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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病的不轻》第十三章 重见殿金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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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脑门一热,差一点就冲下去,给许久没见的江锦瑟一个拥抱。

曾以为被遗忘的前世的种种,一下子就汹涌而来。

前世,江锦瑟对她的心思,她是知晓的,可是前世她身为太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他的情意,那也是她一直以来的痛苦。

后来城破,江锦瑟带兵誓死反抗,给她逃走的机会,可她不能逃走,不管是为了信仰,还是为了他…

她跳城楼的时候,江锦瑟身后只剩下三十多人,手中还拿着一柄巨大的弓箭,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若不是她留下遗书,让江锦瑟好好活下去,只怕,他会顽抗到最后。

死去了一遭,再次见到故人,沈砚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五味陈杂,压的她心里难受的厉害。

她强忍着迫切想见江锦瑟的冲动,掀开马车上的小窗,隔着万丈阳光,远远地看着江锦瑟。

只是一年未见,他就比以前老成了太多,眼睛里透露着的,再也不是当年那般清澈,而是一种世家子弟的深沉。

他沉沉开口,却是对自己的人说的话:“让开道路,让原二公子先行。”

变了,真的变了。

沈砚立刻放下马车上的帘子,双手紧握在一起,当年的江锦瑟意气风发,锐不可当,可现在也被磨练的,只剩下老成的沉稳。

她的心脏忽然有点疼痛,好一会儿,直到队伍离江家队伍很远,她才堪堪的回过神来。

进宫面圣的路很长,这条路曾经沈砚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可从没有一次,有这般的心情沉重。

曾经走过去,万人对她瑟瑟发抖,恭敬敬仰,而这次,她沈砚活在另一个躯壳里,开始担忧自己这次进宫的生死好坏。

走过长长的宫道,内侍领她到了一处之前安放秀女的宫殿,在这里面,还有十几个跟她一样的道士、僧侣。

沈砚走得脚都发麻了,刚想坐下喝口水,可没想到,还没等她迈步走向那椅子,内侍却开了口:“今天圣上召见,为小皇子祈福,你们都长点儿心,哪怕不能留下来,也不要犯了圣上的忌讳,惹来杀身之祸,明白吗?”

这内侍倒是个心好的,以往的沈砚,在宫内见识过太多的勾心斗角,从没见过这么善解人意的内侍,虽然他的话有些粗糙。

于是,沈砚跟在最后,又开始了面见圣上的脚步,只是她有些唏嘘,不是说司重后宫无妃吗?怎么冒出来一个小皇子?

沈砚百思不得其解,可还是专心致志的解着,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发麻的脚到底有多么的痛苦。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大殿内,金晃晃的光芒十分耀眼。

沈砚下意识的抬起头,曾经有三年的时光,自己坐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垂帘听政,曾经有三年的时光,自己辅佐表哥留下的唯一血脉…

只可惜,自己无力护表哥那唯一血脉的周全,城破的时候,那孩子就被杀了。

看到自己熟悉的一切,沈砚内心感慨不止,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回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是这冥冥之中,又是什么力量,将她重新推到了这个地方。

就在沈砚胡思乱想之时,她身边的僧道被一一叫了出去,很快就剩她一个人了。

“慧清道长。”侍终于叫道了沈砚:“皇上宣您觐见呢。”

走神中的沈砚立刻回过神,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对侍道:“有劳了。”

那侍笑眯眯的,看着她的身影,竟觉得有些清奇。

沈砚低眉顺眼的往里走,司重独自一人坐在案后批折子,身边也没有想象中的大臣,看来这厮真是专权。

听见她进去之后,司重这才将眼睛抬起来,那目光带着审视,并没有开口搭理她。

时隔一年,再次见到司重,沈砚有些恍然,较之当年,他真的改变了太多。

沈砚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三拜九叩,行君臣大礼。

“贫道慧清,参见皇上。”

司重却不说话,直管直勾勾的看着沈砚,那眼神锐利无比,好似要将她身上看出来个窟窿。

司重不理她,她就自觉的坐在腿上,安静等待。

重生之后,这身子骨出奇的弱,加上最近舟车劳顿,沈砚稍微走两步,就会气喘吁吁,更别提在这里跪那么长时间了。

只觉得腿脚都持续发麻,也不知道司重是怎么了,如此盯着她看干什么,难不成她脸上有一朵花儿?

嘴巴先于思想行动,等她意识到不对,已经脱口而出了那句:“皇上这么盯着贫道干甚,贫道脸上可是有朵花儿?”

话音一落沈砚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如今自己已经不是位高权重的太后,说话做事必然要先过过脑子。

前世那些耀武扬威肆无忌惮的事情,今生都不能做,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重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大不敬的话而动怒,终于是回过神来,淡淡的开了嗓子:“给慧清道长赐坐。”

沈砚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这个人畜大师兄,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她连忙谢过,恨不得长在那个舒服的板凳上,再也不站起来。

“道长请抬起头来,不用拘束。”司重和颜悦色的道,跟方才直勾勾盯着人的那副模样全然不同。

沈砚这才抬头,发现首座不远处站着几位宫人,怪不得自己方才没有瞧见人,原来是被纱帘挡住了。

司重目光仍旧是不离她:“朕已经听闻关于清光寺的事情,道长节哀顺变,切莫因此伤神。”

跟原家的人待了这么多天,沈砚一眼就看出来,司重这是在跟她寒暄,寒暄过后才会切入正题。

沈砚料想得道高人都不会在意自身生死,便故作超脱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生在世,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对于贫道来说,师兄弟们不过是先一步步入极乐罢了。”

司重听完这一席话,神色变了变,有些古怪,那神情就像是看见了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好似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很不正常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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