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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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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听风者》在两个卫视播出,收视率一路飘红,节节攀升,三集以后已经不用和其他平台播放的电视剧收视率做比较,专心致志打破自己创下的记录。

虽然算不得万人空巷,但也是好评如潮,连带白莳的人气身价水涨船高,片约剧本如雪花般不断飞来。

与此同时《舞者》上映,国内也在国庆节前后有排片,在一众喜剧片剧情片里这部小成本公路片不太起眼,导演的名头倒是吸引来了铁杆粉,但跟庞大的人口基数比起来,这真可谓是滴水混入江海,溅不起什么水花。

但或许是时机刚好,《听风者》里白莳的表现让众人惊艳,知道他出演这部小成本文艺片的时候,粉丝抱着支持偶像的念头进了电影院,随着剧情发展被吸引进去,心情随着剧中人的经历而起伏,一路逃亡时背景绚丽壮阔,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而最后那冲出悬崖奔赴死亡之旅的行为,更是让捧着爆米花的粉丝和着眼泪吃下,又甜又咸,虐点低的人,更是直接泪奔,泣不成声。

“i’mnotforthisworld,thisworldisforme.”

而影评人提笔写评论充当自来水(自觉自发的为喜欢的东西做推广水军),将其中细节背后包含的深意条分缕析的作出解答,为了进一步弄清楚,不少人进影院进行二刷,三刷,顺便再次领略片中那些让内心震撼不已的风景。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因为这意味着你很可能面临一份说丢就丢的工作。”知名影评人龙战评论道,“就像现在是国庆节,到底有多少人出去是为了解放自己的心,而不是上车睡觉下车拍照,一问到底在干什么,回答一句我不知道。”

“而那些拍的照片,更多是用来发微博,晒朋友圈,无非昭示着我到过某某某地。齐天大圣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到了自己以为的天涯海角撒了泡尿,结果他还是在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本来应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气,结果却成了笑话。”

“我们的心已经在路上,身体却仍拘束在电脑桌旁,格子间内,随处可见的自拍,将本我涂改的面目全非,昭示众人。我们没有勇气,我们逐渐平庸,我们甘做井底之蛙,总想着路途多艰苦,何必出发,久而久之,生活就不会有任何改观。”

“如果不是男主父亲对女主可能的暴行,大概他会继续百忍成钢;如果不是意外杀人,他们可能还停留在原地,这样过一辈子,可能男主会变成他父亲那样。这让我想起从小到大我总想着到外边的世界看看,小学时,父母说等你长大了再去,初中是这句话,高中还是这句话,大学改成了等你毕业再去,等毕业了你再提起,他们会说,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再任性了。”

“我们长大了吗?并没有,只是从婴儿长成了巨婴,脑袋大,身体小,不走路,躲襁褓。只是从前躺在床上,如今坐在办公桌后,如此而已。”

“想要自由就别回头,别过多忧虑,只有放下一切,才能得到一切。”

“可我想,我仍是不敢。”

“而我并不是一个人。”

这篇影评被转载,各个社交网轮番轰炸,也有不少为黑而黑的人评论这是多么乏味无聊的一部电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云云。反正世界上总有不少人标新立异,口诛笔伐,党同伐异,以独特的品味自我标榜,去踩别人的审美,最多批判的是电影的三观,认为犯罪分子没有伏诛而是用其宣扬自由,本就是一种十分可笑的行径。

然而大势所趋,他们的评论如螳臂当车,只不过是蚍蜉撼大树般的不自量力,“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自以为是的傲慢早已不适用这个全民娱乐至死的时代,只会遭来白眼和嘲笑。

因为背负巨大经济压力的人们心中俱是清楚明白自己的处境,用这轰轰烈烈的肆意战斗来发泄自己的愤懑,像是用一场盛大的烟花来祭奠他们如同躺在棺材板里的人生。

舞者下映的票房达到了七个亿,白莳大荧幕首战告捷,声势气贯长虹。

高杨虽然全程跟进拍摄,然后现场和大荧幕展现的角度完全不同,她出钱包场请全公司的人去看电影,在别人的故事里潸然泪下。

那场舞蹈让人心中得到了安宁,而最后两人冲出悬崖时的告别美的惊心动魄,红日如炉子里沸腾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

“早安,宝贝。”

