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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世空丘》第十一章 明了与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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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世界,是一个只有肉体消亡,思维才会到的地方。此时,一个极不稳定,即将分崩离析的思维体来到了转生世界的入口前。他便是青年,尼杉。他被我的思维能量包裹着,看起来像是身处无尽的黑暗之中。此时,唯有青年眼前望得见那一抹遥远的白光是这里唯一的奇特之处,看起来像是隧道的出口,等待着他走过去。在这里,除却转生世界的入口,无论向哪里走都毫无意义,因为根本就没有尽头。若是常人,便会受到这唯一的光亮引导,然后走进转生世界。但是尼杉,认为这是一个梦,他一直不为所动就是在等待自己从梦中醒来。

尼杉就是看淡一切,认为一切都是虚幻,他跪坐在那里,甚至不愿动弹一下,不从里面出来。无奈,我只好帮他一把。

又有一群人死了,平时,是每一个思维个体都会被单独的被我用思维能量包裹起来,但是这次,我将他们与青年并到了一起。

“这是哪里”青年的身后传来这样嘈嘈切切的声音。“这个人是谁。”“不知道,可能是个拦路鬼。”“小心点,他一动不动,肯定有诈。”“怕什么,咱们都已经死了。”“是啊,真没想到,死后仍有不灭的意识。”“先别管那么多了,我感觉那里应该是出口”,一个人指向转生世界的入口。“走咱们一起过去。”

就这样,一波人绕过尼杉,小心翼翼的走去。突然,一声尖叫。“啊——”。众人回头,发现那个一动不动的人竟然被踹倒在地。“呃,上校,你。”一个彪形壮汉的腿还在空中未收回来。“没事,我来探探他的虚实。放心,他不堪一击,不用害怕。”壮汉说道。

“你为何踢我!在我梦里还敢作孽,快给我消失!”尼杉说道,然后闭上了眼,想象着大汉消失的画面。“我呸!让老子消失,你算个鸟。既然你说这是在你的梦里,你有本事让老子回去,我还真想做那第一个没被炸弹炸死的人!”带着无尽的怒气,壮汉扯起尼杉朝着他的脸一顿狂扇。

“你……你……你……”尼杉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当成了出气筒。他身份高贵地位显赫,家财无尽,在现实中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但现在,却发生了。在他被虐的同时,他感觉很多凡俗的人性似乎被自己重拾,他再次感觉到了活着的真实感,他感觉自己被最世俗的人影响了看待事物的观念,一种早已被他舍弃的凡俗观念,一种他所蔑视的观念。他有了一些愤怒的感觉,自己所追求的超然被凡俗削减了。

他终于正常一些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让活的真切的人,让活的真切的人来影响他一个活的虚幻的人,无疑是让他回归正常的最好方式。他们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他,没有将他当成异类,当成疯子,用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他,让他感觉自己就是正常人。正因如此,他才没有额外的精神压力,没有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的精神负担,他完全可以成为新的自己,他才会有成为正常人的可能。

“走着,你去给我探路”壮汉走到转生世界入口前,将尼杉扔了过去。“上校,这样不好吧?”那一群人中有人说道。“没事,我肯定不能让咱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冒险。”“啊!”尼杉随着尖叫声飞了出去。

尼杉终于从里面出来了。嗯?尼杉的眼前出现了一方特别的景象。一个唯有黑,灰,白三色充斥的广袤世界。地面上高高低低的小丘,远方若虚若实的天际线,行走的人,苍白的天,这是一个寂静的世界。这里是,转生世界。尼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竟然真的存在,不可能,不,除此之外绝无可能。尼杉很快想到了我,他想呼唤我,但是他做不到,他刚反应过来,与我相处了这么久竟然从未问过我的名字。

“哎……我知道是你,你在哪?”尼杉大吼。入口外的人听到了,“看来外面很安全,走,我们出去”上校带着人走了出去。“找什么找,我在这,怎么着,想报复我?”上校说着,从入口走了出来,无声无息之间,这群人身后出现了一片小丘,高低错落,像是坟头。

