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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天》第十二章 比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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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大家看着龙老问道,声音很轻柔,就算是朝歌也看得出来,她是很尊敬龙老的。

“昔年太祖武打江山,文功治国,老不死倚老卖老,那就‘文斗武攻’,太祖虽戏言,但却着实考验

人真本事。小姑娘说,你看如何?”

龙老点点头,朝歌忽然发现,这时候的龙老,竟然又是完全一番面貌。他神色肃然,目光炯炯有神,

无一不是透露着一股自信,像是一柄绝世利刃藏在鞘中,含而不发一般。

便是连本来看了他都想笑的酒糟鼻,此时都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前辈谦让了,晚辈斗胆说一下。”

墨大家凝眉思忖,随后眼观鼻鼻观心说道:“晚辈听闻昔年龙前辈和苏前辈两人联手,摆下琴、棋、

诗、书、画、骑、射北斗局,共战朔国、陶风求亲使者,让我尤箬公主免了远嫁异国他乡之苦,此事已是

若干年前的事,如今却仍为佳话。既如此,不如——就以琴棋诗书画五局,谁先赢三局者便为嬴家。”

话毕,眼朝四周看去:“诸位以为如何?”

她这么一说,周围人都是连连竖起大拇指称赞,朝歌见苏步文眼睛一亮,嘴角流出一丝戏谑。

再看龙老,发现他正眉头紧皱。

“这怎么回事?”朝歌刚才清楚看到,这墨大家在说这话的时候,龙老眼睛中的不自然,连手都抖了

一下。

“当年老头子和这小子的爷爷苏西丰主持北斗局,老头子主持棋、骑、射三局,苏西丰主持琴、诗、

书、画四局,我三局全胜,苏西丰赢了两局,这才是打败两国。老头子赢得不容易,苏西丰赢得也艰难,

但是那老家伙在那上面的造诣,绝对比老头子要高很多,老头子虽会却不精……”

这时候,龙老的声音传到朝歌耳朵。

朝歌一惊,这要是说出来,岂不是落人笑柄?他这一抬头,就发现龙老胡须掩盖下的嘴唇,只是动了

几下,周围人却无丝毫反应。

“此乃聚音成束,唯独你听得到,旁人是听不到的,只要你到了中阳之境便可。”

龙老声音再次传来,朝歌顿时明白,心中却对这方法大感好奇起来,同时也对提升自己更为渴望,看

来要想进入沧海楼这苏步文死横在其中肯定不行,那这次可是非赢不可了。

可现在局面,龙老的情形在他看来,如何乐观得了?

“哈哈,人说墨大家为人公正,今日一语果真如此,让我苏步文钦佩无比。”这时苏步文高笑两声。

凭朝歌猜测感觉,当年事内幕,这苏步文肯定也听他父亲或者爷爷说过,这样一来,无疑是知道龙老

软肋的。朝歌也隐约明白,这苏步文为什么要针对龙老了。

可能是当年龙老抢了那个苏西丰的风头……

“龙前辈……”笑完之后,苏步文抱拳对着龙老拱了拱手,然后嘴角哼笑一下,样子恭敬,可是朝歌

看见他的眼里面,分明是想看好戏的样子。

“嗯?”龙老侧着身子,没看他。

“姑且算你是龙前辈,晚辈认输——”他说到这里,那个“输”字拖得很长,很明确,这让所有人都

是脸色诧异起来,就连那个不知何时回来的黑衣青年闻人鼎,都脸色聚变起来。

这姓苏的打得什么主意?

“哼!”

就在所有人包括墨大家和那小丫头都在疑惑时,一声冷哼徒然响起。

所有人看去,原来是龙老。

“有屁快放,别学你爷爷,你还没这个分量!”龙老好像早知道他想干嘛一样,直接冷脸相对。

“呵呵,晚辈的确认输,不过……五局之中,晚辈自觉棋力不啻,所以也就认输这么一局。”苏步文

说完,打开扇子侧脸对着众人。

未战先认输,在战场上是没骨气,是没胆量,这要被笑话的,更不是祥兆。

但朝歌一听,顿时心凉了半截,这明显是想痛打龙老软肋啊。

打不过认输,可接下来连赢,这要是说出去,就是后辈让了一局,前辈都能输成这样,不是徒惹笑话

那么简单,而是打脸,**裸的打脸。

“这姓苏的当真可恶!”朝歌冷冷地扫了一眼苏步文,旋即不再去看。

“那就开始吧。”龙老最后微微摇头,豪声道。

这么一说,轮到这苏步文惊讶起来。

“龙老……”朝歌拉住他,目露担忧。

“老头子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娃儿,知道你看出了些什么,但是咱们不能底气上输给这小子,况且,船

到桥头自然直,老头子虽不擅长,却也不是不会,走一步看一步吧。”龙老用传音术对朝歌道。

朝歌点了点头,是看也是学,父亲说过,没被害过怎知人心险恶,没被救过怎知人心良善?

