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
“桓伟，你的表哥后天要来我们家玩几天。”母亲对我说。
表哥？我心里一阵的快活，但这很明显是母亲的主意，我又是一些不快，但这种疑虑很快被打消了，还是很快活，我没有把我的这种心理活动立即表现出来，因为我不是最开先的那个我，我已经完完全全的变了，我宁愿自己变得陌生，也不愿意在去做什么愚蠢的事情，我慢慢习惯不要给自己产生太多的想法和刺激，我倦缩着怕听见一点声音，和看一点被认为是以众不同的事物，我要忘记过去，忘记我自己是什么。说起来凄苦得很，就是过分的对自己有太多的希望和了解，才会对自己有过多的看法和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或者已经养成对于自己过分关注的自尊心，有了这种自尊心简直是自讨苦吃。其实我不需要对自己过于偏见，造成我对自己没有得到的命运过于偏执。按照常理理解我这是缺少避风港的心。对于自己的过于空想的关注可能是一种厉害的传染病，每一个心血来潮的家伙都愿望自己是一个成名的名流，执政的官员，超群的匠师，顶天的侠客，或者什么主宰一流的，完全忘了勤劳和虔诚带来的好处。
希望已经落空还不如没有希望，多做做事情，多烧烧香到不一定没有转机。不能了解这世界的和自己的真相，尽是猜测，不如不猜测，与其到处碰壁，不如坐着发呆。
我象一只刚刚困在笼子的野鸟一样的不安分的窜来窜去的，想早一些逃离笼子，而一切的作为都只不过是徒劳的。
然后一日便过去。
2
两天后的下午，我听见客厅里冒出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于是我马上到了客厅。
“表哥！”我必恭必敬的喊道。
而表哥机敏的目光依旧，清新的感觉依旧，离别很久之后，我仍能很快从中得到一种亲切感觉，我的整个神经快乐起来。
“哇，桓伟长得好快啊。”表哥摸着我的头说。
表哥二十五，一米七五，未婚，象是处于犹豫不觉的样子。
“表哥来一下。”我带着不怀好意的拉着表哥说：“我给你说一句悄悄话。”
“什么啊？”他低下头来。
“你怎么没有把你的女朋友带来呢？”我悄悄的在他的耳边说。
“你这死小子！”他以最快速度将脸移开。
“你们说什么呢？”母亲问。
“他说我怎么没有把女朋友带来。”表哥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不带来我也看看呢？”母亲说。
“说什么啊，还没有着落。”表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这年龄也……”母亲刚要说下去，被表哥开大笑着打断了。
表哥笑着说：“你们别逼我啊，找女朋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啊。”
“妈，我和表哥出去玩一下。”我对母亲说。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啊……”母亲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拉着表哥的手跑下楼去了。
“你表哥我在你家连茶都没喝一口呢！这么急着玩。”表哥说。
“你知道吗？我等这个机会都等了三个月了！”
“哦，那你想玩什么？”表哥问。
“我要玩游戏机，上网，打台球，买书以往没有做成的都要做！”
“那谁付帐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了。”我着重语气说。
“怎么又是我付帐？”
“想得美，哪还用说，等你一结婚我就没法向你开涮了。”我振振有辞的说。
3
在那些城市的角落窜来窜去的，总算是过足一下瘾，从下午四点一直玩到晚上八点。灯火的城市，我和表哥边走边聊起来。
我问：“怎么你不想结婚？”
“怎么不想，你想想再过一年我就二十六了，如果再不结那么还得混两年，二十八，再过一年二十九，接着就是三十，等一过三十，慢慢的就老成灰了。”他又颇有感伤的说。“可是你知道现在我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吗？”
表哥是公交车的司机。我轻松的说：“几千块吧！”
“什么几千块？好！那你说我一个公交车司机一个月能拿几千？”
“随便也有八九千吧。”
“嘁！你是要你表哥去卖身啊，还是去打劫。”
“凭自己的双手勤劳治富。”
“说得好听，你用你勤劳的双手治富给我看看？你去开几天公交车试试？”
我们扶住栏杆，望着着花花绿绿的城市，不禁都有些感叹。
“想想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由得紧张。”表哥语气有些缓和。
“为什么？”我问。
“你想想我一个月最多加奖金一起不超过一千六，而且我们公交车也算是效益好的了，自己的生活也只能算是勉强维持。”表哥顿了顿：“一想起要面对的房子啊，车啊我大气都不敢出。”
“有那么严重吗？”我问。
“不信你来试试？”表哥说。
“那我们调吧，我当公交车司机，你当我们家里的那个书生试试。”我用挑衅的语气说。
表哥也用挑衅语气说：“真要试试？”
“试就试谁怕谁啊！”
