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锋笑了起来：“你别多想,例行问一下罢了。”
马校长脸色生冷的回答：“晚饭以后，我就一直呆在教师公寓里休息。”
程锋：“那么早就睡？”
周城健接过话来：“这段时间校长一直在为学校尸源短缺的问题四处奔波，很辛苦，早点休息也很正常。”
程锋点了点头，问周城健：“你呢？你和你妻子庆祝到几点回来？”
周城健：“八点半左右，后来就一直公寓里休息。”
程锋又陆续问于京平，石佛，吴军，江慧，陈小希。
于京平和吴军说，在案发时间段一直呆在寝室玩游戏。
石佛说在睡觉。
江慧说11点半之前和小希在寝室睡觉。
江慧的回答引起了程锋的好奇：“你睡觉怎么会准确的记得时间？”
江慧解释：“我是被小希做梦发出的声响吵醒才去看时间的。我们在宿舍聊天，后来小希要拉肚子，我就陪她出来，快到厕所看到这边有灯就过来看看，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江慧开始洒泪，陈小希开始哽咽。于京平也开始伤感，情绪波动的对程锋说：“你在怀疑什么？现在死的是和我们关系很好的朋友，难道怀疑我们其中一个是凶手？”
程锋：“别紧张，说了是例行问问罢了，不过……”他像想到什么一样，问马校长：“有一点我很好奇，你的钥匙在身上，另一串在死者身上，那么在死者来解剖室之前，石佛听到的女人哭声是怎么回事？”
马校长冷笑：“你相信他的鬼话？”
程锋：“有一点要承认，如果不是他，死者不会来这，所以……”他忽然又看着石佛，问：“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听没听见哭声，就算听见，你肯不肯定是这里传出去的？”
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石佛身上。
石佛想了半天，哆嗦的点了点头。
马校长终于忍不住，对石佛暴喝：“确定个鬼。”他一边说一边抓着紧张兮兮的石佛胳膊往地下储尸间走去。
马校长发这么大的火，学校几人不敢吱声，程锋和古三天也没插手，只是跟着一起走下储尸间。
走到储尸间门口，马校长把铁皮门拍的叭叭响，指着铁皮门上的环形钥匙扣，继续喝斥石佛：“看清楚了，这串钥匙是周主任给房雷的那把，也就是说房雷自己开门进来的，懂了吗？”他又拽着石佛来到灌尸池边，一只手抓起潜在溶液里的女尸，说：“你上厕所时，房雷在寝室，我在睡觉，谁不用钥匙进入解剖室？难不成你要告诉我，是它？”他的情绪激动，声音洪亮，整个储尸间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石佛忽然说：“你对它这么不尊重，不怕遭报应吗？”
马校长愣了片刻，两只手都松开，无奈的苦笑。
这时，陈小希弱弱的解释：“校长，他是因为信佛才会这样。”
马校长这才恍然大悟，看奇葩一样看着石佛。
石佛却好像来了劲，对程锋说：“池子里的女尸本来不该在池子里。”
程锋想不通的问：“那它应该在哪里？”
石佛指着对面藏尸柜最右边的第二格尸屉：“我们几个人关门出去的时候，这具尸体在藏尸柜里，不信你问问他们几个。”
江慧附和：“是啊，马校长交待过不给女尸灌福尔马林，尸体抬进来，我们直接就抬进了藏尸柜，根本没放进池子里。”
程锋：“那它是怎么跑到池子里去的？”
马校长忽然说：“很简单，因为他们都在撒谎。”他自信的对几个学生说：“你们一定是忘了我的吩咐把女尸一起灌了溶液，疏忽了女尸还泡在池子里就以为做完事出去了。你们知道周主任人好，会替你们背黑锅，所以才故意撒谎。”
几个学生立刻矢口否认。
马校长：“那你们的意思是，女尸是自己推开尸屉爬进了灌尸池？”
这一句当然是气话，可话一说完，储尸间感觉更冷了一些，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
就在这时，突然灯灭，瞬间黑暗。
这个节骨眼上没了灯光，让人后背发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每人心里都像是忽然钻进了未知的虫子，不停的噬咬着心脏。