“再见,mymr.right。”高杨心中默念。

#

白莳一出名,什么鱼龙混杂的人也想着上来分一杯羹,毕竟《舞者》这种投资成本一千六百万美元的片子在全球竟然能席卷近二十亿票房的成绩让多少投资人近乎疯狂,十余倍的利润让人眼红,人们不停的分析成功的原因,想要涌入市场分一杯羹。

张鹤年也有些蠢蠢欲动,被高杨一盆冷水浇醒。

“他们只会将市场做坏而已。”高杨冷静评价,“把观众当傻子的人,观众也会一人一口唾沫最后淹死他们。”

“我觉得那些人不在意是不是有唾沫淹死他们,只要有钱赚,让他们脱裤子在长安街裸-奔,他们都敢这么干。”

“跟风永远成就不了经典。”高杨嗤之以鼻,“我不想把吃过的馒头吐出来再吃一遍。”

张鹤年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无他,这个比喻太直白了。

“不都说了,一流的人引导市场,二流的人才跟风。”高杨莞尔,“相信我,总不会亏太多,说不定就爆了呢?”

听到她这么说,张鹤年更是不敢把大头放在她身上,他假作思考,然后一锤定音:“这样好了,跟风的片子,你选剧本,让其他人上,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做出来的市场让别人称雄称霸,至于白莳,他的路依旧是你来决定,不拿他来拉虎皮扯大旗。”

高杨对这项决定无可厚非,“好。”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仁疼,太阳穴跳的她心烦意乱。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张鹤年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建议,高杨的病根在哪里,他心知肚明,但那件事永远不可能告诉她。

他想,熬过去就好了。

“嗯。”对于他的建议,高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要讳疾忌医,不然我会直接抓你去医院。”张鹤年作警告状。

“哦……”高杨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

张鹤年拿她没办法。

高杨还是很听话的去医院,如今这具身体不仅仅是她的主宰,更背负着活出两份精彩的使命。

高杨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结果要等两天才出来,她驱车回去,路上发觉有辆车一直跟着她,可惜对于时常躲狗仔的高杨来说,这跟踪技术实在太差。

她放下车窗,车速慢下来,等那辆车上前。

那跟踪的人这会儿倒明白形势,跟上了她的车,错身间高杨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是之前被她开瓢的林少。

他放下车窗,伸出大舌头,对高杨做了个及其下流的手势,骂了她一句:“bitch!”

高杨当时头痛欲裂,心情又不好,脾气瞬间爆发。她方向盘猛的往右打,狠狠撞上了当时林少的车头!

林少冷不丁被这么一撞,差点开到绿化带里,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高杨的车停到安全线里,拿出一根烟,放在嘴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是亡命之徒的凶狠,带着一种不要命的悍匪之气。

“开车当心点。”高杨大声道,“不小心撞坏了你车头,多少钱?”她说着拿出一张黑金卡,左手夹烟,右手拿卡,样子帅气极了。

林少倒抽一口气,发现这女人比从前更多了份不可理喻,刚才招惹,纯属因为从前的事出一口气,不疼不痒。

没想到的是高杨会这么不要命。

“算你赢!”林少纸老虎一样留下这么一句威胁似的话,尽管车头破破烂烂,他依旧开着走了。

“嗤。”高杨冷笑一声。

她在那里将烟抽完,烟蒂包住扔到垃圾袋里,拐了个弯,驱车去张鹤年的那栋别墅。

到地方后,高杨刷脸进了别墅区,大门是脸部识别,进别墅内部则是指纹。她轻车熟路的进到张鹤年的家庭影院里,按图索骥,找到她想看的那部片子。

环境一片黑暗,心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放纵,不论喜怒哀乐,无人可以看到。

投影亮起,片名出现:泰坦尼克号。

高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为什么要找这样一部影片,或许她只是想要汲取活着的勇气,才能抑制疯狂的念头。

苏格兰风笛声响起,将人的思绪带进去。

影片三十九分五十秒时,rose说要跳海,jack说youjump,ijump;

七十八分四十秒时,jack将rose拉进健身房,对她表白时重复了一遍;

一百三十九分五十秒,rose乘上了救生艇却又返回,jack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时,rose再次说了这句话。

然而最开始一直重复的生死相随,在jack把生还的机会让给rose那一刻改变,他要她活下去,活的子孙满堂,安享晚年。

最后,jack让rose承诺她好好活下去,他说赢得船票是他一生最幸运的事,“让我可认识你。”

“neverletgo,”高杨崩溃似的大哭,颤抖着重复这句台词,“neverletgo……”

张鹤年站在放映机后,看着高杨像受伤的母狼在看不见的角落独自舔伤口,却没有贸然上去打断她。有些伤疤要狠狠剜去,才能流出新鲜的血,才有愈合的可能,否则只会成为细菌滋养的温床,一层一层腐烂到深处,直至无药可救。

三天后,高杨拿到了诊断书,平静的接受医生的建议,给脑袋做了一个手术。

“良性肿瘤采用手术完全切除的机率较高,病人存活率也很高,不需要太担心,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医生叮嘱高杨,“不要杞人忧天,也不要自己吓自己,知道吗?”

