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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楚天碧》第十五章:虞城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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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虞城不比京城远,但是一路颠簸过来加之速度较快也是浑身像散了架一般。

陆安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跳下马车。

柳文新中了秀才之后就把家搬到了近邻集市的地方。

而且还建造了方圆几里最气派豪华的府邸,这儿的人没有不知道柳府的,提起柳府都是一通的夸“哎呦,看看柳公子真是贵人呐!考取功名入仕途,以后前途无量啊!”

柳府这么招眼自然找起来就省事多了,顺着前面的平阔大道一直向前走第二个巷子口就到了,眼看着就快见到陆芷柔了,陆安歌的心也放松了些。

突然一阵喜乐之声传来,由远及近,就在不远处一支迎亲的队伍正缓步走在他们的前面,一共两列,一列八个人,吹打奏鸣,乐声喧天,好不热闹,迎亲的人都着红色锦缎衣服就连那华丽的马车上也都系了红丝带。

街上更是人流如织,大多是些百姓在人群中指指点点。

“二姐,你看前面还热闹啊!”陆蓁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见到这等热闹场面自是欣喜。

“这是谁家娶亲呢?场面还不小呢!”林月笙也踮了脚尖伸着脖子张望着。

“你们都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了?”陆安歌提醒道。

“当然不会忘了,陆姐姐,可是前面就到陆大姐家了!就让我们看一会吧!”林月笙有些撒娇道,黑亮的眼睛里都是澄澈和希望。

“有什么好看的!你忘了你答应林伯父和林姐姐什么了?”陆云邵板着脸道。

“我,……”林月笙欲言又止。末了眼睛一转道:“你看这不是就到柳家了吗?说不定我们一会进去看到陆大姐安然无恙的,我们又得赶紧回去告知陆伯父他们,这一来二去的,我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还不能让我看个热闹呀!”林月笙有些委屈地道。

“行了,行了,反正一会儿就能见到大姐了,你们就在这看一会吧!”陆安歌看着林月笙轻轻摇了摇头,果然是个热闹精。

“好!”林月笙和陆蓁异口同声高兴地喊道。

当朝人对婚俗礼仪极为重视,何况刘知府嫁女,那场面自然比一般人还要隆重。

这时前面有两个人在认真的看着迎亲的队伍其中一个人道:“要是我家女儿能有这等好福气该有多好!”

另一个人脸上则是鄙夷的表情“我看你还是别想了!你知道新娘子的来头吗?她可是刘知府的女儿啊!”

“什么?!知府的女儿!你说的莫不是刘维刘知府?!”

“对啊,就是呢”

那人一脸惊讶的表情,后来便恢复如常,“也是,只有像刘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柳公子啊!”

旁边的人一脸赞同的表情。

陆安歌怔了一下,这街上还有第二家姓柳的吗?

她急忙挤到那两人的身边问道:“二位大哥,我想问一下,这街上何时又搬来一家姓柳的?”

那二人听了也愣了一下,其中一人道:“哪还有一个姓柳的?这街上就这一家啊?”

陆安歌越发迷惑,“那,那这今天娶亲的是柳家的柳文新?”

“对啊!不然还能有第二个中秀才的柳公子!”那两人一哂,显得陆安歌没见过世面一样。便不再理她随着人流往前走。

“云邵,你看,陆姐姐比我们还爱看热闹呢!你瞧!她都挤到人前去了!”林月笙笑着喊道。

陆安歌停在原地,方才那两人的话如天空惊雷般让她不知所措,直到被后面的人不耐烦地推了一把,她才意识到,不顾一切地挤出人群,拉起他们跑到到空旷的地方,三人不明所以一脸疑问只跟着往前跑。

“二姐,怎么了?!”陆云邵看着面色苍白的陆安歌。

“你们知道方才娶亲的人是谁吗?”陆安歌咬唇问道。

“不知道啊,这跟我们有关系吗?我们就是看个热闹而已呀”林月笙一头雾水地看着陆安歌。

“刚才娶亲的人是柳文新!!”陆安歌神色冰冷。

“什么?!”

看着他们讶异的表情,陆安歌冷静地道:“怪不得大姐这么多天没有给我们一封书信,原来柳文新是要另结新欢!大姐定是怕我们知道了担心所以才不联系我们!”

“那该怎么办呀!?”陆蓁也慌了神。

“二姐,我们快去救大姐吧!”

“这可恶的柳文新!竟敢抛弃结发妻子!”林月笙义愤填膺道。

“二姐,姐夫他会不会虐待大姐!”

他们都被陆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

“别胡说,大姐夫对大姐那么好,怎么会虐待她呢?”

陆安歌说完这话心中也不免担忧了起来。

“走!我们快去找大姐!”

现在找找到大姐才是最关键的!

等他们赶到柳府时看见府内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宾客满堂。

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贺礼之人,陆安歌倒抽一口冷气,真的是柳文新的府邸!

