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借书证（2）

一张借书卡让胡雪岩走向了不同的人生，捧着新借出的5本书，丁白菘羡慕的眼光几乎化成了实质。

“真是傻人有傻福！”丁白菘嘴上说着，眼睛不自觉的飘到胡雪岩的手上。

胡雪岩呵呵傻笑了两声，附到丁白菘耳边说，“专程给帮你借了本医书。”

丁白菘的父亲是个坐堂大夫，家学渊源，丁白菘对医术是十分感兴趣的，胡雪岩特意挑了一本和医术相关的。

丁白菘听了过来喜笑颜开，捅了一肘子胡雪岩，“够哥们。”

二人声音颇大，引来一个小太监的瞪视慌忙收了声回道阅览室坐下，胡雪岩将医书悄悄塞给丁白菘。

丁白菘收了书，也不敢和旁人说回到家中打开书一看大惊失色，匆匆合上书，眼前浮现出一个蜷缩的婴孩，剖腹取子，这不是邪道是什么？

可好奇心已然被挑起，他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下门窗，确认无人后才回到案前翻开了书。

麦客老铁头带着本村一起出去的麦客满怀希望的种下麦种，他的浑家尤不信的反复问，“当家的，这麦种当真能长那么高？”

老铁头没好气的瞅了自家婆娘一眼，抹了抹嘴巴仿佛回想起在荒地农庄吃的大肥肉，他可是吃过太子爷赏的饭，勉强算是吃过‘御膳’了。

“死婆娘话忒多，自家爷们都不信，你就等着明年**白面馍。”老铁头砸吧砸吧嘴。

他浑家显然还是有些不信的，双手在衣襟上搓了搓，“家里的娃子能黑馍吃到饱我就满足了。”

老铁头对自家婆娘彻底放弃了，说了多少遍这种麦的产量，她就是不信，他能怎么办？

不说是他浑家，村里除了他们几个真正见过太子麦产量的有几个能够信？

与此同时，远在苏州的知府曹凤也看着太子麦的种子发愁，通过幕僚的现身说法，加上京中同僚的来信他是相信太子麦的产量的。甚至，他心中还有种野望，一片荒地就能亩产2000斤，他挑出的苏州上好的熟地还不产量更高。

苏州的地肯定比别处要肥沃，他曹凤也会因为高产的太子麦留名青史。

为此，太子麦种还没影子的时候他就专程挑选好了土地，派遣苏州最会种田的老农备好了。

可哪里想到唐寅如此给力，他苏州收到的麦种是别处收到的3倍之多，这还是皇上没给苏州麦种的情况。

这一下子让曹凤倍感压力，坐蜡一般，底下的知县毕竟是文人，又属他统属，七个知县倒还算文雅，顶破天就是赖着不走。可苏州卫所的唐千户可就不管这些了。

文官地位是高，可让唐千户因此不作为那就太小看他了。这位世袭的千户用实际行动告诉曹凤什么叫兵不厌诈，一面在他面前装可怜拖住他，一面派人偷了仓库，等他发现时一半的粮种已经被唐千户偷梁换柱。

“大恩不言谢，大人且等明年丰收的好消息，卑职先行告辞。”唐千户语气诚恳，说完立刻闪人。

操！

好涵养的曹凤也忍不住的骂了一声，看看身后眼巴巴的七个县令，无力的摆摆手，“除了我要留下的，余下的你们自己分了吧！”

嗖地一声，七名县令冲向了仓库，这时候就该学唐千户，谁还讲什么体统不体统？

唐寅尚且不知道曹凤的事，此刻他跑到了荒地皇庄见到文徵明，手舞足蹈，“太子和太子妃在京城开了一间皇家图书馆，夜晚灯光如昼，不如你我二人改日去看看？”

眼看科考在即，唐寅反而还有心思四处游乐让文徵明十分看不过眼，苦劝道，“就算对科考有十足的把握你好歹也作出刻苦的样子，否则难免有人嫉妒，日后恐生事端。”

唐寅满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还不了解我，与其那样还不如不考。”

文徵明又劝了几句见唐寅油盐不进，只好说道，“你既然心意已决，莫要在人前说大话。”

唐寅眼一吊，笑道，“晚啦！我已放出今朝状元定在我手的话了。”

文徵明大吃一惊，指着唐寅直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二人正说着话，庄头带着一名宦官进来了，“文先生，太子妃令我送一张借书卡与您。”

接过星空蓝借书卡，文徵明好奇地看着上面金灿灿的荧光色写的名字以及丙级借书卡几个字，待要细问已被唐寅一把夺走。

“凭这东西就能进去看书？”

来人立刻解释，“进皇家图书馆看书不需要借书卡，只要是大明人即可。不过如果要借书出馆就需要借书卡了，另外，图书馆分甲乙丙丁等级别书室。”

唐寅反复看了几遍，兴趣索然，“原来没我的份啊！”

来人问道，“请问可是唐公子？”

唐寅点头称是，来人又递来了一张星空蓝的丁级借书卡。

有了借书卡，唐寅立刻拉着文徵明赶往京城的皇家图书馆，京城许多读书人早就很心水图书馆的灯光了。

在唐寅二人往图书馆赶的同时，一名身着绸缎、头顶双丫髻的大丫鬟一眼透过图书馆透明的玻璃看到里面的书籍。

“嗯，这么多书肯定有小姐没看过的。”小丫鬟碧华高兴地提起裙角进了图书馆，因夏东元反复交代图书馆面向所有大明人，守门的小太监虽然在看到碧华女子身份时下意识的想要拦住，但还是控制住了，只看了一眼碧华衣服上的标志就撇开眼不再询问了。

碧华身上还绣着平乡候府的标志，老平乡候殒身土木堡之役，现在的平乡候镇守两广有功，获世劵。这样的人家即使是仆役丫鬟也是身家干净的，所以小太监并未上前查询。

作为候府小姐的贴身大丫鬟，碧华也是知书识字的，很快就挑出了几本她家小姐没看过的书到柜台跟前，“多少钱？”

她心里估量了一番，觉得即便将小姐买胭脂首饰的钱全部拿来买书也不会被怪罪，遂底气十足。

她身上揣着30两的银票，足够买这些书了。

柜台后的小太监怔了怔，笑道，“这位大姐，我们皇家图书馆的书只借不卖。”

碧华愣住了，指着柜上的书道，“不管多少钱我都出了，没道理平乡候府买不起几本书反而要借。”

小太监哭笑不得，指着厅中的小黑板和墙上挂着的图书馆规章制度，“大姐请看这两处，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