你?!”

“两位就别吵了,我看这次,各出一百个喽啰,抢回来了平分!”见两位又要吵起来,甄五忙从中调停道。

“好,那就明天各调齐一百个喽啰,后天出发,在口袋林集合!”胡三说道。

“好,就这么定,后天出发,过时不候,没到的就当没去!”单九说道。

“这两天在口袋林看紧了,一有消息马上来报,绝不准打草惊蛇!”甄五吩咐喽啰道。

回头说磨槽坡。

这天天刚见亮,浴阳境内有四支队伍同时出发了,巧的是每支队伍刚好都两百人!一支是穿了兵服脚夫,另外三支,当然是抢匪了。“先到先得”的原则,三鬼当然都想独吞,所以不约而同,多带了喽啰提前出发!

等柴桑和稷循他们出发后,关兵们正准备动身,牛鬼却笑着对兵总说:“兄弟们别忙,我们多歇会儿!”

“为什么?”兵总不解地问道。

“你想,在磨槽坡呆了一晚上,抢匪不可能不发觉的,让他们走前面!”

“哦……!你是说让他们在前面垫路?”

“那可不,现在林子里有雾,要是抢匪埋伏,一个都跑不了的!”

“呵呵,牛鬼,你他娘的真黑!拿人家令子还要人家当垫子!”兵总笑骂道。

“嚯,看到那小子的样我就来气!贵族没一个好东西,他当真会再给我们令子?我怕到了浴阳,把不准,连我们身上的都要抠回去,所以拿货在手上才最稳当!”牛鬼说道。

“哦……,我知道了!让他们走前面,要是被抢匪掳了,这些东西就全是我们的了!”有个关兵恍然大悟地说道。

“呵,不然我怎么说牛鬼黑呢!他提议换衣服时我就猜到是这主意!”兵总笑着说道。

“还是兵总大人英明!要是我们遭到抢匪怎么办?”那关兵问道。

“个老子的乌鸦嘴!你们两百多人,要是怕几个抢匪,还当屁的兵呀!”牛鬼骂道。

“这倒也是,我们有两百多人呢,大不了扔了东西跑!”那关兵说道。

“你奶奶的,老子费这么大劲才弄到手,你敢扔了试试!”牛鬼当即骂道。

“就是!别给老子丢脸了,到手的东西谁要敢扔,回去别想讨好日子过!”兵总对着关兵们吼道。

歇了半个时辰,见没什么动静,牛鬼他们才动身出发。一口气窜出口袋林,总算是风平路静都到了开阔平地上,但人还是不敢歇的。树林变稀,牛鬼吩咐加快速度奔跑起来,到了叉路口才停了下来。

兵总见前面没人接应,气喘吁吁地骂道:“娘……的,不……不是……说好,在这等……等的吗?”

牛鬼虽然心知是怎么回事,但也假装骂道:“个老子的,说好在这儿等的,怎么毛影也不见一个!”

“一路也没见有被抢的痕迹,肯定是他们怕死,先跑了!”兵总说道。

“格老子的,要累死老子了,歇会儿先!”牛鬼边骂边坐到地上。

“这下可不是!没人帮拿东西,还不把老子们累死呀!”兵总也边骂边歇了下来。

背着东西跑了大半天,不累是假的,关兵们也都歇了下来。

这一歇,人就懒了。大路靠近饿虎山,肯定是不能走了,于是一行人选了小路,又跑了半个时辰,眼看天色不早,牛鬼对兵总说道:“兄弟,大伙儿都累得够呛,现在走也走不动了,今天是肯定到不了浴阳的,要不干脆就守这儿过一晚!”

“守这儿过夜?不好吧!”兵总有些犹豫。

“反正再怎么也到不了浴阳,半路歇一晚是肯定的,我看这里开阔,怕个熊呀!”

“还是再往前走点儿吧!”兵总说。

一行人便又起身,正走着,却见稷循带了十个庄卫骑马飞奔过来。

见了兵总和牛鬼,稷循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慢?他们都快到浴阳城了!”

牛鬼看了一眼稷循,故意愤愤不平地说:“你们有马当然快了,我们带着这么多东西,哪还走得动!”

