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然和思宇领结婚证那天就像演了一场谍战戏一样。

王思然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思宇戴着大鸭嘴帽，穿着polo裙。两人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凑到登记台，把证件拿出来登记结婚。

办证人员见他们东张西望，心不在焉，拍拍桌子严肃问道：“你们是自愿结婚的吗？

“是！”两人立刻挺身在椅子上坐端正，异口同声地说。

办证人员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放轻松！”她笑着看他们一眼，随即开始给他们盖公章。

他们各自拿着自己的结婚证，坐到大厅的长条椅上等待拍纪念照。

王思然仔细摸了一遍结婚证上的每一个字，低头轻声说：“这样我们就算结婚了吗？”

思宇没理他，拿着结婚证的手在轻微发抖。

思宇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会铁了心随他去登记，应该是和当初的自己太过敏感和脆弱有关。

王思然和思宇从崇明岛回到上海时，并没得到小美对他们婚事的认可。而王思然的父母也对他们结婚的事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

思宇一回到王思然的家就开始收拾行李，她已经和小白说好先搬到她的公寓里去住。

“思宇，你就住这儿吧。”王思然拉着她的手，不让她把衣服往箱子里装。

“我妈不让我住这儿。”思宇不好意思直说她的顾虑。

王思然上前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娶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在道德绑架你非要和我结婚。”思宇赶紧解释道，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儿才这么做的。

“我知道。”王思然把她拉进怀里，温柔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所以我想娶你。”

他轻轻贴紧她的耳垂，开始亲吻她。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思宇赶紧推开他，转过身去假装找衣服。

小白人没到声先至，她一进门就开始数落思宇：“思宇，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房子不住，非要去跟我挤个单间。你就是存心来气我的，是不？”

思宇脸蛋发烫，没转过身去接她的话。

小白几大步跨到她身边，弯腰低头看了她一眼。再神秘兮兮地转过身对王思然说：“我刚才是不是打扰你们办正经事儿啦？”

王思然轻笑一声，对着思宇努努嘴说：“我去给你拿喝的，你帮我劝劝她吧。”

思宇听见王思然走远，一把拉过小白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你已经答应我了，不准反悔。”

小白一听，捂着嘴笑起来。她揽过思宇的肩膀，悄悄说：“床上功夫太厉害，你受不了啦？”

思宇一把拍开她的手，假装生气地训斥她：“你给我起开！”

王思然拿来一瓶水递给小白，表情哀怨地站着看思宇收拾东西。

小白于心不忍，在一旁帮着王思然说：“思宇，你就留下来吧。”

思宇没理她，但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她加快手中的动作，干脆把衣服卷成一团，一股脑儿扔进箱子里。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房子。

“思宇，你就这么着急要走吗？连衣服都不好好叠了。”王思然走过去，把箱子打开，一件件的把衣服拿出来重新整理。

“不用叠了。反正到了小白家还要再拿出来的。”思宇走上前把内衣拿开，然后又要把衣服扔进箱子里。

王思然拉住她的手，用中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小声说：“小邋遢鬼，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哎哟喂！你俩整得跟拍戏似的，干嘛呢？”小白对他们翻个白眼，转身往沙发上走去。

王思然开车把她们送到楼下以后，小白赶紧下车去帮思宇拿箱子。她紧张兮兮地对思宇说：“让你对象别跟着上去了。”

“咋啦？你家里是不是藏男人了？”思宇故意大声说道。

“不是，我家太乱了，不好意思让人家参观。”小白拉起思宇的手，一边往楼里走一边跟王思然挥手拜拜。

王思然还是照常每天准时去接思宇下班。渐渐地，所有同事都知道思宇有一个开捷豹的男朋友了。

“思宇，你命咋这么好呢？”小白一思春就开始围着思宇感慨，“同是女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思宇每次一听这话就躲得远远的，生怕她又缠着自己给她介绍男朋友。

天很快冷起来，思宇一不小心就中了流感大招。小白出差了，她浑身酸疼，也懒得起床去看医生。她一整天都昏睡在床上，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王思然去单位没接上思宇，打她电话又没人接。他赶紧开车到小白家，才发现思宇生病了。

思宇已经烧糊涂了。她迷迷糊糊地被王思然抱起来送进医院，又在医院昏睡了两天。

等她再醒过来时，感觉自己像刚做了一场很久远的梦一样。

“你醒啦？”王思然关切地摸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是肺炎，你要是再到医院晚一点，就要进重症监护室了。”

思宇听他说完，像听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消息一样。

“思宇，这次等你出院了，我们去登记结婚吧。”王思然突然蹲下来，抓着她的手说道，“以后我来照顾你。”

