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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拍戏,了解一下》*第一百二十一章 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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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芜州碧苔宫。

芜州临雒国,距离青垣关也不过五十里,是个僻静的好封地。

碧苔宫是荆国皇帝亲派的能工巧匠耗费三年心血建成的,屋宇高大,极尽华美,非尊荣者不得住。

此时刚刚入秋,碧苔宫却好像还停在盛夏,映着远方青山绿水,仿若世外之地。

宫内檀木作梁,珍珠为幕,蓝田暖玉,凿地为莲,碧水环绕过来,点点青萍浮动。

池边一个男子,一笼白衣,黑发长披如瀑,席地而坐,逗弄着笼中一只金丝雀。

四周静的出奇,长廊那边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情况可是十分不妙……”一个将军快步走来,池边男子闻声抬头。

将军站定,擦汗,急忙道,“殿下!她被人偷袭,已经被困在青垣关外的荒山野岭里三日了,赵金说她还受了伤,性命堪忧……”

“性命堪忧?”男子不见一丝慌张,“她哪里那么容易就死?”

将军又擦擦汗,“可殿下,如果陈鲁辛的援兵稍有延误,她还有她那三千残兵,必死无疑呀!”他这一急,池边那道挺拔的身影反而更静了,直到笼中的金丝雀儿清脆地叫了三声。

男子忽然道,“你去,派人给陈鲁辛找点麻烦,把他拖住。”

将军愣了愣,“蛤?”

“覃唐,我之所以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你做事情向来漂亮。”

“殿下谬赞,拖住陈鲁辛却也不难,可卑职担心……”

男子十分笃定,“无妨,不会发生任何意外,你照做就是。”

“是。”覃唐躬身应声,他自知难以猜测他们家殿下所想,反正照办就对了。

将军要走,男子不再理会他,将头转向池边,目光忽然变得悠远而绵长。

七年,足够尘封一切。可是岁月经年,那落灰的旧事里,尚有尘缘未解,恩仇情怨未清,也始终有人不肯罢休,耿耿于怀。

彼时,央觉作为雒国亡国后皇族唯一的血脉,七年间,从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长成了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身上担了复国的使命,便只有火海冰山,步履维艰。七年收复五地,靠的是狠辣果决,步步险棋。

正熙十五年秋,青垣关。

央觉拿着一把长刀,倚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跟她十六岁时比,模样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脸上有了些风霜痕迹,眉眼更加舒展,也更显凌厉。

因为经常站在前线火拼,她的长发往往是简单的束起,一场厮杀结束,也就散落大半,只是那样,也难掩烈性之美,她就像是生在荒漠里的花,岩浆作瓣,热火作香,有着滚烫人心的力量。

央觉穿着暗红甲衣,眼睛盯着一侧的峡谷,强打着精神。甲衣上面留下很多刀劈剑砍的痕迹,而她握刀的手也十分有力,想必战场之上她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但是此刻她却显得落魄,怎么能不落魄呢?青垣关一役,她已经被困在荒山近三日,三军合围来取她首级,人困马乏死伤大半,若等不来陈鲁辛的援兵,她也只有拼死一搏。

这日,日头正烈,强光照得央觉一阵恍惚。

央觉将目光从眩目的晴空上移开,投在两侧荒草离离的峭壁上,再看山脚下坐卧着的死气沉沉的众部将,均是双眼迷离,士气低靡。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提刀的手放了松,心道,“援军到底还来不来?”

就在此时,三日里都没有丝毫动静的东侧峡谷竟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央觉猛然惊起。

众部将瞬间从颓靡中清醒,站起,翘首以望之,然而!没有预料中的滚滚沙尘,没有数千战马嘶鸣,更没有铠甲森森……只有一个人!那人骑在马上,在两千余对望穿秋水的眼波之中晃晃悠悠地来了。

来人眯着一双桃花眼,松松垮垮一身红衣,手里还捧了一把路边的野花,央觉刚把视线从那花儿上抬起,便撞上了来人盈满笑意的眼睛。

“来者何人?”她略微失神。

“你的人!”那人神情激昂。

央觉皱眉,“所为何事?”

“跋山涉水……前来娶你!”男子咧开嘴角笑,露出整齐又洁白的牙齿。

央觉抽了抽嘴角,望天,心中悲叹:老天,她等了三日,就等来一个疯子吗?这个人如果不是疯子,就是敌军派来刺探敌情的奸细。

一个留络腮胡的将军走到央觉身边,指着不远处那红衣男子,“公主,这人不是陈世子!”

央觉气得扶额,“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陈鲁辛!”

“那那那……”络腮胡试探道,“怎么处置?”

央觉抬头看那男子,那男子骑在马上,奇怪的很,就是盯着她,一直在笑,还是那种没皮没脸、色而不淫的笑。

央觉越看越烦。

“赵金!”

络腮胡应道,“嗯?”

“你给我把这个人从马上射下来!”

“啊?”赵金一惊,“公主,这样恐怕不妥吧,我们还没有查明他的身份……”

央觉急道,“那你说怎么办?”

赵金想了想,“不如,先抓起来,看住了不就行了……”

“好,”央觉回过身去,朝巨石走,留给赵金一个疲惫的背影,那背影冲赵金摆了摆手,“你去办。”

她实在是累了,援军不来,她只有舍命突围,可是,她能有几个命可以舍呢?

那红衣男子在央觉心目中,就宛如一个红衣疯子,万万没想到刚过了晌午,大家睡意渐起,那个疯子在被重点羁押后,居然趁人不备,烧了她的粮草,砸烂了她的铁锅!

这祸事一起,一部分将士们义愤填膺,吵嚷着要把他绑了!

央觉痛心疾首地看着不远处烧得正旺的小火苗,沉吟了一下,拿出了手腕粗的麻绳。

然而以赵金为首的一半将士持反对意见,他们竟然觉得这粮草烧的有理,铁锅砸的不错,他们将那红衣男子护在身后,乌泱泱地围过来,挡住了气势汹汹的众人。

领头的将军赵金是个粗莽的北方汉子,在央觉手下任职三年,他此刻竟一把抢过央觉手里的麻绳,死死的攥着,任央觉怎么抢也不放手,还念念有词,“公主!这人一定大有来历,陈鲁辛的援兵要是不到,我们就只能靠他了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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