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贺青的办公室被敲开了门。

大刘神色紧张：“玉城警方刚来的消息，姜一河自首了！”

“哦？晚上的火车，去玉城。”贺青说道。

姜一河淡定的坐在审讯室里，态度很好，问什么都招。

“你为什么要盗荷叶盖碗？”玉城警方审讯的同事问道。

“缺钱，想换钱。”姜一河答道。

“那怎么又自首了？”

“上回交易出了岔子，知道被警察盯上了，躲了几天，不想躲了。”

“这案子还有什么同伙？”

“荷叶盖碗是我从滨城带来玉城的，当时收买了一个施工队的人，替我拿出来的。”

“那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贺青在一旁看着审讯室的监控，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旁边玉城的警察说道：“这姜一河手上确实有一寸长的疤，与你们传过来的审讯资料相符，取货的人应该就是他。”

“交货的人呢？”贺青问道。

“他说是临时收买的工地的人。他给的号码和账号已经查出来了。确实是当初参与施工的一个工人，叫林壮壮。”

“这不合理，临时收买的工地工人能那么周全的将荷叶盖碗掉包？”贺青不信。

“合理不合理，这个林壮壮大概还在滨城，抓回来对对就知道了。”

滨城滨江苑小区

“要说这个林壮壮，我总觉得这里边有疑点，你看之前咱们找耿飞对质过与他接触过的那人的口音，虽然当天林壮壮受伤了，可后来咱们也带耿飞去他家对质过，耿飞当时是把他给否定的，现在突然说是他，怎么感觉有点对不上？”林木皱着眉头分析道。

“容貌可以伪装，声音也可以伪装，具体是不是，抓回来了解了解就知道了。”贺青心里自然也有疑惑，他对于姜一河的突然自首本来就觉得有问题。

“老大，林壮壮就住在这个滨江苑小区4号楼301室。林壮壮和他母亲一起生活，老太太岁数好像不小了，抓捕的时候是不是温柔一点？”江鹤凑过来说道。

“江鹤和林木跟我上去，其他人在楼下围捕。”贺青说着，下了车。

江鹤和林木跟了上去。

叮咚，门铃声响起。

“谁啊？”一个年轻的男人问着，毫无防备的开了门。

眼见面前的三个男人，年轻人皱了皱眉：“你们找谁？”

“请问林壮壮在吗？”贺青问道。

“我就是。”男人回答道。

“我们是滨城警方，有点事儿想找你了解情况。”贺青说着盯住了林壮壮的动作，如果要跑，马上就按倒。

可林壮壮却没有丝毫想跑的意思，只是垂了垂眼帘，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壮壮，怎么了？是谁啊？”屋里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响起。

“娘，没事儿，几个朋友，我先喂你吃药。”林壮壮冲屋里喊了一声，转身给贺青看了看手里的汤药碗：“我把药给我娘喂了，就跟你们走。放心，我不跑。”

贺青点点头，跟着林壮壮进了门。

林壮壮的家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屋里简单的装修和老式的廉价家具都显示出了这一家生活并不算富裕。

真的会是他吗？贺青心里想着。

这个林壮壮似乎是知道他们会来找他，倒是像在等他们一样，确实没有任何要跑的意思，是他多虑了。

“那个瓷器是我偷的。”林壮壮没等贺青问，主动坦白。

“你为什么要偷？”

“因为电话里的人说要给我十五万块钱，只要我把这个东西偷出来，拿给他。我娘心脏不好，要做搭桥手术，我需要钱。”林壮壮说道。

“你怎么偷的？”贺青问道。

“我虽然是施工队干苦力的，但我原来在技校读过计算机的课程，监控那些，我也懂。改了监控，把电话里的人拿给我的东西替换上，再将东西找人拿去给电话里的人，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什么时候偷的？”

“上月5号，晚上大家换岗吃饭的时候，我动的手。然后当晚，去找了村里的村民耿飞，这个耿飞我之前就留意到了，是个目光短浅不识货又贪财的人，所以找他运东西最适合，他不懂货，只认现钱，所以不会打货的主意。”

“你知道偷盗文物是什么罪吗？”

“知道，但钱已经花了，你们随便判，我无所谓，但追缴赃款就算了，钱到手我就给我娘做手术用了。”

……

贺青走出审讯室，微微扶额，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但这两人却像商量好了一样，所有案件链条都说的通。

“找痕迹组的核对指纹和现场痕迹信息，看是不是对得上。”贺青对大刘说道。

“是，玉城警方那边刚来了消息，姜一河说那天他被追捕，很紧张，将文物沉入了玉金江里，如果属实，打捞也是个问题。”大刘说道。

“沉江？亏他想的出来！”本来贺青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现在却是完全不信了。

如果说这姜一河是安了自首的心思，拿着文物来自首不是更能申请减刑？如果他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他压根就不会来自首。

所以，这个姜一河，不是在说谎，就是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