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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惊梦(原霸者之证)》第九章 令狐家宴(上)(已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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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令狐家宴

入夜的维单城显得那么的热闹,夜市的繁荣让人有处在太平盛世的错感。毕竟是牧国的首善之地,这诸国征伐不休的战国局势似乎不能影响它日常运奏的进程。

走出虎翼佣兵团总部的大门口,林云天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林斯道:“老四,我得再叮嘱你一下,今晚的宴会可不比以往,你得给我收敛一点。……”正说着,林斯不耐烦的道:“行啦,行啦,我的好二哥。说起来,我还得担心你今晚可不要弱了我们的名头。”林云天听了摇头苦笑不已,和林斯起身往西南方向的云龙区走去。

林云天原来打算四兄弟一起去,但是大哥白汉认为他现在出席这种场合的宴会显然不适合,老三张信一听是那种贵族子弟云集,吃饭说话都要讲究讲究的场合就感到头痛。没奈何,林云天只有带着一听说有众多美女出席就眼睛发亮,粘着自己的林斯去出席这次宴会。

行至令狐家的大门口,林云天先往四周扫视了一眼,发觉这与牧国历史一样长的名门气派果然非凡,光是这府邸的面积就占有了这长街的一半以上,可以想见这是不断扩充的结果。

递过请贴,门前专门司职迎客的年老家人一看,双眼一亮,堆起笑容打量了二林一阵,道:“二位少爷,我家老爷早有吩咐,请两位少爷在这里少待,等小的去去就来。”说完,再对二林告了声罪,转身往府里走去。这样一来,不说二林,就连后面接着来的众多宾客大为不解,都用惊异的眼神望着二林,纷纷打听这二人是何来头。

“宰相门人七品官”,何况这牧国第一名门令狐家。要知道这刚才进去的家人是令狐家历事三代的老家人令狐典,据说以前还跟随令狐智的祖父上过战场,还救了老太爷一命。因此,在令狐家,莫说别人,就连家主令狐智见了也甚是客气,不以寻常下人视之。所以,一见令狐典对二林如此客气,让来赴宴的宾客惊诧莫名。而且令狐典这一进去,很显然,认为自己迎接这二林不够资格。这使得众人对二林更是刮目相看,要知道,除非是数代世交或者别的原因,换了其他人,哪怕来的是国公,都是由令狐典接了进府。

因为正是赴宴的黄金时间,这一会儿功夫,因为令狐典这一进去,令狐家门口就已停了十数俩华丽的马车,宾客已经不少了。见众人都用种种惊讶,不解,甚至不屑的眼神望着自己,三五成堆在一起窃窃私语,很少经历这种场合的二林也摸不着头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令狐典笑呵呵的引着一位年青贵公子来到二林面前,先介绍道:“二位,这是鄙府二公子,老爷吩咐要二公子接二位入府,请!”接着,只见二公子双手施礼,道:“在下令狐明远,见过二位,请!”说完,作出一个迎客的手势。

于是,在门外宾客种种惊讶莫明的眼神注视下,二林在令狐明远的陪同下,往令狐府里走去。

令狐府占地面积甚大,中部以水为主,环绕山石楼阁,贯以长廊小桥。东部以建筑群为主,建大型厅堂,参置轩斋,间列峰石,曲折多变。西部以山为主,漫山枫林,亭榭一二。其南则环以曲水,间植桃柳,多自然景色。

一路行来,令狐明远一边介绍,一边暗暗观察二林。发觉二林一路走来,多是欣赏之意,眼睛清澈,不为园林所迷,亦不显得像有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至此,令狐明远笑道:“不瞒二位林兄,家父交代我来迎接二位,我还以为老爷子大题小作。可是,见二位林兄如此风采,令在下很是心仰。”

