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醒来时，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两点。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碗饭，还有我最爱吃的红烧鲫鱼和雪菜肉丝。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把午饭端进房间的，我知道，那时候我肯定还在睡梦中和暮暮约会。一年了，一年了，每每梦中，都有暮暮的影子。

“暮暮，暮暮。”

我在暮暮身后叫着他，暮暮只顾着欣赏秦淮河了，都不管身后的我。暮暮听见我叫她，这才转过身，知道她冷落了我，这才走到我身边：“老人家，有事吗？”

她竟然叫我老人家，我也故意这样错下去：“老婆子，老公公腿脚不方便，你扶着我吧。”

“我有这么老吗？”

我刚想说“有”，但看到暮暮的手已经拉着了我的手，我趁机亲了她一下，说：“当然没有了，我家暮暮永远这么年轻。”

“暮暮，你说秦淮河好看还是我好看啊？”我把暮暮拥在怀里。

“老公，你竟然在吃秦淮河的醋。”

在梦里，暮暮说，等我们结婚了，我们要弄个漂亮的卫生间，搞一个大的浴缸。在浴缸的周围，装扮成秦淮河的模样。梦里，我笑了。

我是笑着醒过来的，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所有的梦想，都在我们分手的那天全部离去。

一切在我心中与暮暮构筑的未来，生生全部粉碎。而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动力去努力，我努力又为了什么？

我的未来只有暮暮，有了暮暮，我才有理想，我才有动力去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现在我已经没有了未来，我又凭什么去努力。

起来，刷牙，洗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己都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好陌生。短短的头发，邋遢的胡子，消瘦的脸。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又转身离开。我知道我怕对着镜子时，看到自己的眼泪。

爸妈都出去工作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饭菜都凉了，我也懒得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直接吃起来。说句实话，我好久没有吃鱼了，记忆中吃鱼，还是几年前的陈年往事了。自从我和暮暮在一起后，我就不再吃鱼了。因为暮暮不喜欢吃鱼。

同时我也爱上了吃甜的食物，像玉米烙，糖醋排骨这些菜，每次和朋友吃饭时，是我必点的，因为暮暮喜欢吃，我也喜欢上了。暮暮影响了我整个的生活，我的生活和暮暮的生活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妈妈做的红烧鲫鱼还是那么好吃，可不知道怎么的，我有些吃不下，我还是想吃甜的食物。

我把菜放进了冰箱里，把饭倒进了垃圾筒，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盐城租的房子那里。这时，手机响了，是凌然打来的，自从那次从徐州不告而别后，尽管凌然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短信我，可我一个都没有回复。

我接了电话，我本以为凌然会像平常一样先把我骂一通，可没有，电话那头是沉默的，我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果不其然，许久，电话那头，凌然问我：“路凡，温欣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我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我知道卢烟肯定已经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凌然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没有说话，电话那头，我知道凌然在抽着闷烟，也不说话。除了无奈与沉默，我们兄弟之间还能说什么呢。事实已经成为了事实，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头去改变事实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让暮暮离开我，永远不。那样或许我也不会去徐州，那样我也不可能碰到卢烟，那样凌然和卢烟肯定能幸福地在一起。凌然曾经和我说过，他毕业后打算留在徐州了，因为卢烟打算留在徐州。

都是我的错，我本不该去徐州。两年前的那份感情早就结束了，结束了的感情为何还要让曾经感情中的两个人见面呢，又有何必要呢。

“温欣是你以前的女朋友，那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电话那头的凌然怒声问我。

“然子，你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卢烟的话？”

“卢烟是谁？”

“温欣以前的名字叫卢烟。”

电话那头的凌然沉默了，还有许多他还不知道，我想卢烟只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而已，其它的事情肯定没有告诉凌然。两个人之间的事，应该只属于两个人享受。

我知道我有必要把事情告诉凌然，他骂我也好，我也无所谓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人人唾弃，那更好，暮暮走了，离开了我，她带走了我的一切，只留下无限的相思给我。

“然子，无论你相信我也好，相信卢烟也好。即使你骂我，我也有必要把一个事情告诉你。尽管我爱暮暮，但我要说的是，在我和卢烟一起的日子里，我从没有把她当成我的女朋友。”

“葛路凡，你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