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

“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也就那样子，你知道的。出征回来感觉怎样？糖果是不是又没得剩了？”

“不……我们以后出征不会带糖了。”

“啊？难道现在的小孩都不喜欢糖果了吗？”

“不，是这次的发放给了我们一个教训。”

“因为发糖果延误了战机？”

“不。你知道的，士兵们发糖的时候，有些孩子还会给我们回礼。”

“嗯哼？”

“一个小女孩，混在这些孩子中，将一颗拉了弦的手雷送到了那只发放糖果的小队手中。”

“啊……”

“我的朋友，你说，现在的孩子还是喜欢糖果的……对吗？”

打扫战场

硝烟弥散，寒风刺骨。

战士们嬉笑着，正在为全歼敌方的一个小队而庆祝。

中校从战利品中拿起一部手机，随意拨打了一个电话，满面春光地说出了酝酿已久的台词：“您好，反叛军，你们的战友牺牲了。”

电话中传来了声音，战士们竟皆沉默，只听得中校在寒风中轻声回应：“是的，您的儿子牺牲了。”

“我们正在打扫战场，也许他不久后会回家吧。”

回家

背着一个帆布包，手里攥着一张照片，他在满山遍野的废墟中穿行。

钟楼上、屋檐下、桥洞里，茫然地眺望，这满目疮痍的世界。

废机车旁、破砖房内、半截楼梯底，蜷缩着喘气，空气干冷刺鼻。

一颗石子砸在断壁、扔向远方、投入水泊，青金色的波澜归于平静，石子被吞入不可见的淤泥腹中。

在荒野上摔倒，照片飘落，呈现在眼前的，是眼熟的残垣断壁。

坐在残破的床面上，紧抱着帆布包，持于手中的是一破碎的相框。

人止不住地颤抖，泪雨磅礴，嘶哑地发不出声来，只听得断断续续的：

“兄弟……你……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