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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我眼》第二十五章 福安之处起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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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犟驴两手腾起火焰,背后乌泱泱飞来一群乌鸦!还未开口,之前陈公子一伙人中有一个开口说道:“你装什么蒜,学些三脚猫的功夫又能唬得住谁?”

刚才趁乱偷偷爬到一边的果儿知道这不是王犟驴的手艺,正要提醒众人,王犟驴却突然发难。

王犟驴本来有些神智,想着自己先唬住众人,拖会儿时间好想办法,也没看见飞来自己身后的乌鸦群,只知自己刚一转身便被人点破,眼看众人就要动手,忙先发制人,一拳带着火焰捶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人。

这一拳锤出,背后飞舞的乌鸦像是得了命令,一只乌鸦随着拳向飞去,还未飞到王犟驴身前,便化成一道火箭随拳头击在敌人身上,面前之人挡不住这同样的两击,竟被当胸锤透!

刚才几人争斗,直到陈公子身死都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此时这一下可算按下了众人的理智,众人顿时招招直奔要害打去。

王犟驴虽双拳难敌人多,但有背后乌鸦相助,一拳击出,拳头被拦下了,乌鸦却化成火焰打去,这拳头好挡,火焰谁能去用身体挡住?

不一会儿,便只剩鲜血直流的王犟驴一人站着,这个拐角处一地鲜血残尸,地上墙上还都燃烧着。

杜世闲见战斗结束,便准备走出来和王犟驴说些什么,正欲动作,便看见王犟驴步履蹒跚地走到果儿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果儿,开口说道:“你看,我不比那陈公子差!”

杜世闲见状,又停住动作,继续观察着二人。

斜躺在地上的果儿冷笑一声说道:“我和陈公子结于幼时,你就算是尽善尽美,难道还能改变事实不行?”

杜世闲听到这句话,已知这女子是气上心头说些不由心的气话,正要走出来劝阻一番,王犟驴却握着拳头对着果儿开口道:“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在一起,你就不能忘了他吗?”

果儿闭着眼睛笑道:“怎么忘?我早已印上了陈公子的痕迹,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我哪个动作是娘胎里带的,哪个动作是无意识间跟陈公子学的。”说完,竟还微扬了下头笑出声来,就像回忆起了什么开心事一样。

目睹了这些,杜世闲的心绪便激荡起来。

许是先入为主,杜世闲现在这一想,田星原展露眼力时好整以暇的动作,遇事时面如平湖的淡定,被激恼时会猛然抬高声音的习惯,一切都和那一夜墓地间,差点杀死幼年时的自己的钟衣相似!

杜世闲越想越难过,好容易回过神,再看向前方,却看到果儿已然浑身是血,身体瘫软在地上,眼看是死了,王犟驴还在一脚一脚地踢打着果儿的尸体。

杜世闲这半天来看着几人想得,全是把这几人带入自己,此时一惊,还以为倒在地上的果儿是自己心上的田星原,忙跑出去喝道:“你干什么!”

王犟驴扭过头来,满脸通红地看着杜世闲,咬着牙说道:“你是刚才相助我的人吧,谢过了。”

杜世闲这一走出来,被带起的风一吹,也惊醒了来,想着自己暗入敌村,不止助人争斗,这竟然还露出面目来了。

杜世闲倒也洒脱,想着既然暴露,便解开心头的疑惑最好,随之开口道:“你怎么杀了她了?”说着,还面露不忍地看着果儿,好像还把果儿当做田星原一般。

王犟驴也是心中堵得慌,这一有人问及自己心头的想法,也不管对方是陌生人,便开口道:“她既然心不属我,还在跟我一起时想着别人,她甚至在我一提起那陈公子时便问长问短的!我既然不能得到她的心,这杀了陈公子后便送她俩团聚,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先杀陈公子,再杀了果儿,也算对得起自己!

先杀陈公子,再杀了果儿,才算对得起自己!

先杀钟衣,再杀了田星原,才算对得起自己!

杜世闲想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恨不能现在就像王犟驴一样对得起自己,想着,无意识地看了眼地上的果儿。

一身的血,骨头不自然地错位,身上还有灰泥脚印,甚至脸上还有一张鞋印!

杜世闲又恍惚了,自己真能忍心将田星原变成这样吗?

王犟驴见杜世闲直勾勾地盯着果儿的尸体,还面露不忍,皱着眉头说道:“你也跟这人尽可夫的女人处过?”

这“人尽可夫”四个字蹦出来,一下便戳中了杜世闲,那田星原眼力带有魅惑,和自己在一起之前自然试过自己得眼力作用,若是试的多了,岂不是?

想到这,杜世闲再忍不住情绪,吼道:“人尽可夫便又如何?爱她,难道不应该接受她的全部吗?“

王犟驴见杜世闲发起了脾气,还以为自己猜对了,也喊出声来:“她的全部就算是和你在一起时还一直在意着别人,把你只当做替代品,你也能接受?”