思宇看着他眼里含泪的样子，心像被什么东西撞醒了一样。她看着他默默点了头。

思宇一出院，就被王思然从小白家接了回来。他从家偷偷拿了户口本，开车带着思宇像做贼一样地来到了民政局。

当王思然和思宇一起走进大厅，跟着工作人员念结婚誓言的时候，思宇的眼睛慢慢湿润了。她转头看向王思然，他正在用袖口擦着眼泪。

他们相拥着拍完照，各自拿着结婚证，沉默地回到车里。

“我感觉自己像做了坏事一样。”思宇开口说道，她的心跳声好大，让她听了紧张的直冒汗。

王思然看着她，伸过胳膊抓住她的手，坚定地说：“没事的，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我先带你去爸爸妈妈家。”

他们到家后，王思然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拿出结婚证，在他父母面前显摆。

王父王母一把抓过结婚证，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地表情问儿子：“怎么回事？”

“你儿子给你们娶了儿媳妇回来了，都快祝贺我吧。”王思然搂过思宇，大声说道。

王母打开结婚证，仔细用手抠了抠，皱起眉头，问道：“真的假的？”

“妈，你是不是高兴糊涂了。这还能有假？”王思然抢过结婚证，往口袋里塞去。

王母怔怔地看着思宇，脸上露出不可名状的表情来。

思宇被他们的反应吓着了，她本能的躲避他们的目光，被王思然牵着到沙发上坐下。

王思然高兴地忘了形，他没注意到父母反常的举动。

在父母家吃过饭，王思然就带着思宇回了家。

思宇拘束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王思然前前后后地忙着收拾房间，他把床品都换了一遍，又把早就准备好的浴袍浴巾都挂进浴室。

“去洗澡吧。”王思然走过来，弯下腰想把她抱起来。

“我自己去。”思宇灵活地躲开他，往浴室走去。

她进了浴室，把门反锁上，开始坐在马桶上发呆。

自从那晚以后，思宇就对这件事产生了心里阴影。她一想到那种持久的疼痛感，就紧张地直发抖。

她垂头丧气地胡思乱想着，恨不得自己能插翅飞了。

“怎么还没洗啊？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王思然在外面敲门问她。

思宇赶紧从马桶盖上站起来，打开花洒。水哗哗地流下来，她慢慢脱掉衣服站到水下。

思宇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纵使心里再害怕，这件事也是绕不过去的。

她磨磨蹭蹭洗完澡，准备穿衣服时才发现：她忘了拿换洗衣服进来。

她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说：“那个，你能帮我拿一下衣服吗？”

“里面挂着浴袍，你穿那个就行。”王思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思宇听了，只好紧紧裹上浴袍，慢慢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思然坐在床边呆呆看着她，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思宇尴尬地摸摸胳膊，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过来。”王思然对她招招手。

思宇硬着头皮走过去，他一把将她抱到床上，翻身过来，看着她说：“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思宇挣扎着把手放到他胸前，轻轻推着他说：“你不去洗澡吗？”

王思然笑了一下说：“等我一下。”

思宇独自躺在床上，看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心里开始发虚。她总是对不可预见的事情充满恐惧。

王思然很快洗完澡走了出来，他也穿了一身和思宇一模一样的浴袍。

思宇紧紧闭上眼睛，紧张地等待着事情发生。

他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他开始解开她的浴袍。

“宝贝，别怕。”他感觉到她在抖。

他吻上她的嘴，她却死死抿住嘴唇。

“怎么了？宝贝。”他停下动作，起身问她。

“我怕疼。”思宇红着脸说道，她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王思然愣了一下，然后趴在她耳边轻声说：“第二次就不疼了。”

思宇半信半疑地慢慢让自己放松下来。他一点点亲吻着她，抚摸她，安慰她。

她渐渐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她开始接受他的亲呢。

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她紧张地想叫出声来。

“宝贝，放轻松，如果很疼你就叫我停下来。”他轻轻对她说。

她再一次陷入疼痛的怪圈，一阵阵撕裂感传遍全身。

倔强如她，全程都没有叫停。她默默承受着成长的代价，心甘情愿接受亲密关系中不得不妥协的部分。

当一切终于结束，她如释重负。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轻起来，她要睡着了。

突然，她被身下轻微的疼痛感惊醒。

王思然正在帮她擦拭身体。她赶紧翻身躲开，低声说：“我自己来。”

“还疼吗？”王思然心疼地看着她。

“没事。”她赶紧起身往卫生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