高杨拿着病历沉默的点点头,过一会忽然莞尔,“医生,你好像比我还要操心啊。”

医生扶一下眼镜框,“那是因为有前车之鉴啊,有人得了病,开始歇斯底里,自己吓唬自己,反而不利于治疗,你是我见过最平静的人了。”

居然还笑得出来,医生心里想,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高杨向公司告假,张鹤年还奇怪,知道她请病假后表示了关心,问她生什么病?

“小病,治好就回来。”高杨漫不经心道。

张鹤年被她的漫不经心给骗了过去,高杨是自己签字后上的手术台,下手术台后张鹤年才知道她究竟干了什么,在总裁办公室吓得脸色青白,开着车跌跌撞撞到的医院。

找到病房时,手术麻醉效果没有过去,高杨还在沉睡。

张鹤年看着她恬静的面孔,第一次感觉到了敬畏,明白生死无常,而他不是造物主。

然而做过的事犯下的错,并不是几句陈述就能翻过这一页,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接下来的路,只能将错就错。

张鹤年在那里守着,直到高杨醒来,第一眼看到他,说了句话。

“我饿了。”高杨声音波澜不惊,颇有种无辜的味道在其中。

“……”张鹤年恶狠狠道,“你等着!”

他怒气冲冲的下楼给高杨买饭去。

回来之后看见高杨木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张鹤年心思细腻,将碗筷一并买来,去洗手间冲洗消毒,然后将一勺一勺的喂高杨。

对方作出一副诚惶诚恐感恩戴德的样子,张鹤年心中不舒服,却没有说什么,这顿饭吃的很沉默。

“你光着脑袋的样子真丑。”张鹤年将碗筷收拾完,回来之后坐在病床边,冷冷的评价了一句。

“如此形势,实非臣所愿……”高杨懒洋洋道,“出去只能带假发了。”

张鹤年打开百度,搜索脑子开洞需要拿什么补补,搜了一大堆东西,他直接开淘宝下单,选的东西高杨估计一年都吃不完。

这些做完后,他心中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兴师问罪,发现高杨又睡着了。

张鹤年:“……”

他有些哭笑不得,将高杨放在被子外的手放进被子里,心中一动,趁机捏了捏高杨中指,心中估摸出了宽度,想着回头订做戒指。

等时机到了,问她求婚吧,张鹤年心想,他真是怕了她了。

高杨身体动了动,脖子上系着的红绳动了一下,一枚戒指顺着锁骨从一边滑落到另一边。

张鹤年眉梢微耸,眯起眼睛,正想伸手过去将那枚戒指捞出来看看,被高杨抬手打了一巴掌。

张鹤年看自己红肿的手背,心中瞬间冒出无数借口诸如“我只是好奇”“随便看看”准备对高杨说,发现她其实没有醒。

……白担惊受怕一场。

但经过这个小插曲,他已经没有兴趣关注那枚戒指了,人都有过去,尽管已经埋在土里,但那也是历史。

而历史不会被人遗忘。

高杨出院前张鹤年日日过来作陪,陪吃陪喝□□觉,堪称三x界劳模,高杨赶也赶不走,干脆无视他,反正张鹤年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心不动,身不动,只有风在动。

白莳当时正在外边跑通告,等接到消息的时候高杨已经出院了,他心急火燎的赶回来,高杨正在阳台上晒太阳,光着脑袋,闪闪发亮。

白莳的心顿时落了下来,眼圈泛红,蹑手蹑脚走过去,蹲在躺椅旁,默不作声看着高杨。

“你这是做什么?”高杨笑着看他,“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白莳身为万众瞩目的偶像,给她流几滴眼泪,高杨心想,她实在是罪孽深重。

“你吓到我了……”白莳说话声音发颤,“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话里带着指控,高杨闻言眼角弯弯,态度不能更轻描淡写,带着离于爱者的无怖无惧,“有什么好说的?小病一场,小手术,没什么风险,你当时在外边跑通告,正重要呢,是不是要评奖项了?”

