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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煞年光遍之民国风云》第十七章 宝刀出鞘 二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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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天虎脚步慌乱的来到泰安里,这一路上他一直强迫自己静下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可是心依然狂乱的不受控制。一想到令和是因为他而被芷墨抓走,他就自责的恨不得把自己的给剁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风流帐会算到令和头上,也没想到芷墨会疯狂至此。

芷墨住处门前,冯天虎急切的敲门,门房的人刚一开门他就大力推门而入,把开门的人带的撞到了墙上。冯天虎径直来到庭院,就看见正在悠闲的逗弄着一只鹦鹉的芷墨。芷墨见了冯天虎,若无其事的笑着说:“营长来了,怎么不提前派人说一声,我好给营长准备酒菜。”

“令和在哪?”冯天虎铁青着脸冷冷问道。

“令和?谁啊?是营长的新欢吗?”芷墨依然妩媚的笑着,只是那笑中藏不住的露出一丝凛冽的对峙。

冯天虎急红了眼,他几部跨到芷墨面前抓住她细瘦的手腕:“你别装蒜!令和在哪?!”

芷墨被他抓的吃痛不住,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你放开!……啊……你弄疼我了!”芷墨吃痛的呻吟让两人都想起了某件不合时宜的事情,冯天虎僵了脸色松开了手,缓了语气说:“你放了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说你抓她干什么……”

芷墨看着蔫下来的冯天虎,也敛了一脸职业性的笑容,酸楚的说:“要不是因为她,你是不是不会再来我这里了?”

冯天虎木然的抬眼看着芷墨酸楚的脸,不自觉的想起过往的点滴,他明白,芷墨是对他好的,真心的好。“这事跟她没关系……你要怪就都怪我吧,你把她放了,算我求你,行吗?”

芷墨冷笑一声:“求我?拿什么求?”

“你要什么?”冯天虎问,即使芷墨要他的命,他也肯拿来换。

“我要你以后都不许再见她,你只能跟我在一起。”芷墨定定的看着冯天虎说。

冯天虎闻言竟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何德何能,短短时间竟有两个女人提出同样的要求,可是,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着的那个人,心里却想着另外的男人。“芷墨,何必强求呢?你还是放了令和吧,她父亲在京中人脉甚广,相信不多时就能找到你,到时候你可能会很难堪。”

“哼,敢做我就敢当,找到我又怎么样?他一样找不到张令和,就算找到了,可能也已经……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了,冯天虎。”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冯天虎在芷墨的语气中揣摩出了一点她的意图,他上前一步想揪住芷墨的衣领,最终却咬牙忍住了抬起的手臂。

此时忽然有人高声敲门,伴随着粗声大气的东北口音:“芷墨!开门!”芷墨闻言竟有些慌张,她把冯天虎推进屋内:“你先进去,一会再说,放心吧,张令和死不了。”芷墨这里有男人出入很正常,冯天虎听见令和没事,也暂时不再多问,转身进了房间。

院门外走进来的是两个穿着奉军军装的人,走在前面的男人长的肥头大耳,健壮如牛,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副官。“李连长,您怎么这个时候来啦?我这都没有准备~~”芷墨恢复了风骚入骨的模样,扭着腰肢迎了上去。李连长看样子刚喝了不少酒,面红耳赤,满身酒气:“哈哈……被你这娘儿们勾来了呗!老子可想死你了……”说着搂着芷墨就要上楼去。芷墨灵巧的一转身闪开了那油腻的手臂:“李连长,别这么急嘛,我看您喝醉了,先去给您弄点醒酒汤……”

“还弄什么醒酒汤,你不就是醒酒汤吗?”李连长的猪手又伸上来要搂着芷墨,芷墨有些强硬的扯开,嗔怪道:“这大白天的,发什么疯啊,等不及晚上啦?”

李连长被她扯得有些怒了:“少给老子扯犊子,你每次都推三阻四的,老子事都给你办了,人也给你抓了,怎么的,不认账啊?!今天老子非得收拾了你!走,上楼!”说着扯着芷墨就往楼上走。

芷墨用力推开他,媚眼一瞪:“呸!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姑娘的床是你想上就上的吗?我可没答应你什么,办什么事还不都是你自己愿意的?!”

李连长闻言大怒,他一个巴掌把芷墨打翻在地:“你个臭婊子!老子还不信了!我还收拾不了你!”说着扑上来要打芷墨。

“住手!”房门咣的一声被推开,冯天虎面色凛然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李连长见院子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的算哪根葱?敢叫老子住手?”

冯天虎面沉似水,缓缓走过来扶起倒在地上的芷墨,“既然芷墨姑娘不愿意,李连长何必强人所难?”

