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友在想什么？你已经走神半个时辰了。”

旁边的松江道长好奇的问道。作为了解松江一战内情的人之一，如今没人会小看山阳村的孩子了。

“哦没什么，只是有几个问题没想明白。”

白桦皱眉沉思。

“困扰多年的益阳血案已经破了，祸首老黄也当场伏诛。并且根据你的推断，只要我们这边暂守老黄的秘密，剩余的母子两人，必然会去袭杀御者一家，来偷龙转凤，取而代之。我们已经拜托法家进士和威远镖局林老镖头，前去蹲守，并且官府有一位四品武夫小宗师，暗中保护你们，不可能有差错的。退一步讲，即使他们母子得到消息也无妨，没有老黄，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还有什么想不明白，需要担心的？”

“我倒不是担心这些，而是有几点想不通？”

白桦转向松江道长，缓缓道来。

“之前老黄一家明明隐藏的很好，这么多年一直没人发现。事情都过去了，为什么还在益阳作案？而且时间，也赶在文祖祭前后。太自负了吧？这是我第一点疑惑。”

“益阳四大剑首，出现在江边。大概是因为得到邪修的信息、暗报。但交手时，老黄提到的血海教又是什么组织？与益阳血案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第二点疑惑。”

“之前故意放走黄家母子，为的是速战速决。就是怕我方战力不足，难以全胜。但没想到，老黄已经四品，结果陷入苦战。但那母子二人，凭什么认为老黄不会失手，我等苦战了这么久，她们竟然没有回来探查一二。之前要不是老黄，偷袭雨剑成功。只凭他一人，是没有胜算的。而且老黄看到我等释放符剑，竟然没有逃离，我们能拖是因为有援军，他为什么有恃无恐？无非是等那母子二人会合。但最后，为什么没有现身？是要借刀杀人，还是自负过头？这是我第三点疑惑。”

“按理说，能想出这等金蝉脱壳方法的人，不应该犯这种小错误。哎，或许真的是得意忘形吧，也算是给我自己提个醒，得意莫忘形。”

白桦陷入沉思。

“白小友，你们聪明人的世界我不懂。但这次我们还是赢了。邪修伏诛，多年的血案破了。而且又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林少侠确实有眼光，或许未来，你真的有机会竞逐那个位子。”

松江道长看向白桦，发自内心的惊叹道。

“这一局没有人获胜，老黄没有，我们也没有，无非是两败俱伤罢了。”

白桦无奈看向车内狼狈的众人，摇头叹息。

……………………

这一局真的没人赢吗？

松江岸边，百里无人，夜色寂静。一道身影自江中弹射而出，惊涛怕打着衣衫，却无半点水渍留下。月光洒在身上，好一幅仙人出水图。手中的两具尸体，却是大煞风景。远方同样有一人飘然而来，似灵似仙。

“朱兄，处理好首尾了？”

远方来人落在出水仙人一丈之外。

“都处理好了，现在没人会怀疑我。毕竟死无对证，而且是当着众人面“死的”，只是这个身份有些可惜。若不是这次的情报过于重要，我哪里会去刺探，也就不至于诈死脱身了。”

月光照在出水仙人脸上。映入眼帘却是“被老黄一家杀死”的御者。

“朱大哥，你就是太谨慎了。之前你布局刺探的情报，神不知鬼不觉。谁能发现你这个身份有问题。都潜伏了十几年了，连嫂子侄子都有了，舍弃掉多可惜啊。”

远方来人玩味的看向老朱，想从他面色得到些信息，说道嫂子、侄子时更是加重了语气。

“毕竟事关我天人，能够再出几位四境大高手，再小心也不为过。我不会让任何人抓住马脚。同样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老朱目寒杀意的看向远方来人。

“好吧好吧，算我失言。”

远方来人被盯得心惊肉跳，拱手告饶。真要是被这位聪明人惦记上。可是分分钟被阴死的节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朱兄，这次你是如何金蝉脱壳的？我有点看不懂。”

远方来人擦了擦头上冷汗，试图转移话题。

“在刺探完情报后，我便计划着，诈死脱身。但直接暴毙，有些刻意的味道，怕被那些老家伙发现。于是我想到了利用老黄一家，来完成我的局。”

“其实前几个月，益阳的案子是我弄的，现场也是我伪造的。怕被老黄怀疑，有人要算计他。我又装作血海教的堂主去见他，目的就是安他的心。本来他怕现在的身份暴露，想直接逃离燕北的，我又怎能让他坏了我计划。于是给了他粒暴血丹，勉强让他提升到四品修为。有跟他胡诌了几句，让他重新找个身份潜伏下来，又假意推荐他成为血海教的堂主。有了好处，他自然听我的。之后我又骗他总教有事，我需离开燕北。这就是我的计划的第一步。”

“正当老黄为新身份的犯愁的时候，我又以自己御者的身份出现了。又透露了自家信息，老黄更是喜出望外。我们双方都“各取所需”，之后我又给了他，这次冰城旅途作案的机会。到了那晚他们终于下手，但一个小四品怎么杀的了超凡。我便假死“被杀”。这是我计划的第二步。。”

“唯一有点意外的是那个叫白桦的孩子，有些过于聪明。我怕坏了事，于是找了其他后手。给官府透露了点信息，于是益阳四大剑首到了松江边。之后的事情，照着老黄的计划而行。老黄毕竟还是有些斤两的，想出了如何让我的尸体，和他妻儿消失，脱身的办法。果然不出所料，白桦看破了老黄的伎俩。也不枉费我给他找的四大剑首。既然他看破了老黄的计划，那么老黄的妻儿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若是在场的几人都死了，也是麻烦，没人证明我死这件事了。所以我就在江中杀了他们，防止他们插手。而老黄要等他的妻儿上岸后，一起绞杀在场几人，自然也不会逃。最终两败俱伤，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