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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物志》第一百九十一回 龙溪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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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被蒙面人带走后一直昏迷不醒,待他醒来之时不知道过去了几日。

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根粗木房梁和木板搭成的屋顶,眼睛转动打量起屋内陈设。

屋子并不大,布置杂乱不已,墙上挂着镰刀农具,地上摆着簸箕锄镐,两把柳条编的椅子摆在窗下,一旁茶桌上落了一层浮灰,看起来像是农夫的简陋居所。

他微微皱眉,扶了扶隐隐作痛的脑袋,伸手支着身子勉强坐在了床上。缓了两口气抬眼向窗外望去,只见窗外群山环绕飞鸟翔空,山脚下一片密林绵延数里。

再往近看是纵横的田地,地上绿油油一片不知种着什么庄家,茂密的田地一直延伸至小屋院前。说是院子,不过是由几根树枝围了个圈,连个像样的篱笆都没有。一条小道将院子一分为二,两遍均是菜园,里面种着瓜果菜蔬,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站在园中,正挥着镐头卖力锄着地中杂草。

此人脸上带着一块木质面具看不清本来面容,头发梳在脑后随意打了个发髻,挽着袖口裤口光着脚踩在地上,小腿上满是泥土看起来像是个寻常农夫。

然而沈非知道此人绝不是寻常农夫。这几日他虽一直昏迷不醒,但迷迷糊糊之中知道是个带面具男人救了他,能够在千靥宫手里救出人来绝不会是一般人。

他坐了半晌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屋门走去。

伸手推门,“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他抚着门框出了屋子来到了院中。

面具男好似未察觉一般,依旧在卖力锄着草。

沈非走至跟前,双手抱拳说道:“前辈救我性命,在下感激不尽。”

面具男子低身将地上杂草拢至一旁,随口说道:“你不用感谢我,我本来并不打算救你,后来见你情形可怜心中不忍方才出的手。”

他瞥了沈非一眼,补充道:“我觉得还应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非不是很懂他的话,心知自古能人多怪癖也就没有细问,说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面具男子直了直身子伸手捶了捶腰,抬眼望向远处山峰,说道:“我曾经确实有个名字,只是这些年过去了早就忘了。周边农户见我整日带个木头面具又居于山川之中,便就唤我木川,你便如此称呼吧。”

沈非心想此人年轻时一定有些不堪回首之事,是以忘却了从前的姓名在此隐居。

他不便过问他人隐秘,也不好打听这些事,是以没有接着木川的话说下去。

他忽地想到花关溪等人生死未卜心中顿时一忧,开口问道:“请问木前辈,可知道当日望月山山脚下我那几位朋友如何?是否留有一条性命?”

话说到最后声音有些颤抖,生怕得知几人均已死去。

他不奢求几人逃离千靥宫,但求几人还活着就好。

木川手扶着锄头想了想说道:“我没有救他们,但我听说他们已被别人所救,既然都救走了兴许都还活着。”

听闻此言沈非心中大喜,眼泪顿时充满眼中,他伸手擦了擦眼角泪水,声音哽咽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虽不知道何人救了花关溪等人,但他心想既然几人活着总会找到他们,便是相隔万里也有相见的时候。

他怀疑是阿生或者鬼族的人救了他们,本想问问木川,但听他语气并不知道救人之人是谁,所以就没有开口。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抬眼看了看周围群山,问道:“请问木前辈这里所处何地?”

他心中忧心花关溪等人,想尽快离开此地四处打听一二。

木川歇好了力气又俯身忙起活来,一边做活一边说道:“这里是龙溪山地界,房后那座山便是龙溪山。”

听闻此言沈非一怔,急忙抬眼向房后望去,只见高山绵延青翠,确实与印象中的龙溪山颇为相似。

他幼年之时一直住在龙溪山上的破刃宗,虽然那时记事不清,但他前几日刚去过一次,对山形外貌还是有些印象,经木川一提便认了出来。

他望着昔日所居之地,口中喃喃道:“竟然回到了龙溪山……”

木川瞥了他一眼,用力挥了两下锄头,问道:“此地你曾来过?”

