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你的话甚是奇怪。”

“恩？”公爵抬起头看他。

“既然博垂科特有谋反之心，何不灭掉这些显眼的证据？还是说他的谋反并没有让亨利殿下知道。”

“那就不叫谋反了。”

“他应该下令行刑，可他只是将我们关押，并且守备相当松懈，从另一个方面，他是帮了法国一把。让我们有机可趁。”戴维狠狠抓了脑袋，他的话合情合理，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

公爵沉默了，看着手心，那里似乎有着什么值得他关注的地方。

“有关博垂科特的背景，他……”戴维思索了半天才抬起头，公爵的回话断断续续，并且声音也显得有些奇怪，他稍微接近了些，“喂，公爵。”

“……”

“公爵。”

“……”

戴维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奇怪的经络在公爵的手心蔓延开了，褐色的皮肤渐渐将他覆盖。这点的确让戴维停住了几秒，可他毕竟不是个看客，本能似的，他向后退了好几步，就在窗户边上，放着一把剑，剑锋利得有些出奇，拿在手里竟是如同专用般的顺手，一种奇特的预感让他额头上的汗珠滴落

“戴～维，帮帮我～”

“什么？”戴维的剑在手中犹豫着，“这不是真的吧？”

“帮我～”

公爵的手越来越粗壮，经络遍布了全身。他的右手不听使唤地晃动着，在最中间的位置停了，并且很是迅，那个位置，离戴维实在太近，“嗖”地伸了过去。

戴维的脑子几乎混乱了，用剑去挡，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弹到了墙边，背部猛的一阵疼痛，双手完全没有办法动。

“……”褐色已经完全吞没了公爵那肥胖的头颅，那只爪子在碰掉戴维的剑之后，又从侧面攻过来，一把抓了他的头。将他面部完全捏在手心……

“糟糕。”戴维双手的指甲紧紧叩进了公爵的手腕，此时的他显得如蝼蚁般弱小，“这也是……博垂科特的……计划。”

“……”公爵已经不再挣扎，他的头完全变了样，从那里伸出两只触须，嘴渐渐被挤在一块，从上面的两侧，长了两颗貌似**裸眼球的黄色物体，向四周动了几下，在戴维面前定住了，眨了眨。额头上的奇怪烙印牢牢锁于眉间。

“博垂科特是做了两手准备，假如没有人现，那么公爵会成为英格兰理所当然的俘虏，对于气势如洪的法兰西军队来说，势必是个颇大的打击；要是有奇特的机遇被人救了出去，就会因为药力作而成为现在这个恐怖的没有灵魂的样子，深入军队内部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至于在公爵清醒时的那句‘他们之前让我服用了一种药水，好像是什么用意’，用意？就如现在我所看到的，公爵成了它，可是，那究竟是什么药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即便我曾‘旅行’于英法两国之间。”戴维的脑子还清醒地思考着，甚至他会认为这是他最冷静的一次思考，他失去了即将成为亡魂的恐慌，当一切成为定局，他不再多说什么。

“戴维，杀了我～”突然，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到他麻痹的耳朵里。

“公爵。”

“你说过会帮我。”粗壮的手腕突然松了些。

戴维从它的手心滑落，长长吸了几口气，眉头深深一皱，重新拾了剑：“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看着它时隐时现的经络，那支剑直接刺穿它的心，鲜血从它的胸口溢出来，它还能跪着，狂啸着，剑柄完全被染变了色。

“公爵，罗雷努公爵……”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那种呼唤竟像计划过似的，在这时候出现，丝毫不差。

“……这下……咳咳，似乎是意料之中的麻烦了。”戴维倒在地上，静静地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