白莳心中大恸,知道高杨这是没将他放在心中,才会在那种时候谁也不通知,自己上手术台。然而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生气,“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呢,高杨?”

“你想是什么呢?”高杨反问他。

“我……和你那个前男友是不是……”白莳开始语无伦次,“有几分相像,你才签的我?”

高杨挑眉,惊讶他知道这个消息,却对他如何知道没有兴趣,他总之是知道了,过程便没什么重要,“你觉得呢?”

白莳陷入一种绝望,像困兽一样做垂死挣扎,声音连不成一串,却仿佛字字泣血:“我……我是我。”

他这句话说得毫无底气,连已经学会端着的态度和肩膀都塌了下来,垂头丧气,好似丧家之犬。

性情中人,入戏深,出戏难,悲欢嗔痴,无法抽离。

“对啊,你都说了你是你。”高杨一哂,“你长得像他,的确是我注意到你的原因,但我不会将你们两个混淆,他就像我的手,我会分不清握别人的手和自己的手的感觉吗?”

这句话彻底将白莳打击到,因为他发现自己连备胎都不是,高杨从头到尾和他都是上下级关系,或者说合作关系更为熨帖。

“我永远失去了他,如壮士断腕,痛入骨髓。”高杨声音冷静中带着悲凉,“以后我会幻肢痛,会辗转反侧,会难以入眠,但我知道失去就不会回来,长得像又如何,你不是他,我也不会把你当成他,放心好了。”

白莳耳边仿佛听到那扇门“砰——”的一声永久关闭,在知道他和高杨心中那人长得有些像的时候他心中喜忧半参,有酸涩有甜蜜,他惶恐高杨可能将他视为替身,却又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好,心中做着垂死挣扎,一度病入膏肓。

然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从头到尾,高杨的心都没有迷茫过,她始终知道自己是谁,爱的是谁。

而白莳差点忘了自己是谁。

“我明白了。”白莳站起来,脚蹲的时间有点长,血流不畅,血管仿佛经历了三百八十伏的高压,将他从头电到脚底板。

好在他已经清醒过来。

“白boy,我依旧支持你,你是我的骄傲。”高杨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记住你的目标是星光顶端,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我知道了。”白莳低声道,匆匆离开。

高杨头也不回,依旧保持那个姿势躺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像是等待腐烂分解,她闻到阳光的味道,心想难道她身上也有螨虫,此刻被晒死所以才会有这种味道?

然而她不可能搬来一台显微镜观察螨虫的尸体,这个念头只好在脑海中终结。

高杨那段时间半休养生息半工作,剧本当成故事看,送来的大部分都是垃圾,看完就折成纸飞机往屋子里扔,等到傍晚的时候回屋,发现一地的纸飞机,拿除尘器过来轰隆隆给弄走,第二天继续。

这样的生活周而复始,没有饮酒,却有种醉生梦死的味道在其中。

白莳一直没有联系过她,高杨以为他在恼恨或者单纯想休息,便干脆给两人放了个假,所有剧本一式两份,两人一起筛选。

这么过了一个月,高杨戴着一顶假发,去找白莳。

看到白莳的时候,高杨着实吓了一跳,房间里全都是各色东西,卧室门关着,高杨过去敲门,无人应答。

她试着去打开,发现根本开不了门。

“白莳,给我开门!”高杨对着门踹了两脚。

“不开!”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高杨:“……”

哟呵,这小子怎么了?

“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暴力拆卸了。”高杨说着就要撸袖子。

这时门里传来脚步声,虽不明显,但高杨耳聪目明,自然知道白莳下床了。

“三——”高杨声音懒懒散散。

“二——”有些愠怒。

“一”字还没落,白莳破罐子破摔似的,直接扯开了门。

高杨正要得意,看到白莳那张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掉了下巴,说出了那句让她后悔不迭的话:“白莳,你怎么变猪头了?”

白莳听了脸色一变,就要把门再碰上,高杨立刻横插一脚,门阖的速度有点快,白莳来不及收,只听一声变调“啊——”便看到高杨形状扭曲的脸。

他立刻松开门把,不知所措的看着高杨,最后如梦初醒,赶紧伸手把她扶到了沙发上。

“话说你这是发生了什么啊?”高杨对自己看到的场景难以置信,“你怎么了白莳……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白莳似有难言之隐。

高杨看他脸色,当机立断的吼:“说!”

白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吼给喊醒,慷慨赴死般把事情嘟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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