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升温，伴随着的，自然也就是感情的升温。

可是命运的安排，注定不会让每一段感情永远平淡下来，就像过家家酒，也总要有些故事情节才好；就像爬一座山，没有经历过举步维艰的攀越过程，就不能说你来过。

他说要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支钢笔；他说她声音好听；他说她永远是他的……大一的第一学期一眨眼就过了，肖晴在他的陪伴下，把素来干净利落的短发养成了长发。

只因为韩先生说，他喜欢长发。

肖晴后来跟我说，她以为他们会这么一直走下去。然而就在她刚刚对韩先生产生依赖感的时候，大一第一学期的期末，住在电话里的韩路远人间蒸发了，住在电脑里的那个青蛙头像也再也没有醒过来。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肖晴那阵子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画好几个青蛙头，每天下课就对着它狂骂。

我虽然不知道她那时候到底对韩先生付出了多少感情，但是我能体会那种失落感。就像曾经开满了园子的牡丹，在一夜之间全部凋谢。就像一晚上在耳边响个不停的雨打瓦片声，突然间全部消失。

整个世界，除了寂静，就是寂静。

这就是他们两人的初次交集，在那之后，肖晴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韩路远。假期一过，她有了新的男朋友，虽然心里时常记挂着那一位青蛙头的韩先生，可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她这么安慰自己。

“所以……”我问道，“当时韩路远到底是为什么消失了一年？”是的，韩路远消失了整整一年，大二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他才重新出现。

肖晴捏了捏包子的狗耳朵，说道：“他说，是因为他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太多的好奇，加上那时候刚刚恢复本体，修为不稳固，所以选择了满世界晃荡，走走看看。”

我嘴角一抽，问道：“你信吗？”

肖晴微笑：“一个字也不信。”

沙发上，包子睁开眼看了看我，朝我龇牙咧嘴。我挑眉微笑，问道：“那他后来怎么又回来了？”

“大概是觉得我才是最适合他的？”肖晴的这句话是问包子的。

包子不停地点头，看样子是寄居在它体内的韩路远对此表示了十万分的赞同。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刚要拿手抹一把眼泪，才发现自己的手至今还被余怀归捏在手里。

我连忙抽了回来，和他退开一些距离，指着他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回事？缠着我干嘛？又不是我救的你。”

肖晴一枕头砸了过来：“你说什么呢？还想让我被两个鬼缠身？”

我回头，冲她挤了挤眼睛：“坐享齐人之福，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结果肖晴还没有表示，余怀归却已经伸手捏住了我的耳朵，微微眯眼，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惩罚的语气，轻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嗯？”最后一声尾音上扬，有些威胁的意思。

我感觉到耳朵一阵发烫，想要挣脱，却被他捏得牢牢的。

肖晴似乎想要动手帮我，却被余怀归一个眼神钉在了沙发上。我暗骂她不讲义气，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不听话，我带走教育一下。”余怀归彬彬有礼地说罢，突然弯腰过来将我抱起，直接跨出了肖晴家的大门。他的衣服是丝绸质地，触感很好，但是他的手是冰凉的，贴着我脖子上的肌肤，有些瘆人的寒意。

我越过余怀归的肩头，看见肖晴被包子扑倒在沙发上，一人一狗闹成一团，就知道想要她救我是没有指望了。“喂……大哥，我鞋子还在里面。”我说。

余怀归嗯了一声，走进电梯：“不需要了。”

我：“……”

看着车子开的方向不对，我皱眉道：“这不是回养生馆的方向，你要带我去哪里？”

余怀归专注地开车，漫不经心地说：“去我家。”

啥？！

我愣了足足三秒，然后二话不说解开安全带，打开车窗，探出了半个身子去。风吹在我脸上，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索性闭着眼睛大喊：“救命啊！绑架啦！救命……”

“滴滴——”

“小心！”余怀归用力将我一拉，车子因为方向盘不稳，在路上扭了好几下，他猛踩刹车，停了下来。

我被他拉进了车子里，看着隔壁一辆公交车开过去，司机打开车窗大骂：“有没有素质，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