沈非眼望高山,说道:“我小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木川持镐将翻起的土块碾碎铺了在菜苗根处,说道:“能够住在这里的只有破刃宗人。”

沈非见他知道破刃宗,稍一犹豫说道:“在下破刃宗宗主沈青岩之子沈非。”

他想自己能够活着全凭此人,将自己来历告诉他也是应当。

木川动作一顿,说道:“我听说过你,你是阴爻山邹老指定平定神物之乱的人。”

沈非苦笑说道:“平定神物之乱不敢枉言,只想为天下民众尽些微薄之力。”

木川俯下身子将锄下来的杂草捡拾一旁,问道:“你打算如何平定神物之乱?”

听闻此言沈非面露尴尬,说道:“在下辜负邹老厚爱,并不知道该当如何作为。”

木川“哼”了一声,说道:“距离邹老出关已过去数年,你竟然连如何做都不知道,确实辜负了他。”

沈非心中愧疚,低了低头说道:“前辈说的是,敢问木前辈有何办法平定此乱?”

他想此人是隐居高人,兴许会有些法子。

木川手上停了下来,站直了身子手扶锄镐问道:“我问你,究竟是什么导致了神物作乱天下杀伐不断?”

沈非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沉思片刻答道:“既然是神物之乱,当然是威力巨大的神物乱了江湖平衡导致争斗不休。”

木川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既对又不对。”

沈非知道他心中有些想法,躬身行礼说道:“请前辈指教。”

木川低头看向地上菜苗,沉默半晌说道:“天下神物作乱其因有二。第一,神物确实威力巨大,但并非是神物导致了江湖血腥,而是神物中的戾气控制了人心,令拥有之人丧失了自我沦为神物的奴隶。”

听闻此言沈非心中一动,他早就觉得神物之中大多隐含着戾气,拥有之人与神物接触越久越会被其中的戾气所染。

他忽地想到苏念之所以做出这些恶事兴许并不是她真心而为,而是被水月镜戾气所染由神物控制所做出的举动。

木川继续说道:“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江湖人众太过自由,无人对他们进行管制。他们可以任意而为,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们。在如此自由之下他们的欲望会越来越大,从而做出了各种歹事。”

沈非知道这确实是个原因,但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木川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此说来玄教所做之事倒是为了平定神物之乱。他们兼并天下门派,将杂乱无章的江湖中人收于管教之中,便是断了他们倚仗神物作乱的可能。”

听闻此言沈非眉头一皱,脸上现出怒色说道:“玄教之人为人阴险,千靥宫害我内人又设计杀我兄弟,如此之人岂会为了天下众生考虑?”

木川转头看向他,沉声说道:“害你之人是千靥宫,如果没有千靥宫你愿不愿意加入玄教,是否可愿与他们共同平定神物之乱?”

沈非一怔,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想起当日梁子书浑身是血躺在自己身前他心中泛起一阵恨意,说道:“千靥宫是玄教八部之一,玄教怎会弃之?”

木川语气坚定说道:“如果你愿意加入玄教,我可以将千靥宫所有人捆绑在地交于你处置。”

他盯着沈非表情,接着说道:“包括苏念。”

沈非眼睛用力一睁,抬眼看向木川,眼神一凝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什么人能够有如此大的语气,谁能轻易将玄教八部之一当做交易的筹码,沈非心中怀疑起来。

木川低了低身子,将地上杂草捡到手中,说道:“我只是龙溪山下一个无名之人,但我可以做的了玄教的主。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真正能够平定神物之乱的只有玄教。没有节制的自由会让人迷失其中,如今世道当以雷霆手段才能重铸规章,只有把江湖中人尽皆掌握于手才能避免杀伐。江湖上需要一个个格子,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格子里就可以免生事端,而玄教便是画格子的人。”

沈非“哼”了一声,寒着脸说道:“无论为了何种大义都不该视人如草芥,玄教这些年来灭了众多门派,稍遇不顺便尽皆屠戮,连老妇少孺都不放过,如此行径何谈道义?你们夺走了他们的自由确实可使天下安定,但没有了自由他们活着还有何意义?岂不是同奴隶一般任你们驱使?”

