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头，这件事我们？”

周雄考虑着继续查下去的后果，沉吟不语。要查赵启明，可没那么简单。他已经不是那个做事毫无顾忌的莽撞人了，在刑侦科这么多年，对于分局内复杂的关系，也了解了很多。警局内处处都是眼睛，如果自己查的不够小心，稍有不慎，他就可能被有心人发现。如果传到赵启明那里，后果就是被彻底孤立，接着边缘化，最后脱下这身警服。

而如果传到别人的耳中，他又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当枪使。到时就算赵启明倒了，他也不会落下一句好话。反而会惹得新上司顾忌，最后还是走人的结果。

周雄在心底思量了一番后，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小杨问道：“小子，怕丢饭碗吗？”

小杨愣了愣，犹豫了一下，一件凶杀案怎么还跟自己的饭碗扯上关系了？难道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什么其它的？

周雄盯着小杨看了看，忽然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会有顾忌也是正常，你还年轻，也很聪明，以后在刑侦科还有很大的发展前途。”

“头，我……”小杨张张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周雄看穿了。

周雄呵呵一笑，“别在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坚持。你毕竟还年轻，在乎自己的前途也是正常的。而且你能进刑侦科，也着实不容易。但我们身为警察，要有所为有所不不为，记住做事要对得起肩上的警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瞥了眼张小顺被带走的方向，挑了下眉角说道：“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吧，不过我还是要你帮个忙，你不是跟档案室的小赵很熟悉吗，去帮我查一下这个张小顺的档案。”

小杨皱了皱眉头，点点头答应了。看着离开的周雄，他忍不住问道：“头，你去哪？”

周雄转过头一笑，“我溜达溜达去，你不用管我，去帮我调档案吧。”

望着周雄离去的方向，小杨欲言又止。那边是通向第一审讯室的，难道头是要去……

第一审讯室。

张小顺被按坐在审讯椅上，戴上了手铐脚铐，犹如重刑犯。

审讯室旁边的屋子中，赵启明透过玻璃墙看着张小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伸手关闭了审讯室中的录音及录像系统后，关了灯，走了出去。

“科长！”

“赵科长。”

赵启明摆摆手，淡然一笑道：“你们能把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抓住，没让他逃脱，非常不错。”

“赵科长，这是我们的职责。”众警察谦虚的回道。

曹秘书哭丧着脸凑了上来，“科长，这个人居然敢在警局里打我，简直是目无法纪！”

赵启明哦了一声，“这个狂徒居然如此嚣张！哼，等我审问他后，一定数罪并罚！”说着，他对曹秘书使了个眼色。

曹秘书心领神会道：“好了，都出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科长准备亲自审问罪犯，别在这碍事。”

一群警察答应了一声，出了审讯室。

曹秘书向审讯室外望了一会儿，直到确认人都离开后，他才将审讯室门关上。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收起了那份趋炎附势的讨好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明的神色。

“科长，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赵启明接过曹秘书手中的u盘，坐到了审讯桌前，插在了电脑上。鼠标点动，看着已经打好的笔录，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去吧，你也出去看着点，别让人靠近这里。”说完，他点击了下打印。

曹秘书点点头，开门走了出去。可刚关上门，他便听到旁边好像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关门声，他疑惑的望了眼旁边的房门，谨慎的走了过去。

啪！

灯光亮起，曹秘书打量了下屋内，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听错了？他皱了下眉，猛的看向门后。还是没人。重新关了灯，他走了出去。

在房门关上后，一个人影从上方落了下来，在黑暗中轻轻走到玻璃墙前，目光望向审讯室内……

随着打印机的声响，几张笔录被赵启明拿在手中。此时审讯室中只剩下他和张小顺二人，他终于不再掩饰，眼中流露出快意的神色。

“张小顺，你认罪吗？”

张小顺笑笑道：“认罪？你不是都已经为我编排好了吗？还需要我认什么？”他可不傻，刚才打印出来的很显然就是笔录。这还没问过什么呢，笔录都写满了几张纸，估计赵启明早就编好罪名，就等着抓他进来签字画押了。

赵启明走到张小顺面前，拿起一张身份证瞧了瞧，啧啧的说道：“还真是退役了？没想到进了战鹰也能退役，看来你混的不怎么样啊！”接着他将笔录放下，俯下身阴冷的说道：“张小顺，如果今天你还是现役，我可能还要顾忌一些。不过现在嘛……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如果你乖乖的签字画押，我还可以说你是自首，到时法官念你自首，也许会量刑不至于判处死刑。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里，我有一万种方法弄死你！”

张小顺眉头一皱，对于赵启明的威胁，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这个赵启明居然知道自己进过战鹰？这就让他不得不搞清楚赵启明的身份了，于是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哈哈！你居然不记得我了？”赵启明的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将张小顺一口吞下去。不过看着此时张小顺那任他宰割的模样，他又快意的笑了。

“知道吗！当我从新兵营离开，被迫转业的时候，最盼望的就是你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

“新兵营？”张小顺的脑海中出现了几个在新兵营有过冲突的人影，可跟眼前的赵启明对比后，全都对不上号啊！等等，赵启明说转业？

张小顺想到了他在新兵营时唯一得罪过的一个军官，那个排长。记得张师兄好像说过，那个排长是什么赵家的人，难道就是这个赵启明？没记错的话，张师兄还说过让这个赵启明动动，结果这个动动，就是赶出部队转业？

可不对呀！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暴打赵启明的是张飞，自己不过就是踹了一脚而已。而把赵启明赶出部队的也是张飞，这冤有头债有主，要恨的话，赵启明也该恨张飞啊，为毛恨他？

张小顺有种为张飞背锅了的赶脚，而且这个锅还背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