带手机在身的人纷纷亮起手机，荧光下，每张面孔灰绿的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都别紧张，可能是跳闸了。”周城健拿着手机走到电闸处，把开关往上一挺，光明立时重新布满储尸间。他边走回来边对马校长说：“电线老化引起的跳闸，看来要叫人来修理了。”
马校长点了点头。
程锋看了看时间，觉得今晚的调查差不多了，打了声招呼，和古三天离开。周城健也让马校长先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处理里面的卫生。
“是要好好打扫。”马校长看了看满是血迹的储尸间地板，又忽然问石佛：“你叫什么名字？”
石佛惧怕马校长的眼神，竟愣住了。
陈小希帮着回答：“他叫石佛，是新生，昨天才到的。”
马校长像释怀了一样，对石佛说：“难怪，原来你是新生。刚来医学院看到尸体表现出惊慌失措甚至语无伦次都可以理解，但是无论多害怕你都要分得清现实与幻觉。你回去慢慢恢复，我希望你在情绪稳定之前，别乱传你认为的东西，会影响学校声誉，你懂我的意思吗？”
石佛依旧不敢说话。
马校长有些心力憔悴的叹了口气，走到储尸间的铁皮门前，把钥匙拔出来想带走，但是停了片刻，他把钥匙扔给了周城健，说：“以后别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
周城健没有说话，眼里却夹杂难以言喻的负罪感，和感激。
马校长也少有的笑了笑：“女尸既然都这样了，干脆灌溶液吧。”
周城健也微笑：“好，我们马上就动手。”
马校长环视了一圈，目光停在石佛身上，想要说什么，却又像是不愿与石佛多说一句废话的样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离去。
在周城健的带领下，所有人开始干活，可是所有人都有心事，干活不给力。特别是于京平，他越看石佛越不顺眼，可石佛偏偏干活很积极。
“你在赎罪呢？”于京平嘲讽。
“你……你说什么？”石佛愣住。
于京平本就是找茬，石佛一搭茬，他立刻顺着茬继续茬：“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要不是你对房雷说那些话，房雷就不会出事。”
石佛默默地低下头：“我知道你们都怪我，我自己也怪我自己。可我没有撒谎，我对佛祖起誓我是真的听到了哭声。”
“我去你的佛祖。”于京平骂了一声，又说：“在寝室里我亲眼看见你在网上浏览有关灵异的信息，你还不承认上厕所出来是因为害怕产生了幻听？就算你真听到哭声，凭什么确定是从解剖室传出来的？”
石佛额头青筋浮现，说：“小时候，同村的小孩老是欺负我，我只好时时都跟着外婆。我家的地在村子后山下，后山上有很多山洞，外婆种地的时候，我经常钻进山洞去玩。因为山洞里的结构错综复杂，我第一次差点没走出来，可是久而久之，无论我走多远，只要听到外婆的叫声就能辨别出方向找到出口，所以……”
于京平一点都买账，打断石佛的伤感，说：“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们你悲惨的童年？还是想炫耀你刻骨铭心，苦练顺风耳的传奇过往？山上为什么全是洞，为什么不是庙？信佛的人为什么光钻洞不进庙？”
石佛知道于京平是在挖苦自己，无奈的摇摇头说：“你别这样，房雷的死我也很难过，我也后悔。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好好的去想方法解决。”
于京平：“怎么解决？”
石佛：“平息女尸的怨气。”
“我平你大爷。”于京平怒气爆发，冲过去用胳膊勒住石佛的脖子。陈小希上前去劝，于京平红了眼没看清来人，一挥手竟将她推倒，后脑勺撞向地面晕了过去。
于京平这才安静了下来，不知所措。
周城健立刻打电话给华淑琴，让她开车载江慧把陈小希送往医院，自己留下来领着剩下的人继续清理储尸间和替女尸灌福尔马林。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