“就是!不是说好在这等的吗?”兵总生气地说道。

“都是些怕死的脚夫,他们要跑,我也拦不住!”稷循说道。

“算了,我们到前面点找个地方过夜,你们也要留下来帮看守!”牛鬼说道。

“好!”稷循答应道。

“嘿嘿,有这些监军来,就不用怕了,万一有事,你们负责守住包裹,我和他们杀匪!”边走牛鬼边与兵总私下说道。

“好!”兵总答应道。

到一处更开阔的地方后,稷循说道:“我看这里合适,就在这里了,你们去找柴草来!”

“找柴草干什么?”牛鬼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点火呀!”

“个老子的,你有没搞错!这会招来抢匪的!”牛鬼这回是真骂了。

“几个小抢匪,就算来了,杀光了就是!怎么,你怕了?”

“格老子的,我牛大胆什么时候怕过!你都不怕我还会怕?!点火就点火!”牛鬼的脾气一下被激起。

“你俩别吵了,你们不怕我们怕呀!还是不要生火的好!”一旁的兵总劝道。

“说好路上得听我的,要不把令子都退出来!”

“格老子的,我就说没一个好人吧,这都还没到呢!告诉你,我牛鬼拿到手的不可能再退!就听你的又怎样?把火烧得旺旺的!还有,到了浴阳,别以为你是小后爷就想赖,你还欠我三个令子!”

“区区几个令子,我会赖你?少啰嗦!快去找柴火!”

“好,兄弟们,豁出去,要拿就拿全份!当兵就别怂,大不了跟抢匪干一仗!”牛鬼愤然对关兵们说道。

“对,要拿就拿全份,大不了干一仗!”关兵们的勇气也被激了起来。

按照稷循的指挥,很快砍出一大块空地,中间堆了大柴垛,周围分布着几十个柴草堆。从云他们顺便还打了些野味,入夜,点着了大柴垛,一众人居然围着火堆吃起了烧烤!

“兄弟,你怎么不吃呀?”牛鬼见兵总心神不定,便问他道。

“牛鬼,你光棍一个,当然不怕,可我们有老有小呀!”兵总说出了心里话。

“兄弟,对不住了!碰到这小子,我也没想到有这种事,事已至此,怕也没用!还是按我之前说的,你们只负责守包,要是连个包都守不住,还守个屁的关呀,死了算了!”

“这个不用你说,我们当兵的自然知道,好了不说了,我俩也算兄弟一场,来,吃肉!”

“嘿嘿,这就对了,当兵的不可能怂!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枉当了一回兵!”

趁吃喝之际,牛鬼转到稷循身边小声说道:“小子,你搞什么,这样会害死人的!”

“他们本来就是当兵的,当兵的不打匪寇,那谁来打?!”

“嚯,看来你小子黑呀,原来是故意的!对了,我怎么觉得你那些草堆有名堂呢!”

“呵呵,这叫‘弥火天雷阵’,到时你就知道了!”稷循笑着说道:“不过,能不能引来雷,得看天意了。”

再说那三支抢匪队伍。

三鬼之中,鬼韭的鹰嘴山离磨盘山最近,所以他的队伍最先到了口袋林,一问林子里看风的喽啰,才知道来晚了半天!提前了一天出发,还是扑了个空,气得鬼韭哇呀呀抬手一狼牙棒,将那喽啰砸了个脑开花。

“给我追!”鬼韭咬牙憋出这句常用语后,便气急败坏的带着人拔腿就追。

等追出布袋林,却迎头碰到了饿虎山来的鬼狰。鬼狰带的也是两百人,见面后,两人是心照不宣,知道扑了空后,甄伍不禁气急败坏地骂道:“他娘的,刚才那伙关兵应该就是脚夫!”原来,鬼狰他们在大路边上还真与稷循他们远远打了个照面!

甄伍生性多疑,虽说对那伙人有所怀疑,但见他们个个手持长矛,又没捎带东西,所以放过了。心知上当,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东西肯定是在小路上!”于是两队合成一队,顺着小路追了上来。

要说,抢匪离牛鬼他们也就个把时辰,但一个时辰,足够牛鬼他们都准备好,生起篝火吃烤肉了!