一路上,林云天也在暗暗观察这位令狐家的二公子,一双清澈的眼睛,飘飞入髯的长眉,那般神采飞扬到极致的风采,让人一见就有好感。林云天心中将令狐明远和林斯暗暗做了个比较,得出的结论是,纵然这令狐明远也许比不上林斯的英俊和帅气。但是林斯也没有他一身俱来的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气质。两人走在一起,林斯竟不能压过此人的风采。正胡思乱想着,听令狐明远开口说话,林云天忙回过神来。听令狐明远如此说道,林云天笑道:“不敢,不敢。其实,我们二人也不知家主老人家为什么如此看重在下二人。二公子如此坦诚以待,二公子如不嫌弃的话,你这个朋友,我们交了。”一旁的林斯亦笑道:“二哥说得没错。呵呵,和二公子站在一起,你说,别人会不会说我们是兄弟呢?”

见二林这般不拘礼节,让一向循规蹈矩的令狐明远心底大生新鲜的刺激感,更是欢喜,笑道:“如此,我们就此结交了。”

这时,林斯故意苦着脸,道:“唉!明远兄,说实话,我真不想和你一起出现,你看,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风采都没有了。”

林云天在一旁笑骂,道:“呵呵,你小子总算遇到对手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自吹自擂。”

令狐明远此时也在一旁打趣道:“林斯兄,说实话,我也和你有同感,尤其是今晚。”说完,对林斯眨了眨眼睛。

二林先是一呆,接着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接下来,令狐明远向二林介绍今晚令狐家举行宴会的缘由。原来,自幼远赴京国神圣魔导学院学艺数载的令狐家三小姐归来。按照贵族间交往的惯例,令狐家举行这个宴会,将这位三小姐推介出来。通常说来,这样的宴会往往是各大名门豪族之间少爷小姐们交流的盛会。

令狐明远这时说道:“我这位三妹,你们别看她长得有点柔弱,其实她的胸襟,令我和大哥都自愧不如。呵呵,就看今晚二位林兄谁能得她青睐。”

刚说完,林斯就大言不惭的就接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本少爷啦!”

林云天听了苦笑不已,也不搭话。

正说着,已经到了举办宴会的大厅。见令狐明远忽然停了下来,二林一愣,转头望去,见令狐明远脸上也露出惊讶,不解的目光,两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峨冠博带,俊爽有风姿,鹤然玉立的中年人卓立于大厅之前,含笑望着三人。

一见令狐明远的表情,二林很快就明了这中年人的身份——正是有玄狐之称,天下两大智者之一的令狐家家主令狐智。而见令狐智在厅前迎接自己,饶是二林如何的胆大包天,亦觉得受宠若惊,赶紧和令狐明远快步走了上去。

来到令狐智面前,二林先一躬身,行了个大礼,然后,林云天道:“家主如此,叫我等后生小辈如何担受得起,折杀我等了!”

令狐智含笑抚须打量了二林半响,道:“二位贤侄,你们也不须如此。以我和你们上辈的交情,这样虽然有点过,但还不过分。你们还承受得起。”

二林一听,浑身巨震,尤其是林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令狐智。

令狐智叹了口气,先用一种慈爱的眼神望了林云天一眼,然后,对着林斯正色道:“小斯,你父亲纵然有千般不是,总归还是你父亲。你离家出走这三年多来,你以为真能逃得过你父亲的双眼吗?一家人,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不能解开呢?我看,你找个时间,还是回家一次吧。顺便说一声,三个月前,我见过你父亲,当年之事,他现在也颇为后悔。你们父子俩,就一个德行,都这么倔,何必呢?”

听完此话,林斯先对林云天抱歉的一笑,然后苦笑着对令狐智道:“劳家主教诲,小侄铭记在心。”

正说着,已经退到令狐智身后,束手而立的令狐明远笑道:“父亲,有什么话,让二位林兄入席再说也不迟。”

令狐智听了,笑道:“对了,是我失礼了。二位贤侄随我来。”

大厅里设的是联席,在厅心摆了一张大圆几,共有十几个位子,想见今天能入席的身份都是大不简单,唯一的例外,恐怕就是林云天兄弟了。念此,林云天不由得对令狐智为什么如此厚待自己而大感好奇。尤其刚才,听令狐智的口气,似乎与自己大有渊源。

