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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狼行》第三百五十八章白缨出,黑煞留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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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男人仰头大笑道:“师妹,你不说我还忘了呢,跟着他一起的那个女人可真是块好料子,可让我们兄弟几个快活了一夜,直到最后还在哀求我们放过她的二师兄。”

说着他便将身后的古筝拿了出来,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发丝,神色缅怀。

李天笙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对慕容水鸢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老是看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对孩子也不好,听话,转过身去。”

东方无名身旁的女子早已捂住了嘴巴,流下了无声的泪水,她自然知道那两个人口中所说的人是谁,有时候世上的事便是这么残忍。

东方无名淡淡道:“他不是我二师兄。”

男人愣了一下,有些失望的说道:“莫非你不是玉龙派的?”

东方无名道:“是,我就是他们的大师兄。”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承认自己是玉龙派的大师兄,外人一般都只知道玉龙派有一个王远舟,却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还有人以为玉龙派的大师兄便是东方逸尘自己。

那个男人失声道:“东方逸尘!”

东方无名摇了摇头。

李天笙暗叹,这个骚包又岂是东方逸尘那个沽名钓誉的老头能比的,这两个人也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须知玉龙派的剑术自这个男人往下都是凡品,到了他便可入仙,就连东方逸尘当年最顶峰的时候也不过是半仙罢了,靠些卑鄙的伎俩赢了个小兵就把这两个人乐成这样。

他的剑已然出鞘,白光闪过,刻薄女人一阵惨叫,她的两颗眼珠子滚落在了地上,她双手颤抖,人不人鬼不鬼的捂住流血的眼眶,失声惨叫着。

李天笙神色讶异,他现在居然已经看不清这个男人的剑术了,如果刚才他没看错的话,东方无名应该是以刺起手,那在方才短短的一瞬间内是如何做到挑的?只可惜没能看清他的手腕运作。

白面男子神色狰狞道:“你居然敢…”

东方无名淡淡道:“他是块木头,不会痛,所以他的痛,你也一并承担了吧,至于你…”

他默默地转过头,白面男子自知不敌,一跃而起,准备逃离,面前却多了一个如云遮天的身影,他同样也没能看清那一剑到底是刺到了自己的何处。

当他落地的时候,只觉得头皮一凉,底下忽然多了一坨血淋淋的完整的头发,那是他的一整块头皮,居然被整齐的削下了。

“你自己有头发为何要拿别人的头发做弦?”

这问题问的李天笙都差点给逗笑了,这骚包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这几句话的确都说在人家心坎儿上了,但自古以来邪教不就是用些残忍的手段来震慑别人吗?说到底不过是用一种扭曲的手段来耍威风罢了,真要把这些东西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就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多残忍了。

“饶命…饶命…”

男人在地上趴着,吓得屎尿齐放,连连磕头。

东方无名冷冷道:“你不该讨饶,你如何对别人,也总该想到终有一天会有某个人把同样的手段用在你身上,这难道不够公平吗?”

那个男人抬起头,绝望的大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只可惜他对上的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那张面目上的面容此刻映衬在他眼中犹如地狱里来索命的恶鬼,他下意识地爬到了一旁,拿起了自己古筝,拨动了三两下,试图做最后的反抗。

琴音一响就连慕容水鸢也颦起了好看的眉头,略有不适。

更别提东方无名身旁的女子了,神色痛苦的蹲了下去。

东方无名按住了她的肩膀,那男人见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东方无名此刻好似动弹不得,一下子信心便来了,呐喊道:“蠢婆娘,不想死就给老子吹箫!快点儿!”

“我要他死!!!!”

那个女人显然已经发了狂,凄厉的大叫着,左右摸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萧。

一时间魔音环绕,慕容水鸢不得不运功抵挡,还将手放在了李天笙的后背。

李天笙着实有些奇怪,东方无名为何没有用功护住自己也能安然无恙。

直到这个男人开口的那一霎那,李天笙明白了。

“栈桥新叶赠旧枝,飞花入水映红池。眉间半抹朱砂痣,尘缘已断难成诗…”

这是脍炙人口的曲子,名为红鲤,就连山间砍柴的樵夫闲来也会唱上一两句,不是词写得有多深入人心,而是曲编的好。

但自东方无名的口中唱出便像是改了调子,犹如破风车拉箱一样难听,他的声音并不难听,但就是唱的难听。

若此刻大家都在茶馆里,李天笙指定第一个跳起来掀桌子,这不是祸害人吗?

绿鸢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个令人安心的身影,白衣如初,熟悉的歌谣是她晾衣服时会唱的,师妹总会在这个时候来蹭饭,一口一个姐姐,不会说话的二师兄总会在茅屋外找个地方吹树叶,吹得难听,吵的人没法好好吃饭,这个时候师妹总会揪着他的衣服把他拉进来。

四个人,一张桌子。

两个男人不说话,她们女人倒是聊得欢快,吃完了饭她便会和师妹一起在林间散步,那是一段难以释怀的时光…

她的眼眶逐渐弥漫着雾气,思起过往的一切竟会如此的心痛。

东方无名一字一顿的像是说出来似的唱着这首曲子,曲末方才呢喃道:“大师兄带你们回家。”

剑已出,琴箫慢,风声戛然而止,地上多了两具绝望的尸首。

东方无名弯下腰捡起了古筝与骨萧,苍凉如画。

思旧人,不见旧人,再见已是阴阳两隔,谁能想到呢?好好地两个人只留下了这两样东西,琴箫里处理尸体的方法惨无人道,即便是找到了,估计也是不能见人的,他只能把这两个东西带回去找个地方立碑了。

李天笙幽幽道:“好好珍惜眼前人吧,到手的人可别弄丢了。”

东方无名沉声道:“信守承诺是为人处世之本!”

他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坚决,坚决到挣扎。

李天笙不屑的笑道:“承诺?那个东西有用吗?”

“没用吗?”

“有用吗?”

有用吗?守承诺却丢了最不该丢的东西,那能活成人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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