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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琉帐》锲子:灵感泉涌,福兮祸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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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无章的房内全是书,书柜上理所当然不会少,地板上,床上,沙发上,基本一片狼藉。

视野所到之处,尽是各种各样的书,百科、历史、社会、人文……一本本,一摞摞。

像极了满屋子衣服女人闺房的即视感,好笑却是书,要有谁看到此情此景想要夸赞一番这房间主人的好学也是难以启齿吧;爱看书却不是个善待书的人,看着满屋子的书被糟蹋的……啧啧啧,大部分的书竟已蒙尘颇厚。

大概是因着后宫佳丽三千,而皇帝却是只身一人,久久等不到主人来翻看颇感寂寞,竟是迎着半敞窗台窜进来的冷风唰唰唰兀自叫嚣着。

又如何,半点扰不到那伏案疾书的人儿,权当是舒心的小曲儿听着,泛黄的阅读灯很是乖巧,柔柔拖住了她的侧颜。

安海玲紧了紧身上的羊毛毯子,继续把头埋进入小黄灯泛开的那一圈温暖之中。

在夜色中引来了三三两两不顾一切爱光的飞蛾。它们也只是来讨些光暖,静静待着也不乱扇翅膀,安海玲也就十分大方不驱不赶了。

悉悉唰唰,笔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有时候细细绵绵,有时候粗粗更更,全因着女子笔下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约摸着夜色渐浅。啪嗒一声,随着钢笔落桌发出的金属碰撞声音响起。

风又大了些,书儿叫嚣也狂了些。

啊~伸直双臂和腰骨,僵硬酸痛已久的关节终于得到解放,安海玲不禁舒服地哼出声。

拿下眼镜,顶着一头鸡窝,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细细查看,那满眼的红血丝略显狰狞。

随手拿起案边的手表,讶然……竟已凌晨六点了…还是受不了这样长时间的写作啊!每每沾上纸墨就会着魔,不吃不喝,做了神仙,对于时间,休息和吃饭都是奢侈浪费,一头扎进书堆里亦或是创作了起来那叫一个尽兴。有时就连自己都费解是如何活下来的,不禁自嘲:果然命如蝼蚁却韧如丝,哈!

作为一个孤儿,早已习惯承受苦痛,比起心里头的,这点拼命的努力也不算什么。放作旁人也无奈,到底是该说她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疯子呢,还是说她作为一名职业写手的敬业呢!

以往与他人同住一檐之下总免不了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关心,而自己总是笑答:“思路清明时落笔纷纷,竭则止,想来灵感这种飘忽即逝的东西,时间长短又如何去把握住。”听罢朋友们总是大骂一句“疯子”自知多说无用也不再劝了。

想着便叹了口气:算起来,我是负了朋友们的宠爱啊。如今只身一人,没有人劝,没有人讲,一旦写开了,久久不能脱身是常有的事。

用力吐出一口浊气,安海玲站起身来,估摸是长时间的坐姿一下子改变难免不适,脚步下意识踉跄。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脚下小书堆便向后倒了去,来不及惊呼已沉沉陷入她身后亲爱的席梦思中。

她嘟哝一声:“我的小床儿哟!”大概是累坏了,微风中已沉沉睡去,书儿们叫嚣的乐曲也随着逐渐柔和下来的晨风而静止,只有那么稍稍一两本垂死挣扎,苟延残喘地继续翻唱着,似乎每一页都要用尽毕生的气力,却还是翻不过,停留在了第18页……床上熟睡的女子1999年7月7日生,刚好今天是她18岁的生日呢。

在情人的节日里,在牛郎与织女久别相见的日子……

近日里的灵感真是出奇地多,平日里少不了要东拼西凑,近日却是泉涌而至。

脑中浮现的一幕幕画面清晰异常。

笔下女主人公的丝丝情感,喜怒哀乐竟如感同身受。动情之处,那早已干枯的河床愣是渗出了马泪。那种陌生的悸动,与其说是在创作一本小说,更像是在感受自己的回忆,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回忆带着丝丝苦楚。

模模糊糊或清清楚楚,叫人难辨到底书内的人是虚的还是她这个写书的人是虚的。

安海玲心想:这大概和小时在康佑福利院园长所讲的溺水之人被水鬼缠住是一样的道理,越是挣扎越是往下沉,难以抽身;莫不是我大限将至,老天爷要拿这样的方法来溺死我不成。

也罢,古语有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福兮祸兮,我来受罢。

东方的墨色渐渐褪去,一方鱼肚白初显。晨曦中有细细的车鸣,整座城市开始慢慢苏醒。安海玲浅笑梨涡,不知这睡梦中的姑娘甜蜜笑意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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