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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有眼》十七、这生意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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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涌一直在等,这一日已经过去,日子居然能过得这么慢。最近他的时间总是让他感到苦闷和缓慢的。

他是在煎熬吧。

当一个人把日子过得煎熬了,那种滋味确实太不好受。

他在喝酒,酒在他衣襟上已经洒得湿了一大片。

他在等,他近来已经很少注重自己的打扮,他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当一个人过得煎熬的时候,想必是有烦心事了,当一个人非常烦心的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情在乎自己的打扮呢?

他几乎一夜也没有合眼,他想睡,睡醒了,万一听到什么好消息,那样的话,他就不用再这样子苦等了。

可是,越有心事的人就越失眠。失眠的人总是憔悴的。

困意是没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他也是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他也会困。所以他在酒桌上就居然小睡了一会儿。可是一个恶梦却把它惊醒了。梦里他看到了他们的血,他们一个个都死在了杀人王的手里。杀人王神功盖世,出手之处,如果火烧秋草,他们的身体一个个从空中坠落下来,像只被火烧破了的风筝。他们嘴里吐出了最后一口血,血染在他们的胸前,衣服上,他们的剑不想倒下,可是,杀人王却一次次将他们踢得像个皮球一样,他们在他面前死相其惨。

秋风将落叶卷起来,又吹得好生的远,无根的落叶,它哪里还有自主的生命。它们都只能接受秋风的肆虐了。

不!他在梦里长吼一声,他冲向杀人王,他要为兄弟们报仇雪恨,可是,他连对方长什么样也没有看到,他如同看到了一个魔鬼一样,他想看可是怎么样也看不清对方,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他就看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如同火焰遇着油一样,突然吐着恶魔般的长舌头吞噬过来。然后,他连连飞退出去,可是,那要命的火舌头,怎么也甩不掉,然后,他就吐出好大一口的血,血箭至少射了三尺多远。灯光映射下,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光里面,他慢慢走过来,他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铁面具,那人在笑,鄙视的笑,然后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是从远古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说:“你们活得真的不耐烦了。”

他苦笑一声,再拔剑而起,他已做了最后一击,之一击不中,他必死无疑。

他惊鸿一剑,如长虹般贯出,但对方只是轻轻一让,一掌就抓在了他的胸膛里,像把杀猪刀一样切入了他的胸膛,然后他觉得身子冷得出奇,额头的汗珠流下来,胸口冰凉,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血,还有一只手带着黑手套的手,那只手里赫然抓着一颗心脏,心脏兀自还在跳动。那竟是自己的心脏。

然后,他就倒下了,至死也无法相信这一事实。

他冷汗直流,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他全身已被湿透。

这是初春,不是秋季,没有秋风,不是真的,是梦。他四顾,确认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刚才的酒还在,还有吃剩下的菜还没收,残羹冷炙虽然不讨人喜欢,但至少有一点好,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境罢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虽然是湿的,但不是血,是撒了的酒。

他突然想吐,他吐得胃都痛了。

他抹掉吐得难受而落的泪,突然捏紧拳头,心下暗下一誓,不能再喝,不能。为了兄弟,也为了自己。

他踉跄的打开衣柜,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如此作贱自己,他一定要保持清醒。

酒可以麻醉人,也是自我的一种麻痹罢了,酒醒后一切都还是那样。不是吗?

当在这种紧要关头的时候,难道你还要选择自我的一种麻痹吗?那对得起谁?!就连自己都对不起,更不要说对得起别人。

他突然决定了一件事。

不能再等。

他冲出了房间,冲向了马厩,他飞身上了马,黑风扬蹄长鸣,他一个勒马打马,夺势而出,他得追,再晚一点他就会后悔一生。

可是,突然,他面前闪出一个人来。

他赶快勒住黑风,那人却问:“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他答道:“我去找杀人王。”

那人眼睛里放了光,问:“你想通了?”

他答道:“是。”

那人道:“你不是不听我的么,怎么现在不忍心了,你怕你的兄弟一个个死在杀人王面前吗?”

他哼一声道:“我是怕,你难道不怕?”

她明显也怕。要不然,她不会在这一日做了这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因为从青衣门的事,她突然感到情况很不妙。

他们魏家大院虽然声名在外,可是,只是限于一个很小的圈子,这个圈子不是明面上的江湖,而是黑市。

而这些青衣门的人最多不过三流的门派居然也对他们晓得得如数家珍,这件事让她感到后背一凉。

这件事所以她查清楚后,她更感到一种莫名的可怕。

当她刚一回来,就要找魏涌的时候,他正要赶出去。

她庆幸还好自己回来得早了一步,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她不理他这时气愤的心情,只急切地道:“你可以去,但你不是去杀人。”

他怒气未消,他随时准备找机会打马冲过去。到这个时候,没有人比他兄弟的命重要。

他反讥一笑道:“你不是接了这桩生意,我们难道还是去给杀人王道喜祝寿吗?”

魏大姐上前勒住他的马首道:“你下来。”

他并不听。

她又更大声叫了一遍。他还是不动。

她气极败坏的说道:“你是不是恨我,好,你恨我吧,如果你不听我说完,只怕你这一生都永远活在悔恨里。”

他为之一动。

她看他稍微有些缓和了下情绪,盯着他道:“我要你去不是去杀杀人王,而是,把他们四个叫回来,迟一刻也不行。”

他不禁一怔,问:“叫回来?”

她肯定的眼神,点头道:“是的,叫回来,这桩生意我宁愿赔,也不接了。你听懂了没有?”

他还是不敢相信。

她大声反问:“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魏涌还是一肚子怀疑。可是,他不本来就在等这个消息吗,他知道昨天青衣门的事肯定会让大姐意外的,也必然会不会不了了之,只是当真要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夹马肚子,长笑一声道:“我听懂了我听懂了。”

然后他长嘶一声,马儿一声长鸣,飞快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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