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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何处,一梦数十年》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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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一只红色的小狐狸,心智初开的我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很好奇,有天我趁着阿娘出去捕猎的时候,偷偷从洞里跑出去玩,结果我迷路了误闯进人类的世界。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人类,我看到有个小道士正被老道士责罚,我一直等老道士离开以后才敢过去,那个小道士长的眉清目秀,我很喜欢。小道士看到我以后一点都没有害怕,他很贪玩忘了他师父的训话陪我玩了一上午,一直到他师兄出门来喊他回去吃饭。我跟他约好了以后还要见面还在一起玩,但是等我找到回家的路以后,我被我阿娘关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娘听说我遇到了人还和人做了朋友就再也不让我下山,还安排了阿姐每天看着我。等我再找到机会逃出去的时候我又去找了那个小道士,只是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老道士,他说他的师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如今已经换他掌管这家道观,他收留了我,从此我就跟他一起住在了他的道观里。人的一生或许真的很短暂,十几年后他也死了,临死前他把我托付给了他的大徒弟照顾,我在这观里又住了几年,直到我有天出去闲逛遇到一个猎人被他杀死。死前我唯一的挂念是没来得及跟大徒弟说我下山来玩了,只怕他找不见我又要跟他的一帮徒子徒孙在观里忙活半天,也不知道他知道我被人猎杀以后会有多难过,都怪我贪玩,又得害他伤心了。

第二世我不知怎么投胎成了一个公主,在我恢复上一世记忆的那天,正好听闻大将军在颖水大败敌寇,我很好奇这么厉害的人长得会是什么模样?大军班师回朝那日,我乔装逃出宫廷混在人群中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他,飒爽英姿,意气风发,只那一眼,我便发现我好像爱上了他。

父皇为他在宫里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回宫后我换下衣服偷偷溜进大殿,让张公公跟父皇说我要招他当驸马。只因我是大汉王朝唯一的公主,父皇欣然应允还未过问他的意见便下了圣旨,并留他宿在宫中择日成婚。我心心念着他,急着前去探望。张公公以大婚当前双方不宜见面为由拦住了我。只是谁又能关得住我呢,后来我还是偷偷溜进了他的庭院躲在院落一角暗暗观察他,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剑眉星眸、红唇白齿,堪与日月星辉媲美。我掩唇窃喜,为这突如天降的姻缘暗暗感谢天上的月老儿。只是为什么我的驸马愁容满面呢?是宫里人招待不周,还是思念家乡?瞧他眉头皱的那么紧,生生让我看的心疼。

那天我回到寝殿后也开始闷闷不乐,我的驸马究竟为何愁眉不展,他不高兴我便也寝食难安。殿里的小张公公只当我是待嫁心切,却不知我是因为驸马而苦闷。

大婚当夜我的驸马喝的酩酊大醉,众人都道他是太过高兴,只有我看出来他心中郁闷,只是为何?我扶他卧在榻上,自己摘了红盖头。那一晚,他嘴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一个我所不知的女子。原来他早有了心上人,我不知晓他也未明说,无意间我却是真的强求了他。如果早些察觉,或许我还会求父皇成全他,只是他已经是我的驸马,不爱我便罢了,既然已经成婚他心里怎么可以再有别人?我向父皇告状,要他尽早处置了那女人,父皇答应我他会处理好一切,他保证一定会让我幸福。

可是驸马他还是不爱我,甚至连看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他却把我一个人扔在殿里每天都去军营里,说是练兵常常一待就是一天要到夜里才肯回来。就这样,新婚不久我便成了弃妇,父皇知道以后勃然大怒,我苦苦哀求不得动他,父皇舍不得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胡闹。我则依然扮演着爱他的弃妇角色,不哭不闹只是夜夜独守空房。

几个月后父皇纳妃,新人入宫那天,我看到驸马眼底尽是凄怨,那一刻我才恍然明了。

新人受尽父皇恩宠,一时间风光无限。驸马再也不去军营,我原本还是开心的,只是他每天待在我的殿里却也开始沉默不语。我想尽办法讨好他,南国进贡的鲜果,北国寻来的良驹,所有我能想到的都拿来献给他,可是他依旧对我视而不见。我终于演不下去了,那天我突然发怒将我的凤鸾殿拆的支离破碎,狼藉满地。可我的驸马从头看到尾最后冷眼看着我说:“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从不稀罕!”

