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一切相，即一切法。

夏天刚吃力地把那门推开一条缝，阳光便倾泄而进。

依旧是晴得透彻的天，只是此时又起了风，夏天透过门缝仰头看天，被风吹起的雪花在半空中乱舞，正午刺眼阳光穿透晶莹的雪花迎面射进来，接着是风夹带着舞蹈的雪花，有些会回转着轻盈落下，有些会披头盖脸地砸在身上。

忽然，夏天被人猛拉向一边几乎摔倒，同时“砰”地一声，她旁边门上一块木板被掀起无数碎屑。

拉夏天的人是明生，粗暴而坚决。要不是曾飞手快扶了一下，夏天肯定会被甩出去摔倒在地。

嗖…嗖…嗖……

一排利箭穿透层层飞舞的雪花直飞而来。

明生的剑真是快，转眼间那些箭便残枝败柳般落在周围，特别又是面对刺眼的阳光。就在另一排箭自阳光最亮的深处飞出之时，明生已经护着曾飞和夏天闪进屋内门的一旁，但门是向外推开的，已经关不上了。

接下来不只是箭，还有子弹的呼啸声，屋内几声惨叫，惊到了整屋人。

“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屋里人四处躲藏并试图找到出口，早已不分敌我。

那敞开的门此时就是地狱之门，有几个绝望而不肯屈服的人想冲出去拼命，但很快就倒在门外的成了尸体。

从外面射进来的羽箭和子弹并不是很急，也许是有的放矢，也许是把玩胜利的果实，也许是节约弹药，总之是不急不缓井然有序。

而雪花、冷风，热汽经门进出，无视发生的一切，似乎属于另一个世界。

后门也同样传出的惨叫声。

有人上到二楼去捣碎因冬天已被封闭的窗子，但也是声声惨叫。

“我们被包围了！！”人们绝望地哀号。

这时，没有人再敢向外面冲，外面的枪声和射箭也停止了，但是从打开着的门窗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有人在向常春楼堆放柴草。

“他们要烧常春楼！”

“他们要赶尽杀绝！”

这时，常春楼正对的对面，好像是从某个民宅里奔出一个人来，是个女人，她疯狂地向这边跑，并歇斯底里地喊：“不能烧啊！不能烧！”

很快，这个女人就跑到了包围圈与常春楼之间的空地上。

“老板娘！”躲在门旁偷着向外看的夏天叫出声来。

那老板娘可能是想去阻止堆放柴草的那些人，但她在离常春楼大门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两声清脆的枪响撕碎了晴朗的天空，老板娘瞬即扑倒在雪地里，还有一句“不能烧啊”的喊声似乎还在轻风碎雪中飘荡，但却越飘越远……

很快，鲜血自老板娘的后背棉衣里浸出来，随之浸红了她身边的白雪并向四周蔓延，像白雪中逐渐盛开的红花，开始还很迅速，慢慢就停止了，又一会，风吹起的雪花盖住了血红，再不多时，那女人的身体也几乎被雪花盖住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天空中太阳更亮，冷却没有减少。

原来，那李将军接到报告，说很多人往常春楼去了，便想那女人很可能又回到了常春楼，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现成且最好的诱饵，于是派人火速去打探。

探子报告果然如此，李将军便下令不要惊扰这些人，只派兵悄悄围住常春楼听候命令，然后又在常春楼外围几处有利的地点派兵据守，围点打援。里面的人不管，冲进去的也不管，只打从外围过来且好打的，不好打的或狡猾的就放进去。

很快，局面就被那李将军控制了，那些散兵游勇和圣临教的人就像飞蛾一样，不顾命地奔向那鲜艳灿烂的火光。

逐渐，外围的人越来越少，而常春楼里外却聚集了一二百人。李将军这才下令合拢。

“只要有人出来，就开枪放箭，格杀勿论，再在常春楼周围堆放柴草。”李将军冷冷地命令。

不多时，门真的开了，一个女子人还没走出来，就先仰面看天，一副重获自由的惬意样。

对，她就是夏天。

李将军本想拦住，想说只有这个女人不能杀，可一排箭已经射了出去。

此时的世界，冷兵器是首选使用的，因为成本低，且还有可能二次甚至是多次回收使用，所以一般都会选择冷兵器首发。

那排箭甚至还没射到位置，那女人已经在门前消失了，等第二排箭射出后，门前已经没人，但随几支箭直射进屋内后传出几声惨叫。

然后就是一场冲锋与送命。

然后就是常春楼老板娘被射杀。

不多时，从开着的门里，伸出一块白布。

李将军示意手下先不要枉动。

一个人举着白布旗走出门来。

那人是夏天。

“如果你想要我，想知道秘密，就放了里面这些人。”夏天大场喊。

“不行，你可以活，里面的人都得死。”李将军也大声喊。

“至少还得有两个人。”夏天又喊道。”

“多一个都不行。”李将军咬牙说。

夏天把手中的白旗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抛向空中。

那白旗在空中翻转了几圈，搅动了正自然下落的雪花和耀眼的阳光，然后落下来，斜插在雪中。

夏天从容地转过身，慢慢走回常春楼。

李将令愣在那里好一会才说：“好样的。”然后又一摆手，从牙缝挤出一个字。“烧。”

很快，常春楼周围燃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