席上已经坐了几位,其中还有一位与林云天有过一面之缘的赵琼。见林云天和林斯到来,赵琼含笑,大含深意的望了林云天一眼。林云天先一愣,接着也对赵琼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令狐智招呼林云天和林斯坐下。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林云天正和赵琼对面坐着,而且林云天只和主席位的令狐智只相隔了一个位置,而坐在令狐智右边的正是令狐明远。见林云天望过来,令狐明远笑得很诡异的望着自己。此时林云天想道:“不会吧!那位三小姐不会坐在我旁边吧!”

正想着,转眼间,参加宴会宾客大都已经入席,唯一空着的位子就是令狐智左边,林云天旁边的那个位置。

见林云天和林斯坐的位置,在座众人大吃一惊,很显然,令狐智是以家人礼对二林了。这两位小子到底是何来头?众人心头不由得嘀咕不已。

见人已来齐,令狐智点点头,招呼一个侍人过来,低声说了几句,侍人点头往里屋走去。很快,在两名侍女的扶持下,一位明眸皓齿,华服云髻的美丽少女走了进来。走到席前,众人眼前一亮,果然说在席的赵琼的美丽宛如天上的艳阳一般,叫人不敢正视,那么此女宛如如新月清晖,又如花树堆雪,那浑身上下显露出一股无以名之,甚至令人微感心疼的美!少女全身那股天然生成的温柔娴雅气质,叫人觉得宛如春风扑面,倍感温馨。

少女行至令狐智身边,令狐智站起来牵着少女的手,呵呵笑道:“明珠,快来见过各位贵宾。”接着,对众人道:“这是小女明珠,刚从京国墨家道场学艺归来。”

令狐明珠接着向众人福了一福,含笑不语。

众人无不动容,忙道令狐公生得好女儿。

令狐智看了令狐明远和令狐明珠兄妹一眼,如此佳儿佳女,不禁大为得意。招手对令狐明珠道:“明珠,这是云天贤侄,你们年青人好好亲近亲近。”

令狐明珠美目看到林云天,目射异光,把娇躯一扭往林云天移去,在林云天身边坐下。

见令狐智特意为令狐明珠介绍林云天,在席众人无不大吃一惊,觉得令狐智未免太看重这位佣兵团团长了,谁也摸不准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有赵琼隐隐约约感觉到令狐智这样做的深意——和那晚赵服叫自己去结识一下林云天是一个意思。只是赵琼有一点想不通,自己的父亲倒也罢了,因为自己兄妹毕竟和林云天起过冲突,知道这位佣兵团团长很不简单,而令狐智为何也如此看重林云天呢?眼见令狐智含笑望着正在说话的林云天和令狐明珠,赵琼意识到令狐家和林云天之间可能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林云天,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赵琼不禁对林云天的身份大感兴趣起来。

这时,侍女不断上下,往席上送菜,给众人添酒,酒席之间开始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席间众人开始就某几个话题谈论起来,那几个话题都是有关诗词歌赋之类的。因此,几个在席的贵公子,比如郑国公世子郑言,丰城伯张海几个你一句我一言的放肆谈论,以博美人一粲。事实上,他们也很成功,赵琼和令狐明珠也很快加入了他们之间的话题,兴趣盎然的对谈起来。

当时,阅读诗词歌赋文学著作以及诸子百家经典之类的著作本就是只有各国功臣贵族子女才能够享受的待遇。因此,见林云天和林斯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不插话,郑言一干人等无不将其与没有文化的野蛮人等同,不屑起来。甚至连讽刺几句的兴趣都没有了,忙着挖空心思即席赋诗,以求赢得美人青睐。

世间事,往往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见林云天既不插话,也不岔开话题,令狐明远还以为他心中另有所想,意图一鸣惊人。因此,乘着一个空隙,令狐明远对林云天道:“不知林兄对诗歌有什么心得呢?”