尼杉没有搭理他。接下来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发出声音,“怎么,想我了?”我回应他,但只有他听得见。

“你“尼杉整个人都在颤动,说不上来是喜悦还是生气,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我真的死了对吗?这不是在做梦”尼杉说道。

“你肯定死了,我们这些人就是刚从战场上来的。”上校说,面无表情,似乎对于自己的死毫不意外。

“他说的没错”我说到。

“是你杀的我?”尼杉说。

“我为了国家杀人无数,早忘了杀没杀你,你莫不是为了找我报仇,一直在那里等着我。”上校转过身想要指向刚才的那个漆黑隧道,但却发现只有几个小丘。“额,这”上校又尴尬的转过身。

“是,也不是。因为你既可以认为世间一切都是我做的,但又可以认为世间的一切我从未插手。所以说,难道不是你自杀吗?”我给予他回复。

“也是,谁知道我是谁杀的,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怎么死的。我感觉自己仿佛刚来这里,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我是怎么死的”尼杉说道。

“哦,这样啊。如果是我杀的你,那你肯定是被我枪毙了,我从来只杀杀过人的人,你肯定死的不冤枉。还有我们如果还有炸弹我就不会死了,所以你肯定不是被炸弹炸死的。至于什么时候,这个我也说不清,枪林弹雨之中,早死晚死不一样吗?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你也看到了,我们虽然死了,可意识仍在,死亡或许根本就不是终结。”我怎么这么厉害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上校暗暗想到。

“其实,你死的并不孤单,在你死前你甚至还杀了别人。”我告诉他。

“怎么可能,我杀了别人,什么时候。”尼杉不愿相信,无比质疑。

“你真是越问越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了!跟你这样的人在一块真没意思,走走走,咱们别理这傻子了。”说着上校带着他的“亡灵”部队离开了。

“还记得你把闹钟扔了出去吗?”我说。

“记得,怎么了?”尼杉不解。

“你好好想想,你扔的到底是闹钟,还是拽着人的头硬生生挥了出去。事后,在你脸上的液体,是口水,还是飞溅的血迹。”我将这些告诉他。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尼杉说。与此同时,他的记忆发生着改变,虚像退去,真像浮出。他想起来了,是他一大早被身旁的一个精神病患者吵醒,随后,听到了早饭集合的声音,在进餐时受不了他的大吵大闹所以暴打他让他安静下来。然后他被送去心理疏导,在桌子上舞弄沙子,但在回来的路上尼杉又碰到了那个大吵大闹的精神病。他吱吱哇哇的让尼杉受不了,一气之下在他靠近自己时拽着他的头扔向了门把手,霎时间血浆飞溅。于是,尼杉又被带到了心理疏导室。后来保安来了,要将他带走可是他奋力的挣脱,竭力逃窜,跑到厕所里,喝掉了消毒液。

“这一切,都是真的!”尼杉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实,人的生死,并不是那么重要,你不必拘泥于常人看待事物的方式”我安慰他道:“还记得吗?你曾为生命而迷茫,你问我生命有何意义,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生命没有意义。这,你能接受吗?”

“生命既然没有意义,那你创造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尼杉说道。

“为了寻觅能够与我并存的思维体,同时也为了给你们这些本该不存在的思维一次体验人生的机会。因为你想要的太多,所以你才会痛苦。你若是从来都没有肉体,那么得到肉体便会成为你最大的渴望。当你刚得到肉体,你不会因为别人对你的看法而伤痛,不会因虚名而争逐。那时候你一无所有,正因如此没有什么能够遮挡你的视线,你的一举一动都是你精神最真实的体现,决不虚伪。”