木川神色未变,徐徐说道:“你不明白,世人如此疲累便是因自由而起,人心越自由欲望就会越大,在欲望驱使下他们整日都在为自己的执念奔劳,已经忘了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心中真正希望的是出现一个人告诉他每日需要做什么,然后按照这个人要求照做即可,不必为选择所扰,没有得不到的期盼。好比是田野上的狼,每日为食物奔波身心疲惫郁郁寡欢,而家中养的狗虽没有自由身却过得安心快活,偶尔得到一块骨头都会摇尾不止,你说难道这不是活着的意义吗?”

沈非脸带愠色说道:“一派胡言,如此言论不过是你们杀人后的自我安慰罢了。志不同不相为谋,沈某绝不会与玄教有所瓜葛。”

他抬步向着院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虽功夫低微但誓要阻拦玄教,阁下想必是玄教中人,下次再见勿要手下留情。”

说完快步出了院外,沿路向着远处林中走去。

木川扶着锄头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默默摇了摇头。

他身后忽地光芒一闪,小院之中凭空出现五人,正是苏念、徐青墨、隋天意、薄衣喇嘛以及元贺。

几人一出现便齐齐躬身行礼,口中唤道:“教主!”

木川依旧盯着化成一个黑点的沈非,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闻言几人直起了身子,苏念看了眼远去的沈非心中十分不解,开口问道:“教主,不知沈非还有何用处,为何不让属下杀了他?”

木川眯着眼睛看向远处,语气平和说道:“我想让他入我玄教,只是他脾气拗得很,根本不会听我之言。”

众人心中诧异,不明白教主为何非要拉拢沈非,沈非确实有些本事,但他是邹玄指定之人,拉拢这人入教岂不是风险太大。

木川猜到几人心思,叹了口气说道:“他这脾气一点也不随他娘,倒是随我,与我年轻之时一般无二。”

听闻此言五人均是一惊,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头戴面具的背影。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透漏出重要的信息。

沈非是玄教教主之子,如此说来教主岂不就是破刃宗宗主沈青岩!

他们虽然入教已久,却从来不知道教主身份来历,就连真实样貌都从未见过。在他们眼里教主一直是个神秘的人,拥有着通天的本事却从不行走江湖,多年以来一直隐居龙溪山下过着农夫一般的生活,有什么事也只是吩咐他们几人去做。

没人能够想到玄教之主竟然住在一个破旧木屋里,连鞋子都没有一双,整日耕着几亩贫地,周边住户都认为他只是个性格孤僻的农人。

苏念等人思绪繁乱,均在猜想着昔日闻名江湖的宗派之主为何突然改头换面成了玄教教主。

然而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让他们连相信都难,怎能揣测清楚其中因果?

沈青岩缓缓回过头来,伸手摘下脸上面具。

众人向他脸庞看去,只见他面容白净眉目和善,神态中有种文人气息根本不像是一教之主。如果在路上遇到,他们恐怕都会认为他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江湖变得腥风血雨。

沈青岩抬起脸庞迎向刺眼的阳光,感慨说道:“他已经回到了过去,我总算可以活过来了。二十年了……已经二十年了……”

苏念等人听他自言自语均是低着头默不作声。他们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但身为下属他们怎能过问。

沈青岩回过神来,看向苏念问道:“璃妃已死接下来便是五族,你可有法子?”