没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如果我没有爱他,又或者他爱的不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毁了我的一切!毁掉我所有的幸福!我恨她。

很快就到了我的十八岁生辰,父皇极尽奢侈为我备下一场盛宴,我感激父皇的良苦用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一心期盼的人始终没有出现,我的心里隐隐觉得失落。

“公主,”后花园里国师站在我的身后语气冰冷的说,“切莫强求。”

我愤怒地推开他奔回我的寝殿。

芙蓉帐底一派旖旎风光,我发疯般上前扯碎了床幔,床上两个人见到我后俱是一惊。那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又羞又愧无措地往驸马身后躲藏,驸马冷冷看着我,抿紧了唇一言不语。

这是我两世以来有过的最大耻辱,说来也是奇怪,本该盛怒的我在看清驸马眼里的嫌弃以后反而平静了。我是个公主,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因为这个皇宫除了父皇只有我最尊贵。

我命宫女撕裂了地上的宫服,指着那个女人让她滚,说完我再没看驸马一眼。我的驸马,你如此作为,让我情何以堪,置我尊严何在?置我国威何在?驸马,你为何执意要踩我底线,你可知我从来不是良善之辈。

那个女人仓皇逃跑,我命宫女取来火把,一把火烧光我住了十八年的凤鸾殿。站在大火前亲眼看着我的宫殿一寸寸被火焰吞噬,我心里的杀意越来越浓烈,转过身时,我敛去了眸中所有的狠毒。我发誓,绝不放过他们。

我对驸马说,这件事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闻言他只是轻蔑地看着我,眼底有隐隐的恨意。

国师又来找我,他说:“公主,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既然强求不来,不如早日放手。”

“你都知道了?呵呵,国师不愧是国中第一人。”

我望着他的眼睛轻笑,转身时,他颓然倒下,我说过,这件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驸马在梦里惊叫着说:“嫱儿别怕,我带你走。逃出这个鸟笼一般的皇宫,回我们的家。”

呵呵,那个女人,那个被我父皇宠爱的荣妃,原来她真的是驸马心心念念的嫱儿。

我暗中派人软禁了荣妃,逼她喝下毒酒。宫女回我说,她死前口口声声说是驸马强占了她,一切与她无关。呵呵,我的驸马,如果你听她亲口说出这些话,不知又会做何感想呢?

我以荣妃之名约驸马在后花园私会。夜寒霜重,偌大的后花园,驸马独自一人在乱石堆下痴痴地等,迟迟不肯离去,我也在桉树下站了一夜,看着他失魂落魄。我以为我不会心疼,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脸上却已经冰凉一片。我的驸马你既然这般情深义重,为何却始终不肯给我哪怕一丁点儿的爱?

天将亮时,我出现在他眼前。我说:“驸马,跟我回家。”

是的,我希望我们也能有个家,做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他抬头狠狠瞪着我,像一头嗜血的豹子,突然拽住我的衣襟。他怒吼:“你把嫱儿怎么了?把嫱儿还给我!”

我笑了,然而还没等我开口我的胸前突然一窒,我低下头看着我身上殷红的血正潺潺地流,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我看着他惨然一笑,瞳孔渐渐开始涣散,眼前越来越黑,直到什么都看不见,我开始发慌。

“不要走,求你!”我近乎哀求地努力看向他。

“我早该如此!”驸马只是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闭眼前我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就是驸马嫌弃地甩开我的手转身要离开的背影,身体渐渐凉下去,变得僵硬。

“公主,公主”是谁在叫我?

“公主,你的时限到了。”

什么?我疑惑地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国师。

“你已经死了。”国师冷冷地说。

我死了?怎么可能,我不是好好的吗?我看着我的身体,突然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得像空气一样透明?

“还不明白吗?这就是结局,你们注定有缘无分。”

“不,不会的,我爱他!”我爱他吗?可是我的爱,为什么当我亲口说出来时却发现它好像软弱无力。

“执迷不悟的人。”国师摇头看着我说,“罢了,你若看不清我就送你去看清。”

小花再一次从梦里醒来,脑袋里疼得让她忍不住往床栏上撞,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最近她常常做一个重复的梦,可是每次她醒过来又会忘记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给她检查过身体说她没有任何器质性的疾病问题,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她的头痛属于功能性头痛,可能与她的梦境有关,目前由于找不到病因所以没办法根治,只能给她开一点止痛药暂时缓解她的头疼,医生建议她可以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可是小花知道,即便是心理医生也治不好她的病,她隐约猜出来她记不住的梦应该与她的前世有关,只有她的师父邱白可以帮助她。可是两年前她的师父就失踪了,当时她的师父接了一个案子,说好几天后就回来,可是他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小花等了两年也找了两年,然后自那以后,他的师父再没有传出任何的音讯。她的头疼也是在那段时间开始的,一开始她只当是个小毛病,根本没有在意,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头疼发作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不能忍受,就连丁义师父也对此束手无策。小花很想念邱白,她都已经十七再过三个多月就满十八了。邱白说过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等她满十八岁的时候就会知道,可是她马上就十八了,邱白却还不知道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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