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欢迎我？”白亦承瞥了一眼她有些泛白的脸，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最近倒是长能耐了，一个月没有联系我，这也就算了，绯闻一个接一个，倒是来者不拒！”

他起身走到时艾身旁，常年如一日强大的气场瞬间铺天盖地的渗透过来，语气轻缓，声音却像藏了冰一样，寒气逼人。

“你，是不是活得太容易了些？”

他俯身凑近她的脸，淡淡的气息从鼻尖飘来，时艾“嗡”的一下，双脚下意识后退，脑中瞬间想起那一夜。

那一个晚上，那些画面，像是幻灯片一般，一个一个画面在脑中划过。她屏住呼吸，仿佛这样脑子就会冷静。

她的动作让白亦承蹙眉不悦，黑目蒙上一层冷意。

半响之后，时艾嘲讽一笑，颌首望向他，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说：

“可不是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救了我？为什么不找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怎么？这才哪跟哪就变脸了？是不是感觉自己特没用？”

听着她几句嘲讽的语气，白亦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了她一眼，准备坐下，却在转头看到安雁在偷笑瞬间火冒三丈。

“安雁！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人了？嗯？”

“没有，先生，您一直是我的恩师。”

“恩师？屡次瞒着她的病情，多次帮助她避开我……你们现在一个两个都这么狼心狗肺吗？！”

“哗——”的一声，茶几上的用具全被一扫而落，安静的大厅里只听得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时艾皱起眉头，冷眼看着地上滚动的玻璃水杯。他总是这样，动怒只会指责别人，只会摔东西，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稍稍挪步，走到安雁前边，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说道：

“这些都是我要求她的，请不要迁怒于无关之人！”

听到这句话，白亦承缓缓抬起头望向时艾，眼睛里满是阴鸷，好似下一秒就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出去！”

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时艾，这句话像是同她说的，但实际上是说给安雁和安妮听的。

安雁担忧地望着时艾，后者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走了出去。

大厅只剩下两个人。

气氛俨然到达了冰点，时艾只觉窗外寒风嗖嗖，屋里冰冷刺骨。

“呃啊——”

窒息来得猝不及防。

时艾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指骨分明，她就快喘不过气了。

“你要求她的？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我救了你，给了你一个完美的身份，你为何就这么不听话……”

话语从他咬紧的牙口中一字一句说出来，冰冷的暗茫在眸子里闪烁，时艾从这双阴沉的眼睛里能看到自己因窒息而变得充血通红的脸。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时，他突然松手了，右手从时艾的脖子轻轻滑至下巴，唇角勾勒出一丝尖锐的讽刺，阴暗嗜血。

“倒也没关系，你是我的，一直都是！”

尾音上扬，他说着便猛地俯下身，嘴唇贴在时艾苍白的唇上，扼住呼吸侵略/性/的吻突如其来。

时艾挣扎，而越是挣扎他就越用力，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开始脱下她的外套。

时艾见状，眼神有些惊慌，嘴上稍微用力，一下咬住了他的下唇。白亦承吃痛，下一秒猛地将她推开，她脚下有些虚浮，结实的跌到了地板上。

“我不是任何人的！”

她的眼神冰冷程度不亚于他，与他对视毫不畏惧。

白亦承伸出指尖抹掉嘴唇上的血，笑了，笑得清贵洒脱，可说出口的话又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我，你还是那个一生贱命的时又倾！”

“是你执意救我的，我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拜你所赐……你不要过来！”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时艾心中一横，伸手捞过旁边的杯子碎片，压在自己手腕血管处，神情坚决而刚烈。

“你不要过来，你胆敢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划下去！”

看着她被玻璃划出血渍的左手腕，白亦承站在原地，他是太过狠心犯贱，可她一折腾自己便收回了手。

明知道她在威胁自己，但每次都能奏效。

她对自己的狠心如同对他一样。

对视许久，白亦承眼中情绪意味不明，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转身离去。

“没事吧。”

白亦承离去的下一秒，安雁便从门外跑来，看到坐在地上的时艾手腕带血，衣服凌乱，她有些惊慌失措。

快速帮她处理好伤口之后，准备安慰她，却被时艾嘴边的笑意给气到了。

“每次拿命跟他置气，就这么开心吗！”安雁丢下棉条，站起来背对着她。

“至少他离开了不是吗？”这也是目前能气走他的唯一办法。

安雁是生气的，记得有一次，时艾和白亦承闹了很大的矛盾，时艾当时也是用这种方式，而那时，用力过猛，割断了脖颈静脉，最后在医生连夜抢救之下，才得以挽回性命。

在她性命攸关之际，白亦承像发了疯的跑进医院，掐着医生的脖子，威胁道救不活她就要医生一命换一命。

也是在那时，安雁才知道他是在乎时艾的，只是这种专属的在乎，太过于偏激。

“你只要稍微服软，他绝不会对你如今天一样。这么跟他作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

“他什么时候不管我死活了，也就到该放过我的时候了。”时艾收起笑意，平静地说道。

安雁叹气，两个都是偏执之人，这些年俩人一见面便是怨气收场，隔阂更深。

“阿雁，你别管了，我能对付他的……”她为了让安雁放心，望向门外，转移话题：“对了，我想去附近的园区散散步。”

“好，那我们一起去吧。”

“我想一个人走走。”时艾拦住她正在收拾东西的手，眼中带着乞求的意味。

——

川城的初冬，寒而不冷。

仙寓山庄附近的园区落叶飘零，但好在树干上还有少许绿叶，看起来没那么悲凉。

晚上九点，园区人烟稀少，人们似乎都不爱在冬夜外出。

时艾独自走在园区的石板路上，清风微拂过她的脸，把头发丝丝吹起，她唇角微扬，心思盎然。

拿起鞋子，光脚走在石板路上，刚走了几步便感觉寒意钻心刺骨，时艾享受这种感觉，就像被禁锢许久后得以放飞的小鸟，前方荆棘满地，也要尽力飞过沧海。

这时脚下多出了一双脚，停在了她的前面，阻挡了她的前路。

她抬起头看见来人，内心顿时雀跃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