“你是谁?要你管老子的事?”李连长醉醺醺的反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我是管定了!”冯天虎平静的眸中透出凛凛寒意,语气也硬了三分。

“我让你管!……啊!”李连长一拳朝冯天虎面门打过来,冯天虎微微侧身,敏捷的闪了过去,同时抓住他的手腕,向前一带,李连长便毫不犹豫的摔了个狗啃泥。

姓李的被摔得面红耳赤,本就油光满面的脸上更因为愤怒而更加狰狞,他仗着酒劲拔出手枪,对准冯天虎:“妈了个巴子的,你找死!”

嘭——的一声枪响,伴随着芷墨的尖叫声,冯天虎轰然倒地。

“营长!”芷墨哭喊着扑了过去,李连长的酒也被这一枪惊的醒了七八分,他的副官赶忙过去扶起他,在他耳边低语道:“连长,这人的军衔是国民军的营长,咱们赶紧走吧,留在这怕有麻烦了!”连长慌忙点头,二人匆匆离去。

芷墨近乎疯狂的抱起地上的冯天虎,冯天虎的胸前已经被鲜血浸湿,昏迷不醒。“营长,营长!你不能死!你别死啊营长!快来人啊!去请郎中来!”下人们此时也刚刚缓过神来,有人一溜烟的去请郎中,有人七手八脚的把冯天虎抬进房间里安置在床上。

芷墨满脸泪水的帮冯天虎解开军装,衣物的摩擦触动伤口,疼痛让冯天虎从昏迷中皱着眉头醒转过来,他抬手试探性的寻找了一下伤口的位置,在胸口偏上靠近肩膀的位置,射击距离太近子弹肯定穿过去了,还好,要是再往下偏一点可能就打中心脏了。

“别哭了,死不了。”他扫了一眼满脸是泪的芷墨,低声说道。芷墨从没见过枪伤,更不知道如何处理,她啜泣着说:“我叫人去请郎中了,一会就到。”

“令和是刚才那个人抓的吧?”院子里的对话冯天虎听得清清楚楚。芷墨愣了一下,随后木然的点点头。“你放了她吧,这件事跟她真的无关,是我自作多情而已,令和她心里有别人了。”冯天虎双眼盯着床顶,脸色苍白的缓缓说着。

芷墨僵在床边许久,而后竟然带着眼泪轻声笑了:“我还以为你冯天虎是多聪明的人呢,原来跟我一样,只不过是个傻子……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冯天虎默默闭上了眼睛:“芷墨,以前的事算是我对不起你,今天这一枪算是还你了,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泪水又无声的从脸庞滑落,“冯天虎你知道你最让人恨的地方是什么吗?”冯天虎睁眼看着芷墨:“什么?”

“你坏的不彻底,好的也不彻底,坏的时候总会带点好,好的时候也总是带着坏……这是你最招人恨的地方,也是最招人疼的地方。……你知道吗?我们是一路人,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你。”冯天虎看着芷墨精致的五官,心里五味杂陈,是啊,坏的不够彻底,好的也不彻底,这可能是自己最要命的地方。

这时,下人带着郎中敲门而入,芷墨起身准备给郎中让地方,冯天虎却拉住了她的袖子:“放了令和,你要恨便恨我,要打要杀我都没怨言。”芷墨转过头不再看他:“你放心,我会把她好好的送回家去。”

当晚,令和被送回了家中,饿了两天,身体有些虚弱,并无大碍。这次莫名其妙的遭遇让张家摸不着头脑,令和受惊不小,不愿再回忆那段遭遇,令之却隐约感觉这件事跟冯天虎有关,应该是冯营长救了令和,她再次去司令部寻冯天虎的时候却得知冯天虎受伤正在修养,因此更确定是冯天虎救了令和。令之把这件事告诉了张鼎煜,张鼎煜想了半晌,决定不再追究了,毕竟女儿被抓到妓馆呆了两天不算好事,还是不要声张了,只是从那以后更加看重几个女儿的安全问题,尤其是令和,上学放学必有保镖跟随,起初令和觉得十分不习惯,但是她了解父亲的担忧,也不再反驳了。

这件事情之后,冯天虎没有再见令和,连令之来访他也不见了,说到底,他是恨自己,心虚到不敢去见她。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对着那块手帕发呆,细细触摸每一个针脚的纹理,也许自己这一生,跟令和有关的,也只有这块手帕了吧?他怕手帕上令和的味道散去,便不敢再带在身上,用一个精致的盒子装好,连打开看一眼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冯天虎也原谅了胡亮,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错的最大的是自己,胡亮一直跟随着他,犹如自己的亲弟弟,他选择理解胡亮的一时糊涂。

民国十四年(1925年)1月,冯玉祥因受到段祺瑞、张作霖的排挤被任命为西北边防督办,并要他将部队整编为6个师,人数在15万左右,取消国民军番号,称为“中华民国西北边防军”,简称“西北军”。冯天虎也即将随鹿岳琦调任到西安驻守。临行前,他来到乐益女中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放学出来的令和,令和温婉如旧,只是更加清瘦,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回家,他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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