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綦泽就被小丫头吵醒了。
“二锅锅,二锅锅,大懒虫,快起床。”小丫头爬上床,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去掀綦泽的被子。
幸好是夏天,要不然非“冻死”不可。
还没缓过劲儿来的綦泽,用力一拉被子盖住头,就任由小丫头折腾了。
“大懒虫,快起床啊,太阳都晒屁股了。”綦雨一见无效,又生一招,隔着被子就是一顿乱拍。
“好好好,小姑奶奶,我服了,别拍了,我起来,我起来了!”綦泽被制的服服的。
自家就这么一个小幺妹,想骂张不开嘴,想打又下不去手,万一打坏了,自家的爹妈会跟自己拼命的!
真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綦泽走出了屋,硕大的太阳当空闪耀,他努力的支撑起灌了铅的眼皮,又疼又酸。
“这是咋地了?昨天某人不是嘲讽的很开心吗?今天怎么蔫儿了?”綦英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綦泽一下子明白了,小丫头明显是在打击报复。
綦于正一本正经的坐在小板凳上捧着碗吃饭,可是那狡黠的目光直接出卖了她。
“昨天怎么了?”顾玉萍问自家大女儿。
綦英笑着把原委都说了个通透,綦泽毫无意外的被自家老娘又鄙视了一番。
照例冲澡,洗脸,刷牙,这已经成为了綦泽的日常。
“加点儿热的,感冒了不得花钱啊?”
綦泽无语,自家的老娘连关心儿子都不按常理出牌。
“我记得是谁说的来着……”饭桌上,綦英又故意拉起来长音。
綦泽暗叫不好,果然不出所料。
“小雨啊,昨天是谁说要给你买好吃的来着?你还记得吗?”綦英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撇向綦泽。
綦柏不动声色的捧着碗,心里不停的为二哥祈祷。
惹一个女人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同时惹到两个,最可怕的是惹了两个还不算,这其中还有一个等着看热闹的。
俗话说得好,看热闹的没有嫌事大的,就算亲姐姐也没例外。
“哇!二锅锅骗人!”小丫头的眼泪来的真及时,这一嗓子吓得全家一激灵。
“老二,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面色不善的顾玉萍,綦泽有苦难言。
“你答应妹妹给她买好吃的了?”得!綦建国也没打算轻易放过。
“昨天答应了,不过,我可没说什么时候给她买啊。”綦泽耍个心眼。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给你……”綦建国从兜里拿出一张毛票,放在桌子上。
“哇!”见了钱,小丫头双眼放光,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变成了夸张的惊讶。
戏精!
妥妥的戏精啊!!
看着小丫头变得如此之快,綦泽哭笑不得,“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能演,要是不拿个奥斯卡,都对不起自己!”
“你说什么?”顾玉萍没听清。
“没什么。”綦泽赶紧拿起自己的碗,生怕晚一秒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饭后,綦建国夫妇照例上大队干活儿。
綦英留在家里收拾家务,綦泽泡了茶,歪在了树下,綦柏搬着小板凳写着作业。
日头渐渐高升。
綦泽看了看天上,好像在琢磨着什么。
“二哥,你给我看看,咋样?”綦柏递过来一个本子,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但能看出其中的认真。
綦泽粗略一看,说道:“还行,基本没什么错误,但是,下次希望你的字能工整一点儿,也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不是?”
“嗯,记住了。”綦柏应了声,回头收拾东西去了。
綦泽恍然,自己弟弟的性格,好像随着自己的重生也发生了变化。
要是搁以前,他是绝不会回应自己的,内向话少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倔,像一头倔驴。
而现在,不仅话说的多,而且能听进别人的话,这让綦泽倍感意外,
但总归是好事,綦泽也不便多说什么。
“老五呢?”站在门前,綦泽才想起来,自从吃了饭到现在,都没见到那个小身影。
“你进去就知道了。”綦英朝屋里努努嘴。
綦泽好奇的进了屋,这一看,差点儿笑出声来。
床上,一个小小的人儿正睡的香甜,肉嘟嘟的小嘴巴一张一合,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可爱。
“她昨天晚上就吵着要早起,说什么要把你比过去,这不,刚吃完饭就撑不住睡去了。”綦英解释道。
“是个要强的丫头啊!”綦泽有些心疼。
綦柏也进了屋,先是看了看熟睡的老五,又折回去看了看水缸里游的正欢快的鱼,再然后抱起一个只剩下半个的泥瓦罐,对綦泽说道:“这些鱼虾还挺能活呢。”
綦泽接过瓦罐看了看,阳光正好顺着小小的窗户透进了屋,映射在瓦罐里的虾身上,色彩斑斓,很漂亮。
“哥,咱把鱼给老孙头送去换钱,这只虾留下吧?”綦柏说道。
“也好,这虾也不是常见的,就当留个玩意儿。”
“现在去?”
“走!”
綦柏麻溜的从缸里捞出几条鱼,跟在綦泽后面就走了出去。
等綦英反应过来,哪儿还有人影。
綦泽哥儿俩一路小跑,两双眼不停的扫视着周围,像做贼似的。
老孙头的家连个围墙都没有,一间用泥夯出来的土屋子,光秃秃的立在山窝子里。
早些年他老婆子生二胎,因为难产一个都没保住,只有一个女儿也早早成了家,就剩下他自己守着一间屋子过活。
“我听村里人说,这老孙头在建国之前是个土财主,家里的家伙什儿多着呢。”綦柏说道。
“管好自己就成,别乱嚼舌根子!”綦泽喝道。
小年轻的腿脚利索,不一会儿就到了老孙头的家门前。
“咚咚咚!”綦泽轻轻的敲了敲,里面传出了动静。
“咯吱”一声,门栓开了,一张苍老的无法形容的脸伸了出来,他的一双眼睛浑浊的难以分清眼白和瞳孔。
“孙爷爷。”
“你们是……老綦家的小子吧?”老孙头的声音就像劈开了似的,嘶哑且尖锐。
“对,我是老二綦泽,他是我弟弟綦柏。”綦泽说道。
“进来吧。”老孙头一侧身,让出一块地儿。
綦泽也没客气,大步走了进去,綦柏紧跟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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