林云天闻之一愕。事实上,不是他对诗歌不感兴趣,他少时还有一段时期还对作诗填词颇为着迷,只是因为宋卫认为那只是怡情之道,不值得多费功夫,因而废止。只是。这样的道理当然不能明说。因为,在当时,在贵族之间的交往上,诗歌不单是装饰门面和显示自己修养内涵的工具,更是彼此交往的基础。另一面,林云天又不能马上显现出自己对诗歌非常在行,那样的话,不是太做作了吗?

想了想,林云天酙词酌句的道:“嗯,辞章歌赋之类的,陶冶情操而已。云天对之,只是欣赏而已,谈不上有多少创见。况且,云天于辞章歌赋别有所好,就不献丑了。”

令狐明珠转过头笑道:“林兄太过谦虚了,既有所得,何碍公诸同好?”

见令狐明珠将注意力一下子转到林云天身上,郑言心里大不是滋味,不禁出言道:“我看林兄是真的不想献丑吧。”言里的讽刺意味已很是明显。

林云天洒脱的一笑,也不想争辩什么。因为他明白,说到对诗词歌赋的看法,他和这些贵公子比起来,简直相差太远,如何说得清?

林云天不欲解释,可是自有人帮他解释。就在郑言意欲趁胜追击,再奚落林云天几句的时候,一直只是保持风姿,矜持得只是说上简单几句话的赵琼开口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维护林云天:“古人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林团长在诗词方面不擅芳场,那是很自然的事。真要比的话,郑公子,你如果有意的话,不妨去和林团长在武功方面切磋,切磋;又或者在行兵布阵方面,我想林团长也很乐意和郑公子探讨一二的。我说的没错吧?”说完,一双美目眼波流传,在林云天脸上停留片刻,旋即移开。这一片刻,别人或者没注意到,可是林云天却顿觉一阵销魂,不禁努力吞了口口水。

赵琼这番话连消对打,不仅有力的为林云天解释清楚,并且将一个滚烫的球踢到郑言那边,叫他不知如何应付。

要知道,赵琼一直是以对男人从不稍假以颜色而著称,她这番摆明了维护林云天的话一出口,在席的众人立即认识到这两人的关系值得大大的捉摸一番。只是,这种事,谁也不愿意点破而已。

因此,赵琼这简单的几句话,顿时叫在场众人领教了她辩才无碍的称号确实不只是传言而已。

而赵琼这番话一说完,众人都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眼光都转向了郑言,看他如何应答。

如众人所料,郑言此时脸色一下子都变白了,额头上也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叫他伸手擦个不停。开玩笑,要他去挑战跟牧国年青一辈中公认为第一高手赵虎打成平手的林云天,这跟叫他去送死有什么两样?

见郑言如此难堪,林云天倒觉得不忍,他是什么人,又岂能跟一个没经历真正大风大浪的纨绔子弟计较什么?因此,林云天从容一笑,开口道:“赵小姐说得非常对。不过,要郑公子跟在下比试武艺或者谈论行兵布阵,就跟郑公子要和在下在诗词歌赋方面一较长短一样,都不是很合适,就算了吧。”

林云天这番话一出顿时叫在席的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别的不说,单是这份心胸和气度,就让在席诸人都觉得不能再以他的身份而小觑了他。

而郑言一听此话,连声道:“不错,不错。!但是,他望向林云天那怨恨的眼神却是变得更加的明显。此人如此的心胸狭窄,让觉察到这一点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要和赵琼一别苗头,令狐明珠忽然对赵琼说道:“赵姐姐,小妹早就听闻了你的大名。小妹想请教一下,为什么我们中央三国会被西罗国和东淄国东西两强所左右呢?”