我头上立即挨了一下，“你这小子！我替你妈管教你。”
“你们怎么都这样说，连你也不另外。”
“怎么不能管啊，你这家伙怎么没点良心。”
“我真的没良心？”我都搞不清楚这人怎么都是怎么想的。
“当然，你不读书你妈当然伤心了，这都是你的错！”
“为什么明明知道不行的事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你怎么知道不行，你做都没有做，你怎么知道不行。”
“正是试过，才知道不行，你要知道我是经过十几年的尝试的。”
“我还为没读书感到可惜呢，你哥就读了那么一个破中专，那时是没有钱读高中啊。”表哥又带教训的口吻说：“你说你现在到底是要干什么啊？又没什么用得上的本事，将来喝风啊？你怎么就考虑眼前太累太苦就放弃了呢？”表哥语气一转改为劝说：“做一个人就要有一个人样，别那么自私，应该考虑考虑父母，考虑考虑别人。你只要回学校好好的努力好好的学，成绩差点没人会对你说闲话的。”
成绩差还能在学校混吗？看来表哥也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这样还不如不读了，难道学校是厌学弃学者呆的地方？”我反驳说，而我深知从理论上说没有人来可怜这种不争气的家伙的，等待这种家伙的下场就是家里的不接纳。
“不要在狡辩了，你不振作起来话，你就不能够再站起来。”表哥说。
又是一个振作，我尚不清楚他们所说的振作是指什么，难道又是回到学校去受气。
“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又开始走起来。
“你还是不回学校？”表哥问。
“不。”我说。
“你是荒废了啊！”表哥语重心长的说。
3
“我将来是要干什么的。”我倒在床上开始不安定的想。
没有知识和技能，没有才能和才华，只有希望和欲望，这样腐朽的人用来干什么，我尚不清楚这样的意义对我的这段人生来说有怎样的作用，不过我知道我下的赌注太大，期望又过于高，我自认为我出来比我在学校有前途得多，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在开玩笑。我被压抑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我虽然现在不投降，但是还是终究要投降的，我用我的青春下了赌注，而没有任何保障的开始输。
我真的输给了那些在学校里的家伙，那些每一天按时道同一个地方，又每一天按时离开同一个地方的家伙。不错我是输着回来的，我应该感到耻辱才对，为什么我要输。愈是输了钱的越是有自尊心的人，就越要连本带利捞回来。
而我一旦有这种想法，那么我就输掉了。
“我是说我要是愈是输了钱，就越要连本代利的捞回来，我会比你们在校生做得更好。”我在电话里这样给我以前的同学说。
“你以为你做得出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爱迪生吗？你是很著名的名人吗？你是……”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起一大串要命的话。
“我怎么就不是，我是比比尔.盖茨还要厉害的人物！”我不服气的说。
“是吗？你是天才？也许你也能叛逆，也许你也会喊几句口号，也可能知道一些真相，可是老弟，你永远也不能回到那种时代了，你仍然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并且即使你会出名难道你也觉得有意义？难道到时候你又给我们一个解释，说自己是一个不太注重名利的人？”
“我……”我一时语塞。
“你什么，你没话说了？”电话那头很是尖刻。
“你……”
“难道我说错了？尽管指出来啊。”
“我没话可说了，难道你就这样给你昔日老同学这样说话，而且我们曾经可是同桌啊。”我说。
“什么同学，将来要是没有钱没有车，房子，你就不要说我是你的同学！”
“好啊，你这小子，竟然这么势利！”我颇为生气的说。“难道你要我们绝交才好吗？”
“你有钱吗？”他说。
“没有。”我说。
“那么就不必做朋友了，我只跟钱做朋友。挂了啊，如果你真的不怕打这么久的电话不怕家里骂的话就不要打这么无聊的电话！”
“你……”我正想发火。
“给谁打电话啊，打这么久，电话费是你交的吗？”母亲在我后面这样说。
“你……你给我记着了！”我说：“你真是太过分了！等我……”
“等你出名吗？算了吧，我只做钱的朋友，一点也不实际的家伙。”
他到先挂断了电话。
“臭小子！”我把电话哐的一下放下。
“噫？你这臭小子电话是你这样放的吗？”母亲在我身后说。
“喔，下次不这样了。”我说。
“没有下次了。”母亲说。
“难道我打个电话你都不行吗？”我带着疑惑小声嘀咕说：“难道我不是这家的人，打个电话也……”
“你说什么？”
“哦，没说什么。”我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天就知道不学好。”末了母亲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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