之前她还存了一点侥幸的心理。现在看着热闹的人群,陆安歌一股怒意在心中翻涌。

她带着他们避开那些人群。

“二姐,我们怎么不进去?!说不定大姐等着我们去救她呢!”陆蓁急急道。

“我们不能这样贸然进去,这样不仅救不了大姐,还会被柳文新发现我们。”

陆安歌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沉着冷静。

陆安歌咬牙切齿道:“柳文新定是怕我们知道他新娶,所以才会隔三差五地往家里送东西,他是想着瞒过今天等他娶了那刘知府的女儿,那时木已成舟我们即使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样!”

“这个柳文新太狡诈了!”陆云邵怒火中烧一拳打在墙上。

“所以大姐她现在可能被送出柳府或者被关起来了!”陆安歌眉头越凝越深。

“二姐,我们回去告诉大哥和爹他们吧!”

“不行,等到爹和大哥他们来到时一切都晚了!”陆安歌眸色凛冽道。

“可是柳府的护卫那么多,我们也不知道大姐在哪啊!”陆蓁一听到陆安歌要去柳府涉险,心中有些害怕。

“哼,我自然会找到大姐的!”陆安歌冷哼一声,她决不能让柳文新的诡计得逞!

“我跟你一起去!陆姐姐!”林月笙毫不畏惧道。

“敢欺负大姐,我今日定要那柳文新好看!”陆云邵脸上都是森冷之气。

陆安歌他们小心翼翼地围着柳府饶了一圈,今日赶来恭贺的人多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陆安歌的目光定在一脸屋子上,柳文新大婚府内皆装饰华丽窗格偏门甚至连后门都贴了那刺眼的大红喜字唯有这一间屋子不仅没有张贴喜字就连个红绸也没挂,这必有文章!

陆安歌刚一探头就看见了几个护卫在巡视,大姐一定在这!

陆安歌心中暗暗断言,用眼神示意他们,悄悄地退到墙角。

“二姐,现在怎么办?”陆云邵压低声音道。

“里面有侍卫把守,我们不能直接冲进去!”陆安歌面色凝重,心中却没了主意。

林月笙抬眼环视四周,眼前一亮,轻声呼喊陆安歌“陆姐姐”顺便指了一下围墙。

陆云邵当即会意,身子一跃,轻轻地趴在围墙上,迅速地扫了一下轻脚落地,“二姐,把守的一共有八个人,他们都只在院子和那间屋子门口来回巡视,我们可以从这越过去!”

“嗯!”陆安歌点头。

“你们先上,我最后!”陆云邵有武功傍身,他做最后一个。

“三姐,你先上吧!”陆云邵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还是让二姐先吧!”陆蓁面色有些发白,后退了几步。

“好!我先!”陆安歌也不等他人答话,就跳上木桩她本身有几分功夫因此不怎么费力就翻了过来,急忙躲到隐蔽处。

“月笙,来吧!”

“好!”林月笙爽快地答道。“不过我有点重啊!”林月笙像起了什么补充道。

陆云邵一脸无奈,“快点!”

陆云邵此刻才知道林月笙说的那句话不是在开玩笑,他和陆蓁两个人使劲往上举他,可是他却悬在半空中无动于衷。

“云邵,陆蓁,你们两个倒是加把劲啊!”被悬在半空中的林月笙脸色涨红也不好受。

陆云邵又试着使劲推了一把,咬牙道:“林月笙,你知不知道自己多重啊!”

“额,不好意思。最近吃的有点多……”林月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林月笙话还没说完,就被下面使出全部力气最后拼一把的陆蓁和陆云邵推了上去。

他俩用劲太猛,林月笙又没有防备,冷不防地被推下去,“啊!”一声痛喊,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啊!不好!”一直躲在角落里等待接应的陆安歌惊呼一声。

院中的侍卫如乌云般聚过来,大喊道:“什么人?!”

围墙外的陆云邵和陆蓁一惊,知道暴露了。

“我,我去找爹和大哥他们!!”陆蓁惊慌地颤抖着转身拔起腿就跑。

“三姐!”陆云邵又气又急地喊道,看到陆蓁头也不回地跑了。

心一横,纵身跃进院中。

那护卫看到陆安歌和陆云邵又是一惊,摆好架势越逼越近,陆安歌扶起倒在地上的林月笙,三人围成一团看着那些护卫。

“现,现在怎么办?……”林月笙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护卫心生惧怕。

“别怕,我们冲出去!”陆云邵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那些人。

“月笙,一会我和云邵把你推出去,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陆安歌对紧紧拉着她衣袖的林月笙道。

“啊,……好,你,你们当心啊!”林月笙无措慌乱地应答着。

突然一拳带着风朝着陆安歌袭来,“二姐小心!”