夜幕下的篝火是那么的醒目!

另外的一支抢匪队胡三,也看到了目标,正好三匪合围!

三只鬼不禁又得意了:

“他娘的,居然跟老子耍滑头,嘿嘿,想溜,溜得掉吗?!”

“菜鸟就是菜鸟,半夜吃烧烤!看老子给你一锅端了!”

“嚯嚯,娘的,不吞下这块肥肉,一辈子睡不着!”

虽说没有口袋林抢起来方便,但只要抢到就是胜利!

抢匪们于是开始向猎物摸近!

等摸到附近,人影都看得清了,他们还在吃肉,嘿,这些茅草堆正好藏身!

顺草堆摸到只差十来步了,看得清人脸了!

“脚夫”们还在傻笑,抢匪们的脸上露出了狰狞!

只听一声口哨,顿时,只见抢匪们是拿刀拿棒、拿绳拿钩,一窝蜂“冲呀、抢呀”,叫嚣着涌向了中间的篝火堆,那些拉长的身影真像长了翅膀!

就在这时,让抢匪们万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飞蛾扑火?不是!他们扑到的是矛!

只见地上突然支起了根根长矛!

由于刹脚不及,看着刺入胸口的长矛,抢匪满脸不信地问了最后一句:

“什么情况?!”

“你们中计了!”关兵们一脸微笑。

冲得越快,死得越惨!

冲在最前的几十名抢匪,才一个回合,就几无所剩!

一轮失利,哪会罢休!

“冲!给我冲!”

于是更多的匪寇冲了上去。

这回,抢匪留意到了脚下,还好,没有长矛了!

但他们顾了脚却忘记了头!

火把!无数的火把扔了过来!

不就是火把吗,怕什么,我闪我躲!

抢匪们是可以躲闪,但草堆不会!

一个一个草堆很快烧着,很快连成一片,烧成火海!

“什么情况?!”

“你们又中计了!”关兵更是一脸微笑。

弥火阵!又一批匪寇在火海中迷失!

再轮失利,恼羞无比!

“卧槽!别跑!他们人少,一起上!”

抢匪们也真听话,刚逃出火海的匪寇们一想,对呀,我们人多!

于是又转身呼啦啦一起冲了上去!

什么?他在搞什么?!

就在这时,所有抢匪一下都惊呆了,因为这次突然出现的不是异常,

而是异象!

“伟大的闪电,狂暴的雷神,

请依神箭的召唤,撕开这黑暗吧!

――天雷阵!”

伴随着高呼声,只见一支银箭拔地而起,冲入天际!

紧接着一道闪电破空而下,随即一声响雷,将中间的火堆轰得漫天飞溅!

壮观!

漂亮!

美!

还没等抢匪从震惊中清醒,漫天的火光就开始落下!

随着火光落下的,还有嗖嗖而来的箭雨!

又快又急!又准又狠!

“什么情况?!”

终于有抢匪清醒了,“快跑呀!要死人啦,快……”

可惜,“跑”字还没喊完,一支箭就嗖地过来了,直穿喉咙!

溃败!一发不可收的溃败!

溃不成寇的抢匪,就象没头的苍蝇到处乱蹿。

“雷神帮我们了!冲呀!杀呀!”这下轮到关兵们喊了。

战斗很快结束。

“哈哈哈,杀得真他妈爽!”说这话的是牛鬼。

“抢匪走了没有?”问这话的是兵总。

“……”笑而不语的是稷循。

但真正看到稷循杀人的,只有从云,如魅如影!

第二天,在浴阳城外的告别,简单而又轻松。

“一路多谢桑大哥和牛兄弟的相助了!”稷循说。

“小子,你是条汉子!是我小看你了!”牛鬼说。

“过了浴阳,顺着驿道走就没事了。”柴桑说。

“呵呵,我看是抢匪寇不要碰到他们才对!”牛鬼说。

“记得给妘豁请功,以后别提起我和牛鬼。”柴桑说。

“好,两位大哥,我一定会亲自来拜见!”

云都平原上的这场大火,点燃了许多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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