“那就开……”

墨大家就要宣布开始,这苏步文忽然手一扬,直接打断,朝歌眉头皱起来,弄不懂这家伙到底要干什

么。

“慢——为了公正起见,晚辈有个提议。”

苏步文说到此处,眼睛一扫堂内众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如就定为三局,诗书画合二为一,为

一局。弹琴弄箫这音律为一局。”

“这样一来,岂不是只有两局了,那还有一局呢?”有人问到。

“还有一局?还有一局我已经输了啊,呵呵。”苏步文自信满满道,说是自己输,眸中却明显笑看着

龙老。

至于朝歌,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要是诗书画合为一局,这当是如何?”墨大家眉头微皱,询问道。

“我和龙老先生各画一幅,然后互相题诗。”

“这样……”周围又泛起悉悉索索声响,朝歌一听,周围人都在讨论这个东西的公平。

“如此的确公平许多,那第一局就以音律为开端吧。”墨大家颔首,随即宣布了比赛开始。

“这局老夫认输。”比赛刚开始,龙老就朗声说道。

这么一说,顿时引来了周围无数讽笑声,但是龙老却道:“你一个小辈让我一个老辈,这实在有点过

了,老夫还没老到那样程度,不如咱们就一局定胜负。”

龙老说完,再次用传音术对朝歌道:“老头子根本不会弹琴奏乐,这局铁定输了,不如现在这样,还

输得光彩点。”

“好!”

背对着朝歌和龙老走到桌边的苏步文一打开折扇,扇了两下道了句:“承让了。”然后直接对墨大家

说道:“那就有劳墨大家,直接开始第三局吧。”

“也只能如此了。”墨大家点点头,对众人说道,第三局开始,一炷香时间为限。

这苏步文就走到了自己桌前,示意一旁闻人鼎磨墨,而他提起袖子拿起一支笔,向朝歌处轻笑一声,

开始埋头作画了起来。而朝歌和龙老站在长桌前,看着长桌上洁白的宣纸,大小一套十二支狼毫羊毫,还

有青黑色砚台和一些颜料,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对面桌子后传来了议论声。

“这淡墨点点,染就满目苍白,若这满是大雪的夜,状元难道要画风雪归人否?”

“非也,兄台你看,这雪虽然大部分朝一边吹去,大小不一却又极其自然。你再看,这有些雪却是堆

积起来,看起来有可能是要画一幅雪景图。”

“今日得见苏状元出手,果真令我大开眼界,这寥寥两笔重墨下去,本以为是梅干或石头,却未想到

是辆马车!”

“不止,你们看这落笔,看似千钧之力,好像连桌子都要被戳穿,却行云流水,每一笔、嘶……这人

竟是要活了!不得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不得啊……”

朝歌听着,再看看他们那些人表情,不似作假,心中一顿,这下难了。

他转头看向龙老,发现他闭目而立。

“娃儿,磨墨。”龙老说道。

“好!”

磨墨这种事对朝歌来讲,以前经常干,那时候父亲在写诗,娘亲在一旁,他就边磨墨边看着。

砚台里面倒上清水,手端平,作画圆在磨着,快好的时候,已经半柱香时间过去了。

正要提醒龙老,却见他端起砚台,朝着宣纸上泼了过去,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娃儿你看好了,老头

子这叫泼墨。其难度极高,对墨汁走向掌控力和表现自然,皆为关键。最重要的是不能用笔。咱无笔胜有

笔,剑走偏锋,要是用得好,老头子也未必会输。老头子如今也只能靠着修炼血气带来的功底作画了,在

这文斗武攻中并非是作弊。”

所谓“文斗武攻”朝歌也知道些。

两者比试,不限定要求,只要不互相身体攻击,可凭借各种手段。文斗向来是君子都,这样比赛规则

,实际上已不属于真正的文斗。

龙老用传音术说这话时,朝歌只见他稳稳扣着砚台的手微微一抖,一缕墨汁像是长了眼睛,从砚台里

面射出,投在宣纸之上,哗啦一声,在宣纸上留下一条粗糙无比的墨痕。

很快他端砚的手又抖几下,墨汁条条尽出,扑在宣纸上,啪啦四溅起来。

一时间整张宣纸被弄得一塌糊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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