苏念神情一紧,答道:“属下有一拙计可灭五族,不过还需要天部帮忙。”

沈青岩满意地看着她,说道:“天部、龙部、夜部均为你所用,必要时可让修部、迦部出山,他们潜伏已久也该出份力了。江湖剩余各派由公孙晏和枯树老人解决,你们几个只需要灭了五族即可。”

众人神情一凛,齐齐躬身称是。

沈青岩点了点头,手上一提将锄镐抗在了肩上,向着小屋走去。

走到了门前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头也不回说道:“日后要是遇到沈非不必手下留情,直接杀了便可。我答应她的事已经办了,以后怎样就看他自身造化了。”

说完轻推房门进了屋,留下了院中惊诧的五人。

他们都想不到教主竟然丝毫不念父子之情,对待自己亲儿子竟然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他们不知道他话中提到的“她”是谁,但能让教主出手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苏念几人互相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丈天尺光芒一闪离开了龙溪山。

半个时辰后,千靥宫大殿。

天、龙、夜、乾四部之主坐在椅子上手捧茶碗商议灭五族之事。

隋天意抿了口茶将茶碗放在了桌上,感叹一声说道:“五族人马众多高手如云,如果同时对付五族我们绝对无法取胜,单对付其中一族还是有些胜算。只是五族之间互相帮扶,只要我们对其中一族出了手其余四族立即就会派人相助,如此我们就成了以一敌五,哪还有取胜的可能。”

说完不住摇头叹息,他虽然知道苏念会有办法,但想到他们要面对五族心中还是有些发虚。

薄衣喇嘛眉头紧皱,说道:“五族人手众多还是次要,最主要的是每族均有一绝世高手。虽说白帝秦无涯与金族不合,但是我们要是灭金族他未必会袖手旁观。这四帝一后我们就很难对付,更别说覆灭五族了。”

一旁的徐青墨挠了挠头,问道:“我听你们总是提起四帝一后,他们到底都是何人?”

薄衣喇嘛为其解释道:“这四帝指的是白帝秦无涯、赤帝火燃天、青帝木十萸以及褐帝土伯昆,一后指的是海后水含瑛,他们五人是五族功法最为纯熟之人,据传可以呼风唤雨飞天遁地,比一般神物都要厉害许多。”

徐青墨“哦”了一声,心中隐隐生出惧意。

隋天意说道:“五族功法神奇非常,非一般功夫可比,我虽行事胆大但也不敢直掠其锋。”

薄衣喇嘛皱了皱眉,想到与四帝一后为敌他心中更是没底。

苏念将二人神色看在眼里,举起茶碗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说道:“二位不必出手,我自有灭五族的法子。”

听闻此言隋天意眼睛一亮,挪了挪身子问道:“四宫主一向计谋不凡,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薄衣喇嘛也是心中好奇,低声念了句佛号说道:“请四宫主指教。”

苏念嘴角轻笑,放下手中茶碗说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雕虫小技而已,各位喝茶无趣,小妹就说出来以供消遣。”

她整理了一下座下裙摆,端坐身姿说道:“这五族确实人手众多,如果真刀真枪斗上一番我们确实没有胜算。”

隋天意等人附和地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与五族为敌绝对不能按常理处置。

苏念接着说道:“五族四帝一后威名远播,不仅对外是个威慑,对内也是族人心中的仰仗。”

隋天意当然知道此点,说道:“这些我们都知道,有他们五人在五族就难以撼动。”

苏念继续说道:“既然五族强大全仰仗五人,那我们便杀了四帝一后好了。只要他们五人一死,五族之人必定人心惶惶,我们再放出风去,说是要尽屠五族之人,五族弟子见四帝一后都已被我们杀了肯定会人心不齐,心智不坚的就会背族逃走。那时五族功力十成只剩二成,我们再同时攻向五族让他们无法互相救援,如此五族可灭。”

听他说完隋天意和薄衣喇嘛均皱眉不语,徐青墨倒是没觉得什么,仍旧举着茶碗喝着茶水。

过了半晌隋天意清了清嗓子,说道:“四宫主所说确实可行,同时杀了四帝一后再加以威胁,五族力量确实会十剩一二。只是这个法子难就难在杀死四帝一后上,要说杀了他们我是办不到,徐青墨一对一有可能与他们一战,只是四帝一后功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青墨他即使学会了某人的功法顶多也是与其打个平手,要说取胜实在是难。”