陆云邵大喝一声,身子跃到他们身后,那些人被冲乱,无暇顾及林月笙,只顾和陆云邵的陆安歌打斗。

呼喊声,呻吟声,东西被砸到地上的声音,乱成一团。

屋子里的人微微蹙眉,睁开酸涩的双眼,有些不适应光线。唇干裂泛白张嘴想说些什么。

陆芷柔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已被绳索紧紧地绑着。

陆芷柔停止了挣扎,心如死灰,泪水如蜿蜒的溪水连绵不绝,柳文新家中清贫,是她一直鼓励她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柳文新几载寒窗苦读,家里都是她一直在支撑,人人都道柳文新如何功成名就却没有人注意到她默默的付出!

本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好光景,没承想,丈夫却一日日对她厌倦最后甚至是打骂!她曾试过逃出去,可是后来被柳文新发现一顿毒打!从此就被关在这昏暗的柴房里。

柳文新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昨天来告诉她,只要今天他娶了那刘知府的女儿后就会放她回陆家,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陆芷柔冷笑一声,死死地盯着柳文新,以前那张清秀文气地脸现在只觉得恶心厌恶,她没有说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心里没有一丝温度,她甚至想到了死。

林月笙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却帮不上什么忙,陆云邵正和那两人打斗,不防身后的一个人被打到在地后看见了身边的一根木棍,操起就往陆云邵身上打去,林月笙大惊,“云邵,小心后面!”

怎奈,场面太过混乱,喧闹嘈杂,陆云邵没有听见,林月笙急中生智,抓起一个箩筐就往那人的头上扣去,那人本发力去打陆云邵没想到眼前一片晕眩,被箩筐紧紧地罩住动弹不得胡乱地挥舞着木棍,好几次险些伤到林月笙,他急忙躲开。

有人把注意力又放到林月笙身上,恶狠狠的眼光盯着林月笙就向他走来,林月笙顿觉不妙,高喊:“云邵!快救我!”

陆安歌和陆云邵已和他们缠斗多时,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云邵,我想办法冲进屋子!你先缠着他们!”

“好!”陆云邵把他们引到远离柴房的地方。

陆安歌趁机冲了进去,‘砰’的一声陆安歌破门而入,看到地上那病弱无力的陆芷柔,陆安歌大惊,“大姐!”

陆芷柔有些吃惊,待看清来人时身子一振,嘶哑的声音费力道:“安歌?你怎么在这里!”

“大姐!”陆安歌疾步走到她跟前,看着眼前孤苦瘦弱的陆芷柔,骇然失色。

“大姐,我带你走!我们走!”陆安歌抹了一下泪水,去搀扶地上的陆芷柔。

就在护卫都被陆云邵引到一旁时,有个人反应过来,急忙朝柴屋奔去,眼神一抖,看见陆安歌已搀扶陆芷柔出来,冲上去想阻拦。

林月笙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眼看着他要上去去抢陆芷柔,林月笙心一横,抓起木棍朝那人后脑勺砸去,那人晃悠悠地倒在地上,林月笙有些惊吓,结巴道:“不,不好意思啊!打的有点重”说完便躲瘟疫一样绕过他的身子去搀扶陆芷柔。

那帮护卫和陆云邵打的正酣,全然没有注意到陆安歌他们已经走出了门。

陆云邵余光看到他们已经安全,当下不再缠斗,疾步飞奔到院子门口,快速地关上院门,眼疾手快地用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横在门环上,那些护卫虽过去追赶但还是被关在园内,狠狠地拍着门,使劲地拉,却怎么也拉不动。

陆云邵冷笑一声,去追陆安歌他们。

陆安歌找到了马车,周伯见状急忙上前帮忙,把陆芷柔扶上马车。

陆安歌却转身向柳府走去。

“二姐,你干什么去?”陆云邵急道。

“我绝不能让那柳文新得逞!我要去搞砸他的婚宴!”

陆安歌刚才看见陆芷柔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陆芷柔,怒火中烧。

“可是陆伯父说不让我们轻举妄动啊!而且一会柳府的人就追过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林月笙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些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就这么走了!”陆安歌一昂头,眼神一凛,继续道:“你们先送大姐回家!我要去找那柳文新算账去!”

“二姐!你别冲动!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陆云邵生怕陆安歌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急忙拦住陆安歌。

“哼!在等一会,那柳文新就要抱得美人归了!他敢如此欺负大姐,我绝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二姐!”陆云邵见拦不住陆安歌,隐约又听见一阵嘈杂声怕是那些护卫已经追来了!

“月笙!你们先走!快把大姐送到陆家!”

“云邵,你不走吗?那些人快追来了啊!还有陆姐姐她怎么又回去了?!”林月笙听见嘈杂声心中又急又怕。

“你们先走,我去找二姐!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陆云邵毅然道。

“那我也不走了!我们一起保护陆姐姐!”

“不,月笙,你要走!我和二姐有武功,我们可以自保!你留在这我们还得保护你!所以你赶紧回去!把大姐送回家,再去找我爹和大哥!一定要快!”林月笙思索了一下,觉得回去搬救兵也刻不容缓,就点头道:“好!我快去快回!你们要小心!”

“嗯!”陆云邵重重地点头,转身去追陆安歌。

“周伯,我们走!”骏马疾驰,片刻就远离了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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