这个问题问得太大了,赵琼这位闻名于大陆的女外交家该怎么应付呢?很快,席上的焦点变成了赵琼。

赵琼微微一皱眉头,望了令狐明珠一眼,出人意料的答道:“看明珠妹妹的样子,想是智珠在握了,姐姐倒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令狐明珠听了,脆声一笑,竟欢快的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赵姐姐的。”说完,只见她笑容慢慢的收起,低头想了一阵,然后,抬起头,说出了一番话:“赵姐姐,东淄国和我们中央三国相隔泗上七小国,到底比不上对西罗国的切肤之痛,暂且不说。西罗国自从先后出现公孙涵,林子轩两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将相之后,形势已经完全不利于我们中央三国了。公孙涵在靖王的一力支持下,主持前所未有彻底的公孙变法,仅仅是十余年的功夫,西罗国已是龙神大陆一等一的强国。再等到林子轩一出,北抗北半兽人部族,西南拓土数千里,东出山谷关三战,我中央三国无一不大败而归,竞相割地于西罗国以求和。所以,小妹认为,比起西罗国来,我们中央三国是在实力甚至国力上根本比不过,所以只能被它左右。因此,为了对抗西罗国,我们中央三国的对策只能是内变法,外联合!赵姐姐,小妹说得对吗?”

赵琼点点头,道:“明珠妹妹,你说的是对,但也不全对。”说完,望见令狐明珠依然神情不变,赵琼心有所感,微微一笑,续道:“明珠妹妹,姐姐问你,既然西罗国的国力已经完全超过我中央三国,那么为什么西罗国自公孙涵和林子轩相继殁后,我中央三国这十几年来相比当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寸土未失呢?”

令狐明珠听了,立即答道:“如果小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现今主持西罗国国政的李潜丞相极力压制军方的关系。再加上据说北半兽人部族现在又卷土重来,重新为祸西罗国北疆。我想,这内外交接,应该就是西罗国这十几年来没有东出山谷关对我们发动大规模战争的原因吧。”

赵琼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笑道:“明珠妹妹果然好眼力,说到点子上来了。姐姐再问你,除开变法以外的因素,你认为我们中央三国跟西罗国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令狐明珠皱起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无奈道:“还请赵姐姐明言。”

赵琼微笑道:“当今之世,是龙神大陆自昊天帝以后,最大的乱世,七国并起,征战不休,称之为战国时代,是为大陆的共识。国家之间的较量,想胜过对方,最根本无非内修国政,外拓国土。所以,自墨洛王朝灭亡迄今,从一开始的数十个国家遍布大陆,到今天只有七强并立,何也,兼并而已!各国都有兼并,谁也不能胜过对方太多。至于说到变法,各国都有,纵然比不上公孙涵的彻底,但也不能以此作为西罗国现今独大的唯一原因。

“要我说,还有一点是至关重要的。那就是当年公孙涵变法大成以后,林子轩以‘取其地足以广国’,‘得其财足以富民缮兵’为由不同意公孙涵东出以争天下,执意先攻取川渝地区。靖王采纳了林子轩的建议。之后一年,川渝地区并入西罗国。可以说,自川渝地区被西罗国吞并以后,西罗国比之其他六国,在征战天下上,在立于了不败之地之后,就可以从容摆布各国了。

“何也?西罗国只要派重兵扼守山谷关为龙头的东部边境线一带,纵然当年五国联兵也不能攻下。而有了川渝地区之后,西罗国可以连年征战不休而不怕有国力耗尽之虑。而我们呢?现在整个大陆,除了那几个充当为各国势力缓冲带的小国之外,已经没有第二个川渝地区来吞并了。所以西罗国可以征战连年,甚至可以挟大胜余威对各国极力要挟,尽其割土求和之事。而我们只能被其左右,连指望别国的念头都没有了。东淄国和我们相隔泗上七小国;而熊庄国自川渝地区被西罗国吞并以后,就直接面临西罗国的威胁,只有自保的份了。彻底的公孙变法再加上吞并川渝地区,才是西罗国可以一家独大的原因所在!”

说到这里,席间一片寂静,赵琼这一番长篇大论,条分缕析,将中央三国和西罗国的形势分析得如此透彻,令在席众人望向赵琼的眼神多了几分敬重。

只有在座的林云天听了这番话,心中充满了无比的自豪!公孙涵,林子轩,一个是自己的外公,一个更是自己的父亲!有这样的至亲,林云天除了在心底暗暗鼓励自己继承父祖遗业之外,他还能想什么呢?