说完他瞥了徐青墨一眼,看他有没有因自己言语见怪。

徐青墨低头品着茶并未多想。

薄衣喇嘛接着说道:“就算徐书生可以胜过他们,但是要闯入五族岂是容易,四宫主多年来不是也没有成功派人混进去。而且就算是闯进了族里见到了四帝一后,要想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杀了他们也是不可能。”

苏念脸上带着浅笑说道:“既然闯进去不易,那我们邀他们出来不就可以了。”

隋天意“呵呵”一笑,说道:“四宫主说的容易,那五人久处江湖均是老奸巨猾的角色,哪会那么容易被骗出来。就算我们费尽心思骗出来一个想办法杀了,那其他人还哪能信我们。”

薄衣喇嘛点了点头,也觉得隋天意所言在理。

苏念说道:“那我们就同时将他们都请出来,他们见我们示好肯定不会拒绝。而且我们同时邀请他们五个,他们心中肯定不会有所顾虑,试想他们五个坐一桌有谁敢掀桌子?”

隋天意摊了摊手,说道:“他们五个要是在一块别说徐青墨了,就是整个玄教一起上也杀不了一个人。”

苏念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肯定也会如此想,所以都不会拒绝。”

薄衣喇嘛脸带迷惑说道:“可是如此的话我们怎么杀的了他们?”

苏念并未立刻回答他的话,伸手拿起桌上茶碗轻轻呷了一口,依次看了眼隋天意、薄衣喇嘛还有默不作声的徐青墨,缓缓说道:“你们可知道沈非五人是如何从五族逃脱的?”

薄衣喇嘛想了想,说道:“此事我听说过,本来他们绝难逃生,但巧合的是他们每个人都修习了五族功法,在关键时刻阿生以一瞬千里的本事……”

他话说一半忽地停了下来,眼睛放出光来,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徐青墨听得有趣正等他说下文,见他忽然不说心中着急,问道:“薄衣大师到底想到了什么,沈非等人究竟是如何逃脱的?”

隋天意也明白了过来,对徐青墨说道:“五族功法互相克制,修习木族功法的人可以轻易胜过修习土族功法的人,修习土族功法之人可以轻易胜过修习水族功法的人。依次类推,五族每个功法都有克制的功法,沈非五人便是依照此点调换了对手从五族逃脱的。”

徐青墨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苏念面上含笑看着他,说道:“要想杀四帝一后还要靠青墨你了。”

徐青墨闻言心中一颤,说道:“我……要我同时杀他们五人?”

苏念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学会其中一人功法就可以逐一击破杀死四帝一后。比如先学会青帝木十萸的功法,然后以木族功夫杀褐帝,接着再以褐帝的土族功夫杀水族海后,从海后处学到水族功法后就可以杀赤帝火燃天了,再以火族功法杀白帝秦无涯,最后以金族功法杀了青帝木十萸。”

徐青墨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倒是不难。”

薄衣喇嘛脸上现出笑容,说道:“此法子确实可行,其中变数并不多,可保万无一失。”

隋天意却依旧皱着眉头,沉思半晌说道:“要是他们五人在一起,青墨他一动手岂不是会被群起而攻?如此的话就算他想以相克之法取胜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吧?”

苏念信心满满说道:“此事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他们三人对苏念自然十分信服,她既然说有办法那肯定不会有差错。

计划已定隋天意长舒一口气,说道:“那全仰仗四宫主了。”

苏念摆手说道:“此事真正动手的是徐青墨,全仰仗他才是。”

听闻此言徐青墨面带羞色,拱手说道:“四宫主客气了,你有吩咐小生唯命是从。”

隋天意、薄衣喇嘛也一同拱手说道:“四宫主但有吩咐,我等唯命是从!”

一盏茶时间四人便定下来灭五族的计策,玄教成败也在此一举,成则天下再无相抗之人,败则尽数陈尸五族之地。

至于玄教奴役天下的野心能否得逞,沈非几人会不会阻其行进,且看后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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