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种东西，有时想想是真靠不住。

但女人的直觉却又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理由，小到是男人出轨、大到火车脱轨，一句直觉就涵盖了。陈小小本想骂几句，不过盯两眼，又咽下。

雾草，这萝莉真该死的甜美，骂不出口怎么办。

幽暗中徐婉林突然对江小草耳语句，然后江小草凝重回道，“抱歉啊老师，这个锁，我的超能力破不开，自旋转的旋转力量是和本身质量挂钩的，这个锁，太轻，太结实。”

“我记得旧校舍应该还有别的门。”瘦子插嘴。

“哦？真的？谢了，”江小草惊喜，又想起未曾问过这人名讳，赶紧略带抱歉地，“那个，请问兄弟你……”

“李良。”瘦子话很少。

顿了顿，他环顾四周，沉思道，

“我爸以前是这里上学的，这栋楼应该是他口中的实验楼，算保存比较完整的一栋。小门的话，应该有两个，分别在一楼走廊的两个尽头处。就算锁了，那门不厚，应该生锈挺严重的，小草肯定能踹开。再不济把‘陈巨大’扔过去……”他难得开了个玩笑，俨然和陈小小已经熟络，陈小小当即一个脑瓜崩儿弹过去。

几人会心而笑，彼时，一阵阴风吹过。

更冷了。

怪声又在响，仲锋年掏出手机开始录什么，突然，窗外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飞过，“鬼、鬼！”徐婉林惊叫一声，仲锋年随之猛转，只捕捉到一刹那。

“女人衣服，m号，白色，t恤，洗过。”仲锋年皱眉。

“明明！明明是鬼！肯定！肯定是江小草这个！这个讨厌的！呜呜呜……”徐婉林说着说着，呜咽起来，她好像很怕这些东西。仲锋年走过去，粗暴地在她额头按了按。

“这女人发烧了，不可信，那只是件衣服。”仲锋年道。

江小草沉思几秒，却摇了摇头，“不，我的确触发了什么能力，目前有可能的就是这个，不管老师有没有看错，现在先当是鬼来戒备吧。如果不是鬼，那我触发了什么呢？”

“你这人，自说自话。”仲锋年翻个白眼，继续低头研究地上的脚印。

“你保护好自己，等送你们出去，我再来找木马，放心，我有独特的能力，准能一下子找到。鬼这种东西，吓不到我，比北极熊差远了，跟发.情的蓝鲸更没法比。”江小草又叹。

“……”但仲锋年已不愿回话。

空气平静了一会儿，约莫四分之一刻。但很快，那种妖异的怪声又飘扬起来，像腐烂沙哑的楠木笛子，与爬满铁锈的二胡。徐婉林忽然猛一颤，惊慌指着走廊尽头，四个人的脚步几乎同时顿住，陈小小冷汗流得像脂肪在融化。

在徐婉林指着的地方。

一个女人。

一个白裙子的女人。

漂浮着，一动不动。

“唔。”

仲锋年脚步顿了顿。

但很快，他回头瞄一眼江小草，又瞄一眼胖子，道：

“高的那个，你，捂住老女人眼睛；肥的那个，你，脱裤子，朝鬼走两步。她跑你就追；她不动你就跑；她追，全都赶紧跑。”

“我tm！你怎么不让那颗草脱！”陈小小哭笑不得。

仲锋年翻个白眼，“怕遇到痴女呗，减少无关变量。真是，哪那么多废话，你丫的，给我脱！”说完就去拽陈小小腰带，场面十分混乱。追逃中，仲锋年一头撞上李良的肚子，李良小脸儿一红。

“要不，我脱？”李良沉吟。

陈小小怒吼，“妈的老李你变态啊？还有！死萝莉！非要跟鬼怼？为啥不能换条路！比如往后走！李良不是说了么，两个小门！徐老师都发烧了！你让她看见我的史前巨鹰烧更重咋办？”

“要是背后也有呢？”仲锋年冷笑。

“谁说背后……嘶————”陈小小盯着仲锋年背后，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极度恐惧。

