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咱也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才过来的……”

“看你告诉我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再考虑是让你随便待着还是把你轰走。”

“……这么客气？”

“嗯。”

“……”埃布尔揉了揉眼睛，紧接着又抓了把头发，之后手开始不停地抓挠的脖子……

“……”碧翠丝不耐烦地看着对面，几秒种后直接站起身，毫不的犹豫地转身离开。

“……停、停停，我好好说我好好说您先坐着。”埃布尔连忙制止了碧翠丝离开，自己也重新坐好，“……真是的……您老今个这是怎么了……”，瞄了一眼巴蒂斯特，巴蒂斯特回了他一个“没办法不知道别问我”的表情。

埃布尔十指交叉，身体前倾，双臂撑在大腿上：“上次你说的……那件事……现在还不算晚吧……？”

“嗯？”

“……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还能……”那几个字埃布尔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不断地用手在碧翠丝和自己之间划来划去，偶尔还在巴蒂斯特那个方向转上一圈。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们……明白吧。”摆了一会，埃布尔慢慢停下飞舞的手臂，等候着碧翠丝的回答。

碧翠丝依然皱着眉毛，看上去想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不过又不知怎么没有开口，最后只是把双手向双腿上一拍，站起身来。“那就……就这样吧。”还是看不出情绪的波动，碧翠丝从一开始便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那……那么埃布尔，你和克洛德就先……随便做些什么吧，巴蒂斯特你，你……你也随便吧。我要上楼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一大厅的人眼对眼。

“碧翠丝姐姐今天很奇怪。”克洛德在座位上左摇右晃的说。

“刚才他把你扛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埃布尔问。

“并没有，好像就是说‘好了，等一会在玩’之类的……”

“emmmm”埃布尔转而问像巴蒂斯特：“那她是这两天一直是这样，还是说……”

“好像只有今天。”比起埃布尔和克洛德，巴蒂斯特看上去更严肃一些。“不过先不说这个，”巴蒂斯特收回注视着楼梯的目光，转而面对埃布尔，“欢迎您能支持和加入我们。现在可以这样说吧。”

“可以，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埃布尔笑了。

“那你什么时候会改主意呢？”巴蒂斯特笑着追问。

“那说不准，”埃布尔的笑容愈发狡黠，“也许什么时候我觉得没意思，就不跟你们玩了。”说完紧跟着一记战术后仰，爽朗的笑了起来。

巴蒂斯特也笑着点了点头，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走吧，克洛德，咱俩去外面练练？”埃布尔叫起在座位上不太老实的克洛德，并且对巴蒂斯特眨眨眼：“去看看吧，看看我们这位梦想家大人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

巴蒂斯特轻声笑了笑：：“‘梦想家’，这样说她会更生气的吧。”埃布尔做了个滑稽的表情，没有否定。

“来吧克洛德，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什么长进。”“来呀~”埃布尔拽着蹦蹦跳跳的克洛德去了外面，巴蒂斯特向楼梯上看了看，犹豫再三，还是小声走了上去。

二楼是碧翠丝的书房……或者说仓库……又或者是带着卧室的库房？巴蒂斯特一边上楼，一边头疼的回想着二楼碧翠丝独有的光景……

沿着台阶一节一节向上走去，从栏杆的空隙中，巴蒂斯特已经能看到碧翠丝正伏在靠近窗口的桌子上，整个人的上半身差不多要被乱七八糟的资料埋了起来……每次上楼巴蒂斯特都不免得要在心里问上一句：她是怎么收集到这么多写满记录的资料的……又是怎么才能把这些珍贵的资料随便手乱丢成这样的……

看不见碧翠丝的脸庞，巴蒂斯特一步一步的靠近，忽然间，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一样，碧翠丝开始快速的整理着什么，又把什么东西飞快的铺开……

“咳……”看着碧翠丝手忙脚乱的感觉，巴蒂斯特轻咳了一下。碧翠丝的动作停下了，整个人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无奈的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巴蒂斯特。

“干什么……”碧翠丝不满的嘀咕着。

“这个嘛……给我导师送点吃的？”既然被看到了也就没有消声的必要了，巴蒂斯特走向碧翠丝的桌子，变戏法的一样从身后掏出一碟小点心，放在了碧翠丝的面前。

碧翠丝抓过一个扔到嘴里嚼起来，边吃边说：“少贫嘴，这一盘是什么东西？你做的？”

巴蒂斯特也拿起一小块吃了起来，一样边吃边说：“昨天晚上随便烤了点什么，我感觉还不错，就留下来了。”

“昨天晚上？你昨天晚上还生火做饭了？”

“……不然您昨天晚上吃的是什么？”

“……好吧……”碧翠丝趴在了桌子上面，把头埋在臂膀里，只留一双眼睛空洞的目视前方。“脑子有点乱……”

巴蒂斯特拉过自己常坐的椅子，坐在了碧翠丝的旁边，看上去比以往挨得更近一点。“所以说，我的导师今天到底为什么烦恼呢？”

碧翠丝想否认，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你就没有那种烦恼的时候嘛？”碧翠丝的嘴藏在臂弯里，含糊不清的问向巴蒂斯特，“就是那种无论做什么的都没什么兴趣，但不做些什么却又烦躁的不行……这样的感觉，没有嘛？”

巴蒂斯特一边听着碧翠丝的叙述，一边不动声色的欣赏着碧翠丝伸展的身姿，目光随着曲线游走不停……“呃……烦恼是一定有过的，但是目前还没遇到过向您描述的情况……”意识到碧翠丝在向自己提问，巴蒂斯特连忙回答说。

“这样啊……”碧翠丝轻声念叨着，将头整个埋进胳膊里。“这么做有意义吗……可能成功吗……如果不成功，还有意义吗……”

巴蒂斯特听着，也将自己的手臂放在了桌子上，慢慢的趴在了碧翠丝旁边，面朝着碧翠丝的方向，轻声开口说道：“意义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看，今天的埃布尔先生不就很好的证明了咱们的目标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哈哈……他……他就算了吧……”碧翠丝笑的让巴蒂斯特感觉不明所以，“就先这样吧……就这样吧……”碧翠丝的声音越来越小，巴蒂斯特感觉自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便起身准备离开。

“……等会儿，坐回去。”碧翠丝发出微弱的声音，巴蒂斯特回身疑惑地瞅着碧翠丝。“你就坐那里吧……我想睡一会儿……”

巴蒂斯特无奈的笑了，乖乖听从碧翠丝的吩咐，重新坐到了碧翠丝的旁边，安静的注视着碧翠丝逐渐平稳的呼吸。

也许这就是她最坦率的表达了吧，巴蒂斯特这样想着。

……

楼梯上传来有力的脚步声，巴蒂斯特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有些费力的盯着楼梯口，看着一个人影慢慢的露出一个头来。模糊看上去是埃布尔。

巴蒂斯特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来人就是埃布尔。埃布尔也停了下来，他好奇的看着巴蒂斯特，巴蒂斯特伸出食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埃布尔翻了个白眼，耸耸肩，笑着退了回去。

“上面怎么了？巴蒂斯特哥……”

“嗯，对，他们就在上面。”

“那怎么……”

“总有烦心的时候嘛，那时候要是还有‘信得过’的人陪在旁边得有多美啊~”

“……什么意……为什么今天你们说的话都这么难懂啊？”

“哈哈哈，在过几年你就懂了。现在还是想一想咱们午餐吃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