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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残生》十一、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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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声叫,雪夜像被利刀撕裂了一样,恐怖、诡异、心寒。

整队人顿时凝固,只朦胧见其中一个人抱头绝望地惨叫,也就是声音随雪花飘落地的时间,那人便蜷在地上不动了。

“有-埋-伏!”

这声叫绝不是冷静地提醒或是严肃地命令,而是——哭嚎。

顿时,这百十人乱成一团,四散躲逃。

大约半个时辰前,明生就站在离蜷在那里的那人十步远的地方,他最先想的是一个人走到这里,也是路的正中,身体会触动一根银色的细线,一支小箭自左上方的树上射出,角度是与自己高度相同的一个人的头部。

如果这支箭偏了,或是其它什么原因没有射中,那这人或将有所觉察,会本能地向后侧方的路边移动,后面十步内,左侧路旁,另一支箭会射出。

如果是右侧路旁,一根用牛筋绞在一棵小树上的木棍会在人膝盖的高处扫出,关键是木棍上有几颗铁钉。

明生回过头来,如果这三处机关均被逃脱,他想,那这人一定会继续后撤,明生向后行了不到十步。

这个机关一定得让人先经过而不被触动。

对于一个专业猎人来说,尽管大雪里,也不难在四处找到些石块,在树上弄些干树枝。明生将这些石块树枝在路的两侧十步范围内乱放,这些痕迹很快便会被大雪掩盖,前行的人正常情况当然会绕过这些树枝或雪包,但慌乱的人就不一定。

那逃过前几道机关的人定会继续后侧且慌不择路,深一脚浅一脚,难免会上窜下跳,而在一人高出一尺左右处,明生在路两边的树上横拉了几条极细而又坚实的银线,人肉碰触,如刀割剑砍。

在你上窜下跳躲过树枝雪包而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身手灵活时,时间便会凝固于此,因为你已经不可能再思维下去!因为就算人头没有落地,喉咙也已经被割破。

就算有人骑马自南而来,这也便成为第一道鬼门关。

如果在这里依旧还有活路,明生坏笑着想象着那人四处躲逃的路线,又撒下了许多铁蒺藜刺,就算冬天人穿带厚实,但几寸的尖刺也能刺透衣裤鞋袜,更何况还有可能会有人摔倒。

两条路的设置基本一样,并且,所有利器都有毒。

桥上的机关很简单,一根绊绳连桥两边,一人开外,人若摔倒,当然又是被刺。

桥两侧的木栏也被弄松断,掉下桥去也能把人摔个半死,当然,那剩下的几颗铁蒺藜全丢在了这里。

最后一道机关,在桥头两边,靠近小镇的一边,是给不走桥而选择从冰冻河面上过来的人准备的,是几颗手雷,不把人炸死,吓掉剩下的半口气足够。

做完这些,明生搓着手忍不住笑了。

最后欣赏了一下自己那已隐没在雪下的作品和漫天飞雪的夜景,便飞奔回常春楼去了。

在明生消失身影后的雪夜深处,两队几乎同时到达岔路口的残兵,几乎是同时中了相同的招——一支短箭射进了一个人的头。

同时发出的惨叫。

同时的集体凝固。

同时集体慌乱。

同时如同惊弓之鸟。

然后两边同时重演着明生在脑子里已经上演的一幕,不同的是,明生脑子里想的是两个人中的不同的招,而现实中招的是不同的一些人中的不同的招。

招招致命。

两条路上这些人本能地向后侧方退去,左侧路旁,两条路两人中箭,而右侧路旁,两条路上有人被带铁钉的木棍扫倒,并碰撞扑倒了几个人,而此时,也已经有几个人被尖刺刺中,同时向后跑的人踩到乱放着的石头或树枝上被头上的细线不是割破喉就是割伤手臂,又一些人被尖刺刺中。

两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混在一起。

“不要乱!”有人在稳住阵角,虽然是些残兵游勇,但都久经沙场。“此时逃走肯定冻死,不如和他们拼了,过桥就什么都有了。”

“他们玩阴的,和他们拼了,过了桥,什么都是我们的。”

这是两边共同的声音。

接下来是一场混战。

半柱香时间,两百来条人命,大多被埋进雪里,没了声息。

剩下几十人也没了力气厮杀,望着河对岸几个星点的灯火,刀掉了,没子弹的枪扔了,马跑了,我打你一绵拳,我踹你一软脚,与其说是相互推搡着向桥上挤去,不如说是相互搀扶蹒跚前行

过了桥就能活命。

过了桥就有希望重温下暖的感觉。

过了桥就有希望重温热饭热水的滋味。

过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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