仲锋年缓慢回头。

纤细白影飘过，风嗦嗦鸣叫。

有腿。

不是衣服。

“追上去。”

仲锋年直接快步追赶，须臾间跑出十数步，瘦子李良迈起大长腿，两三秒就给人拎回来。“你疯了！冷静点啊！”他死死抓住仲锋年。

“我去！你们才疯了！把那女人抓住！谁捣鬼的立马真相大白！你们还真信有鬼么？”仲锋年不断挣扎。

“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劲？”江小草突然打个冷颤。

众人都凝滞刹那，随着江小草提醒，他们的确感受到一丝心悸。

江小草环顾周围黑暗，偷偷望了眼走廊远处一动不动的漂浮女人，他缓缓地，低沉地，“这里比外面阴冷，发自心底的那种阴冷，不对劲，而且隐隐声音很奇怪，呜呜呜的，还有，你们有没有觉得，周围气氛，越来越诡异？总有点微妙的小幻觉？”

“你别给我在这儿营造恐怖气氛。”仲锋年白了一眼，“理论上讲，年久失修的大楼，在某些特殊结构下，的确更容易储存湿气冷气，声音，额，声音可能是建筑结构腐化，产生各种小洞穴，风过去就会响，和笛子一个道理。气氛，这个参考群体心理作用，幻觉就是你给你自己的暗示。人吓人吓死人，我踏马算是见识到了。”

“你的这些解释看似有理但过于不严谨，什么结构适合储存冷气？真有这种结构，谁会造这种楼，给住客添堵？建筑结构腐化，真能腐化出一个笛子么？还有最大错漏，群体心理作用，对我是没意义的，这种小场面，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高歌一曲忐忑，但我依旧出现了，这些诡异的小感受。怎么解释？”

仲锋年忍不住抱胸讥讽，“你这人，又自说自话，你怎么知道你自己不怕？看似你很冷静，谁知道你是不是应激反应呢？我说的没道理，难道闹鬼就有道理了么？这周围，哪儿有鬼？”

“小年年、从、从这些诡异上来看……附近、附近应该真有一只……”李良牙齿打颤，戳了戳仲锋年的小肩膀。

——然后就被对方回头一个升龙拳ko。

“妈卖批！现在有没有鬼不知道，但你敢再叫一句小年年，我踏马！我踏马立马把你变鬼！你恶不恶心啊，我一个，我一个……”仲锋年正气急败坏想说什么。突然，徐婉林指着另一边走廊尽头。

“我、我好像看见木马了，那个鹅黄，是木马衣服的颜色……”

“去看看。”

江小草眯眼确认一秒，拔腿便跑。

有股大力突然拉住他的衣角，令他差点一个踉跄，他回头，发现是仲锋年，对方盯着自己。

“有可能是陷阱。”

“不会吧？”江小草迟疑，“这年头鬼这么智能了，还现代化战术……”

“屁的鬼！这里！绝对存在另一个人！刚才那个白衣服的家伙！跑上二楼了！去二楼看看！先抓住她！不然天知道有什么变数！”

话很焦急，江小草沉吟不语，很快，“嗯……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但是，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怎么确定二楼没有陷阱呢？更何况年久失修，高楼层这种，更容易做危险陷阱。”他凝视仲锋年，“当然了，这个解释不了的温度、怪声，我更偏向于，真产生了不好的东西。如果是这种，那上二楼更是找死。”

“你不照样确定不了？你说有鬼，鬼呢？从头到尾只看到装神弄鬼。”仲锋年冷笑。

“那你背后那个是什么？”江小草指着从一开始就漂浮不动的那个白衣“女子”。

仲锋年并不回头，“天知道，”他呸一声，“人？蜡像？人体模型？你去确认一下啊？真想证明，你去确认一下啊！”他使劲激将江小草。

“我tm又不傻！有种你去啊！”

“我踏马也不傻！”

两个不傻的人，就这样，各执一词地大眼儿瞪小眼儿。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突然，“或许我们还有一个传承悠久令人信服的决定方法。”陈小小喃喃了句。

“对，民主投……”眼镜宅推推眼镜。

“猜丁壳。”陈小小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