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秦青递杯茶给成慧，“你是来陪我的，怎么看着比我还不开心。”
“哎！哎！”成慧不住的摇头叹气。
“天气总也晴不起来。”秦青见成慧不说话，知道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不问。“这样的阴天最令人伤感……每到这样的阴天，我就感觉心里盖着一层雾霾似的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你呢？”没听到回声，回头看成慧，正木然的端着茶杯呢，自己也就不说话啦。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么坐着，各自在自己的频道上遨游。不分享，不是不信任，是因为我还没有考虑好怎么说。
秦青呆看着室外——阴天，是看不见日头的，看不见日头，也就无法分辨时间的流逝。回忆起小时候，没有钟表，就依靠太阳的转移来估计时间。太阳挪出了门槛，该煮早饭了；太阳照到人家的屋顶上了，该写作业啦……有期盼的日子真好，你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人活着最怕没有期盼。仿佛处在一潭死水里，很怕身体精神都腐烂成泥。于是在死水里挣扎——有为昨天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懊悔的心思，却永远没有为下一刻的自己改变的勇气，陷入恶性循环之中无法自拔。
秦青拿着扫把开始做家务，这是她的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停的做家务——扫地拖地、整理衣橱——迫使自己在劳作中活起来。人活了，心才能平静下来。心平静之后，又看见家里干净了，更添一分成就感。
“我走了。”成慧接了个电话进来跟秦青说。
“走吧！”秦青抬起头，听到成慧关门的声音，嘀咕着，“也许两个心情低沉的人就不该在一起。”继续做她的家务。
走出来的成慧，在街道口突然停住脚步，“我怎么那么听话？人家一个电话我就抛下好友跑出来。我这是怎么啦？我心里不是那么恨那个冷漠的冰块吗？”她转身往回走，走几步再次折回，再折回，再折回……“疯子！”对自己大骂一声朝着电话里说的地方走去。
陈酒迷香般的音乐，本色拙朴的桌椅整齐有序的摆放在竹片和木头砌成的墙下。头顶上一盏盏不太明亮的灯被一个个荷叶似的灯罩笼罩着，每张桌子上空都有一个。这样整个大厅看起来既整齐划一又有独立的空间。全屋的亮点在吧台左边，一束镁光灯聚集打出一片空间，一把很有品质的吉它被一个驻唱的阳光男孩抱在怀里，拨动着弦线发出悦耳的声响飘荡在空气里，敲响着每一个认真聆听者的心。一阵儿微风吹来，带着山间野花的芳香或者还夹杂丝丝周围农家牛圈里的气息穿过竹片墙的缝隙，撩动每一个人——是音乐还是风？
成慧站在“”的招牌下，就感叹着乡村非主流的特殊味道。她来到大厅门口，眼睛扫视全场，很快锁定前排靠左边的位置——不大明亮的黄色灯光下，一个清秀的侧影，冷漠的俊脸不住的朝门口张望，看见成慧朝她挥挥手。
“来得挺快？！”冷家辉不改冷了本色，即使黄色的光线也不能增加这句话的温度。
“嗯——”成慧实在听不出这是一句问话还是赞叹，或许不是她听不出，是她自己带着情绪，使自己的判断失去公正。
成慧准备走到冷家辉的对面就坐，却被冷家辉一把拉住右手臂。成慧心里一惊，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一样，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不自在，不待她做出反应，已被拽到冷家辉旁边的空位坐下。“近点好说话！”
成慧坐下来，能嗅到冷家辉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夹杂着啤酒反串回来的气味，她心跳突突的加快。为了掩饰自己，她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给自己和冷家辉各倒了一杯。
“来！冷总，我敬你。”
“什么总不总”冷家辉起码已有五分醉，眼睛红红的，话也变多了。“我比你大，叫哥。”
“不会吧？”成慧不是真的不信，她还停留在初次见面的那个印象里，着实找不到合适的话，随口这么一问。
“一定！”冷家辉端起酒杯，啤酒的泡沫被他摇晃了一些出来，“听哥的没有错。”
“那我就叫哥啦？”成慧心里疑问这是理由吗。
“是嘛！来——干一个！”
“你的搭档没来？”成慧抿嘴笑了一下，她其实想问“你的跟班没来？”话到嘴边觉得不妥，改了。
她那抿嘴一笑被冷家辉敏锐的捕捉到，他悠悠的说，“我失恋了！”
成慧心里迅速回顾一遍两人相识的全部细节，实在想不出两人有谈论私人感情的交情，就不再说话。
“我失恋了！”冷家辉好像没有注意成慧的反应，继续说，“他帮不了我……”
成慧端起酒杯，试图遮挡自己心里的疑问，“我又能帮？”
“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所以打电话给你。你介意吗？”冷家辉一喝气喝完杯子里的酒，把杯子口倾斜九十度，眼睛看着成慧。
“谢谢你！”成慧也喝干杯子里的酒，把杯口倒放。
“来——”冷家辉又给成慧倒满。
“我失恋了……我的老婆不要我了……女人很现实……她居然看上……”冷家辉看来真是喝多了，自顾自的断断续续的絮叨着。
成慧听着他的诉说，没有插嘴，她想他需要倾诉，他只需要听众，不需要导师。尽管有些话她很不赞同，但是她忍着。
“你怎么不说话呢？”冷家辉突然凑过成慧的耳边，小声的对着成慧说，说话里带着的热气轻轻刺激着成慧的耳朵，酥酥痒痒的，成慧打了一个激灵。
“你喝多了？”成慧掩饰自己。
“不多！不多！”冷家辉又凑过来。
成慧稍微把身子向外挪动一下，冷家辉感觉到成慧的挪动，仿佛恶作剧一般一把把手臂搭在成慧的肩膀上，还不忘捏一下。
成慧瞬间恍惚了，这些年哪个男人敢这么对她，可是今天自己被这个冰块这么对待，心里居然不讨厌，甚至很享受……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