抿了一小口酒,赵琼对令狐明珠笑道:“明珠妹妹,我说了西罗国可以一家独大的原因。至于我们自身的原因,我想妹妹也已经想到了吧。”

令狐明珠眼珠一转,笑道:“我们中央三国自乐惠王以后,连表面的相濡以沫都维持得相当勉强,怎能不被西罗国和东淄国东西两强所左右。”

“相濡以沫”,这个典故出自道家大宗师南华真人的《南华真经.大宗师》:“泉涸,鱼相处于陆,相句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令狐明珠的话实指中央三国虽然宗室之间世代婚姻,但是暗地里都是心怀鬼胎,三国同声连气做的都只是表面功夫。

赵琼听了连连点头,道:“明珠妹妹果然是明眼人,一点即破。至于将来形势如何,林团长,不知你的高见如何?”话锋一转,竟直指林云天。

林云天一愕,他不明白赵琼为什么会突然向他问起这个问题来。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能回避的。想了想,林云天抬起头,望了赵琼和右首的令狐明珠一眼,笑道:“依在下的愚见,说白了,各国争锋,到底只是人才的交锋而已!当年惠王能任用黎魁变法,选用无申为大将,更公开在大陆招榜纳贤,求人才于天下,故能有‘大国请服,小国来朝’,‘乐国天下莫强焉’的盛况出现。而一个公孙涵和一个林子轩更能使西罗国从西陲偏远国家一跃而为龙神大陆最强大的国家。所以,大陆将来形势如何,我们不是神,不敢妄自猜测。我们能看到的,能凭据的,就看各国人才如何,就可以推断将来形势一二了。”

此话一出,在席众人一怔,但是又不得不佩服林云天说得实在有理。而赵琼和令狐明珠更是对林云天刮目相看,两双闪烁着异彩的美目望向林云天,叫在座的郑言等人嫉火狂烧。

也许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林云天朗声一笑,斟满一杯酒,起身,举杯,道:“各位,赵小姐和令狐小姐这一席话,令我等须眉男儿汗颜不已,我提议,让我们为赵服大将军和令狐家主能有这样的好女儿而干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已示为敬。

林云天这样一来,席间气氛马上变得热烈起来,各人竞相向在座的令狐智敬酒。

而林云天却瞅准机会,在向令狐明珠同喝了几杯酒之后,直视着赵琼,举杯,道:“赵小姐,谢谢你了。云天无以为报,在此先干为敬了。”说完,趁着喝酒的机会,运劲凝声成线,传音入密到赵琼耳边:“赵小姐,三天后,我一定登门去拜访你。”

赵琼一愕,望了过去,见林云天正故意的朝她眨了眨眼。见此,赵琼心中不禁生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不知不觉发觉自己的脸也开始红了起来。

赵琼长得非常的美丽,她的美丽是那种叫人不敢正视的美!再加上她显赫的身世,在十三岁的弱龄就凭一己之力促成了一件堪称惊天动地的大事,名扬整个大陆。所以,一直以来,她所遇上的男儿,都只能远远的以惊羡的心情远远地瞻仰她,甚至膜拜她,却没有一个人敢放胆去爱她。

甚至在家里,她身上那股逐渐生成的尊严的气质,都叫人难以亲近。赵服就一直将她当作可以出主意的人商量各种大事;在她十四岁以后,甚至于连她的母亲,都没有再对这个女儿做过像拥抱这样亲昵的举动。

但是她始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儿家,她需要有人去爱她、更需要有人亲近她的。

所以,可以说是被林云天这一大胆的一偷袭,赵琼竟有点招架不住了,竟有点心慌意乱起来。幸亏席上已经又形成一个焦点,否则,叫人看到赵琼现在的这副模样,一定会惊吓过度,头一个反应就是今天是不是太阳打从西边出,赵琼居然会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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