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温情以待》死生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死生乃人之大事也,不可与之而怒,与之而怜,偏生几分离愁。

故死生之事乃情感、人伦之交融也。

人喜好谈论世之万物,保有悠游玩哉之趣味,惟对乎死所不敢轻视。

死亡意味生命之终结,己之肉体和精神生命已然而逝。

而生命来于何处?而又归于何方?此为无解之问题也。

或多或少之人所猜想?却难以解答,用其短暂之一生,领会一些或重或无意义之事,与夫难言哉!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此为哲人常思之问题。然人皆有生死之日,只是时间早晚之事,强来而不得,强去亦不得,为天命也。

时间为何而来?生命为何而来?

时间之匆匆,人世如流水,此为伤情之所源,亦随时间之渐长而越有其感也。

“年华逝水花渐泪,人世如梦几番秋。晓看天边晚霞处,人生再无少年头。”皆为悲欢之论调,犹为世人所叹。

时常在想,死之事为之所难。然世上之人,却有自杀以谢世者,令有人所笑,或哀其不惜,或举名而使其天下而闻名。

而死者或知,或不知,再难有往昔时,只是偏增世间几段笑闻。

故有人而生怜心,以些许之文字,寄往离人。

但死之难,死之易,却不是仅仅几句言语所能排解而已。

昨日有新闻一则,而正是如此!

为何而死?

死之易,令亲者痛欲半生,或摧毁其家庭,或添增之人命,此为自杀者所未想之事。

而自杀之士,陷自我伤心之情态,登高楼而下,可有后悔?可有痛苦?

人之生也艰难,人之死却虽易。死者固然痛苦,而亲友如何度过未来之岁月?此为愚蠢之为,受人所齿冷,情理之中也。

然不得不否认,死对其他人或有真正之解脱,此为他人之人生,余而不敢有所言。

但生命之可贵,大多数人皆知其理。

试问帝王者常有修仙寻道之事,亦有服药以求长生之意。为何?不敢言死,世上之权欲已然全握己手,而随时光之渐老,故所思缥缈之事,令后人所笑。

然为何所笑?人之死为必然之死,而枉然而求长生,而事未成而迹已显,逝于千古,故受人所耻笑。

但试问可有不惧死之士乎?有!

我千年之国必有不灭之士。

我华夏千古而不灭,非天幸,乃人为也。

战国之时,荆轲应燕太子丹之诺,以刺秦王嬴政,令秦庭之所恐,天下人之所惊。

秦庭之威仪,使六国之士而不敢言。百官之仪态,使天下求名利之士侧目而不敢视,而此一切竟毁于一刺客之手,天下之希闻也。

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

此岂可为惧死之辈乎?此为义士也。

春秋之时,伍子胥获罪而出奔,犹如流浪之犬,惶惶而不可终日。

而后追兵渐近,仓促之间,一綄纱女而救,给其饮食,亦指道路以明,供其出逃之资。

然伍子胥临别之言,此女却自投其河,以应诺其事。

再者,宋明两朝之末,王朝交替之时,自杀以谢国为其民而死者,可为后人所敬。

此可为畏死之士乎?恐非常人所不敢所言耳!

华夏历代有毫不畏死之人,亦有贪生怕死之辈,或为名利而作态,或为私情之所能者。

自古亡国之君,未有出靖康之二帝之耻耳!

金兵之南下,汴京之势非明,而降蛮夷。天子北狩,帝姬亦辱,而南宋之风气由此而变。

“饿死事小,失节为大”之保守风气。

男子之无用,而令妇女守节,千古之耻也。

此为畏死之辈。而为一国之君,弃天下之苍生与之而不负,千古之君耻,必此二人矣。

此为畏死之辈之杰出者,后之帝王谁可而与之,恐无人矣。

若是寻常之百姓,必无此等之声名。

然之为君,受其位,而不担其责,而陷华夏之天下尽染蛮夷之血,千古而流恶名,其可知也?

此非映射今日之民族,乃古事,不必偏生怪节。

试问此等人物者,比之荆轲、綄纱女如何?

若是比之陈后主、南唐后主又为如何?

此为生死之大义,添增其精神之气,若弗为,必受人所笑也。

故孟子言曰:“生亦为我所欲,义亦为我所欲。舍其生而取其义。”君子之为也。

由此,便可言之,死生并无意义。惟生命之过程,个人之选择,给之历史增添别样之色彩,以悟其情理也。

渊明之所言:“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此为生死放达之论,为世而喜。

我渴慕渊明之为人,恨不与之交。然时光间隔之千年,只知余人却难交矣。

后世之辈,必有如我之人也。亦在时光之中回味过去,也在遥望无尽之未来。

生为我之所有,死亦为我所有,死固我之终点,生固我之起点。

我之生死,如梦如幻?惟在日月之下,领会生命之真意,而不负此生也。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