杜世闲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我……”却也说不出话来。

王犟驴又道:“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她只是因为得不到陈公子,才跟了我!我和她在一起这么久,她还一直念着陈公子,我跟她做过的每一件事,他都能想到和陈公子也做过!我……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是她和陈公子没做过的,我怎么办?”说着,竟哭了出来。

杜世闲看着王犟驴,好像看到了这半年来的自己,心下也一阵酸楚,却又向在对自己解释一般,说道:“世间这么多事,她一定有没和人做过的。”

王犟驴哭着说道:“可是她一直念着别人,我和她做过什么事,她只会跟人比对,哪会真的在意啊?”

杜世闲一句被堵上,想要反驳,却也说不出话来,想要和王犟驴一样对得起自己,却深知自己不舍对田星原动手,一时竟对自己生起气来。

杜世闲正恼怒着自己的不知所为,王犟驴又说道:“我若不这样,是能接着看她心念着陈公子?还是杀了陈公子,以后天天看着她恨我如仇人?”

杜世闲被这一问,心绪更是焦灼起来,王犟驴又说道:“我若忍不下心来,不就是个废物?”

杜世闲听闻这一句,恍惚间竟以为是自己在说话,恼怒之情再也控制不住,大吼道:“杀便杀!我才不是废物!”

随着这句话出口,乌澜往高高抬起右手,一片乌鸦借着刚才几人争斗的余力显现,然后在空中便猛然炸开,竟全是激荡的火球!

火球刚一成形便四处乱砸,好像在发泄着心头的不快。

一团火球正砸在王犟驴的脑袋上,王犟驴一时反应不得,头颅竟被一下炸开。杜世闲话音刚落,王犟驴已然失了头颅,杜世闲上前一脚踢开王犟驴,露出果儿的尸体。

杜世闲便一脚一脚地踢向果儿,边踢边吼道:“他在哪!他在哪!他在我脚下!他要死在我手里!你陪不陪他!你找不找他!印上他的痕迹!无意识学他的动作!他的死你学不学!”踢着,骂着,背后乌鸦化成的火球四处乱砸,不一会儿便砸毁了街道,引来了福安村的人。

福安村刚一来人,便看到杜世闲和一地残尸,为首的一人一挥手中弯刀,“什么人”三个字还在嘴里,便聚起了一道火墙,火墙像是对火焰有吸力似的,竟接引着乌鸦化成的火球聚拢过来。

杜世闲听见人声刚一抬头,正看见眼前六团火球正飞向火墙,火球在空中转溜着,好像还在挑衅自己。杜世闲猛然涨红了双眼,大喊道:“钟衣!”背后乌澜往全身裂成千百只乌鸦,裹挟着火焰卷向众人!

街道拐弯处有一间二层小楼,屋里的人早就在村口和军队对峙,此时入夜,屋里也没点灯火,只是整个屋子都燃烧了起来,比之灯火要更加光明。

火焰烧到二楼的一大半,只留下屋顶还没有火,只有火光映得明如白昼。

火光中正站着背负双手的杜世闲,看着好似悠闲自在,只是背后的双手紧紧握拳勒出青筋,显出少年人不太放松的心绪。

杜世闲右眼黑雾浓烈,勾连着黑夜,好似一望无垠,身周乌鸦群伴着浑身冒火的尸体在福安村中乱窜,火焰在整个村中燃烧起来,村里的屋落被火焰烧得“噼里啪啦”乱响,就像是村中聚会,在点篝火祝贺一般,竟有些别样的喜庆氛围。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福安村中四处起火,村口对峙的众人还未赶回来救火,军队已然杀将进来,军中有些会控火的也配合着火人四处点火,有些会控风的也不知是有人调度还是不约而同地鼓舞着火焰,一时间福安村整个村子都陷在光明之中,火焰升腾,似要把漆黑的夜烧出个洞来!

杜世闲站在高处,头发不知何时披散开来,被四周的狂风激荡得一身黑袍伴着青丝乱舞,杜世闲站在房顶吹着风,兴许是心头的烦躁也被吹开,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勾起了微笑,笑意越来越舒张,直至笑出声来。杜世闲抬起双手,好像要拥抱火焰的光明,连连叫道:“痛快!痛快!”又好像在对谁说道:“之前多亏你,我很开心,今日因为你,我很难受,以后,我要天天都这么痛快!”

忽然,整个福安村中飞舞着的乌鸦同时炸开,呼啸的狂风带着杜世闲的声音随之响彻云霄“会玩火的都烧成灰!留些活人!下个村子!咱们还得痛快痛快!哈哈哈!”

军队驻扎地的后方,一条巨蟒半抬起身看着这一切,蟒头上站着的人身穿的白色长衫似比这里映出的火光还要明亮,这人的笑声好像要把杜世闲借助风势的呼喊都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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