“可惜你们并不像我一样,生来没有肉体,只有单调的原微利于我作伴。你们生而为人,你们的精神因肉体而得以存在,从来没有体会过没有肉体的绝望,自然不会理解像我这样亘古长存不死不灭,活的若实若虚的存在是多么的渴望像你们那样。虽然你们有的弱小的任人宰割,身不由己,但你们依旧强的过我这样的虚无。从古至今,未曾有一个生命能够意识到我。”

“但是唯独尼杉,你不一样,你是世间唯一一个有信仰,但信仰却不是神,相信在生命的本能与理智之上更高的东西,经受痛苦却从不肯让自己走别人成长的路的人,你是一个异类,是一个奇迹。”

“我是个奇迹,哈哈哈。那你还杀我!!!”尼杉辩道。

“你不懂的,尼杉。你在一个真理萌发的时代,但却并不是在一个充满真理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中你的潜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思维无法在进一层,能力无法表现。你所身处的时代不是你该存在的,你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你在最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我解释道。

“我的确讨厌我身边的人,低迷堕落,不可理喻。但即便是别的时代,又能好到那里去?”尼杉说。

“低迷者从来不会消失,但凭他们也无法消灭胸怀大志的人,不是吗?即便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仍然能创造出你这样的奇迹啊”我争辩道。尼杉默默无语。

“其实所谓人生命的意义,不过是当人在遇到困难与挫折时,说服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在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不遇挫折,看得见浅层次的希望而自己却意识不到时人是不会考虑这些的。只有在接近极穷与极富时,人才会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与价值,这极端的状态中蕴藏着改变人思维的力量。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你是怎么回事了吧。”

“原来,我,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我独一无二呢。”尼杉似乎有些失落了。

“可是最强的思维不能只靠你们自己来创造,还需要我的帮助,正因如此我才创造了这么一个转生世界。所以即便是现在的你,也非最强的你。”我告诉他。

“现在的我还不是最强的我,这我并不在意,我强不强其实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变强呢?”尼杉不解。

“我需要你帮我完成一个任务”我说道。

“一个任务?”尼杉已经更加迷茫了。

“对,不过不是现在,所以你也不用着急投胎。”为了缓解气氛,我只好说的有趣一些。

“呵。你要完成的任务,必然惊险万分吧。”尼杉戏虐道。

“怎么会呢,我要教你世界的规则,让你拥有超越生命的思维力量。”我告诉他。

“超越生命的思维力量?”尼杉有些震撼了。

“嗯。有些东西,它的存在并不是为所有人准备的,在极少数人眼中,它是看的见的规则,是可以运用的力量,但在极大多数人眼中,它却是虚无,永远觉其奥妙,去永远不能将其领悟。它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发挥作用,贯穿整个世界,本身便是我思维能量的一部分。只要你能将其掌握,那么世界在你看来不过是机械般的运转。只要你拥有足够强大的物质力量,让其匹配上你的思维力量,就可以拥有让偶然成为必然的力量。再加上我的帮助,你便可以操纵人类世界的大势。你,想要吗?”我问道。

“我,的确想要。那不如我现在就去转生?”看得出,尼杉有些迫不及待了。

“呵呵呵,很好,不过不用急,因为你现在还不具备承受那些力量的能力。”我将五座小丘排列到了他的面前,说道:“你还记得你曾经杀过的这五个生命吗?你出于纯粹的杀意,不为利益与名誉,只为自己的本能满足。你还记得吗?”

“呃,这……”青年有些无言以对。

“你不能像我一样直接用思维经历别人的一生,所以来吧,进去,去感受这些动物的一生,这是常人不能做到的,也算是你向它们赎个罪,来试试死在自己手上的感觉。”我说。

“感受它们的一生吗?”尼杉感觉这会是一次有趣的经历,但又担心自己回不来,被永远困在里面,毕竟没有做过,心里还没有底。

“放心吧,用你的悟性,领悟它们的思维,这没问题的”我安慰道。

尼杉走到小丘边,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吸引,他慢慢靠近,紧接着他便消失了。是的,尼杉已经踏上了属于他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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