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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梦若千年》第十五章 步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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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战鼓万夫莫开

看着夜空里那轮月亮,砍柴人沉默了。风老回天启救援,剑痴拼得重伤才让枯雪三日中无法出手。

明日一但联军攻城,此时的秦杨关,谁可挡。

这,他醉了,多年来第一次喝醉,在蛮荒中醉便意味着死亡,但他今夜却醉了。

清醒过后,饥饿的感觉瞬间占据他的身心,空荡荡的肠胃就像是书院后山崖洞口的天地元气,不停挤压折磨着他。

通过清晰而可怕的饥饿感,他确认自己已经醉了很久,难怪身体虚弱的厉害。然而他在成墙醒来之时。

秦杨关下全部是蛮慌的精锐骑兵!

看着那处黑压压的画面,至少有数千骑之众!

以他敏锐的目力,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几辆马车上镶嵌的金银珠宝,还能看到车厢里那几块由精钢铸成的圆盘,那些圆盘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线条。

每辆马车上,都站着几名全身披甲的草原强者,之所以能够确认那些蛮人是草原强者,因为他们身上的甲不是皮甲,而是草原上极为罕见的金属重甲!

这些草原强者,并不是真正的主角。

他们只是负命保护圆盘,以及使用圆盘的人。

每辆马车上都坐着位枯瘦的老人,其中三位老人穿着明亮的王庭贵族服饰,颈间套着用人骨磨成的项链,唯独最后方那辆马车上的老人穿着普通寻常的草原服装,身上也有什么特别的装饰。

“蛮荒祭天者!”

砍柴人看着这幕画面,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没有在战场上面见过草原王庭的大祭司,但却听多了马将军和其余军官对这些人的形容。

秦杨关已经被围多日,城里的气氛很是低落压抑。

此时关中还有一万天启铁骑,四千天启劲旅战将。

砍柴人怒了,看着当年蛮荒中的猎物,如今自己却让曾经的猎物围剿,抽出长刀,高高的城墙上一跃动而下。

这时候还没有落到地上。

还在空中,下落一段距离,便会伸出手,在坚硬的石墙上轻轻一摁,下落之势顿缓,此时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飘舞的花,却又更像出闸的猛虎。

陛下辞世后,皇后的衣着一直很素淡,所以这是一朵素净的花。

他的双脚终于落到了地面上,武者袍渐渐飘落。

秦杨关的地面很松软,就像是沼泽。

军靴缓缓向下陷落。

鞋边的草根也在随之陷落。

他向远处的蛮荒骑兵走去,神情宁静,仿佛是要检阅天启的骑兵。

…………

此时他突然转身对城墙上的将士喝道:“备酒,上菜,奏乐。斩敌将。”话音落,如猛虎。

蛮荒铁骑也开始了凶猛的冲锋,秦杨关上的战鼓响起,如震天的神曲般鼓舞着,面对千万铁骑的男人。

“天启之魂,祈战死!”男人大喝,面对几千铁骑势如破竹。

然而此时

秦杨关草原苍茫的天空之下,长草依依,两个老人并骑南望。

遥远的地平线上,是一座雄伟的大城。“前方就是北都城了,草原人共同的故乡,天地的中央。很快,那里就是王的了。”

“小蛮,你叫我什么?”

“王。蛮族圣王之后,除了祭祀的后代外,最高贵的卡萨诺王下,又有什么人能坐上草原王的宝座?”

“可是,你看见。在战场上厮杀的勇士嘛?几年前,我们蛮人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但都会尊称他一声砍柴人!”

战场上

男人只是这样冷静地砍着,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不存在,那些蛮荒的大军、神国的骑士、残存的败军都只是铜镜后的映像一般。

“联盟的大军不是为了杀戮而来,而是为了传播信仰。可是问问你们,你们是神的子民在你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神的祝福。却从来不知信仰神的光辉!”冲锋的联军,满满的越来越多,从蛮族到神国骑士。

而男人却依然一个人这样阻挡,他在等........在等那个人的来到。

但是这名圣骑士的问候,让男人发出了怒吼,男人咆哮着说道:“生是天启人,死是天启魂,身怀天启傲,身陨也凶魂!”

男人站起来,用他的左手拔出刀,将面前的锡制酒壶一刀砍作两段。“灭国之仇不共戴天,有言投降者,我铁镠发誓要将他砍作两段,如同此壶。”男人说完,秦杨关数万劲旅尽数出关,不再等,不再保留,只为这最后一战。

面对男人的阻挡,联军开始陆续出现逃回来的士兵又士气低下,男人在他们口中如天神下凡般怎么杀也杀不死。

男人刀,越来越红,身上的武袍早已映成了血死,而他也慢慢开始累了。

然而在一个人的梦境中,蓝与白变得模糊,寒冷的素色淡去,代之以篝火和火把的温暖色调。

少年记起了自己的一生,记起了件件往事,把那将他引向天启帝都和深沉梦境的命运之途重温了一遍。

但梦似乎并没有结束。

他离开了那个坐小镇,再次来到了天启帝都。

而那两个对他的梦境极其热衷的人也还在,现在正注视着他。

风老,苍老但强壮,他察言观色,接着露出笑容,牵动了绘在脸上的白色枯发。

“我们要做的还很多呢,”他断言,他又继续的向前走。

影像充斥了,他的脑海,它们交织重叠成了过去与未来的缩影。千名剑客白衣前行,以忘却了生死,以忘记了恐惧。

接着更多的幻境猝然涌入他的脑际,纷繁杂乱,使他眩晕,无法区别哪些归于过去,哪些属于未来。这时出现又一个画面,那个女人,第一个让他用尽全力的女人。

白发如雪年华方十八的女人。

一个易熟悉的徽记出现了,渊居曾经的大旗,白鸟居中红旗为底,旗好像在烧,烧的那般汹涌,那般狂暴。

传来一阵恐怖的声响,他隐约辨出那似乎是声狂笑,伴随着一阵撕裂的尖啸,一个世界正被扯离原处,朝上推向久违无数世纪的日光中。

那是渊居的,剑冢。每一把剑都有了生命,他们大步迈进,不幸正好位于前方的一切都被碾碎,脚步每次落下,世界都为之震颤。

“哀叹”——终于出现他熟知的东西了,那一把没有来得及送入他手中的魔剑。

魔剑旋转着,似乎被易掷入了空中。

这时另一把剑腾空迎击——一把长剑,并不精美华丽,但却强大,可怕的巨刃上镶着一枚月亮徽记。

那是月华的配剑,此时是那一场决战的幻象。

易眨眼摇头。那些混乱翻滚的幻像,不管是振奋的还是不安的,统统烟消云散。

“更多更多,”黑衣人重复道,“但首先你得把这条路走到底。”

易缓缓的把头转向那个男孩。病童直视着他,眼神清澈得让人心惊。一时间,易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悸动。经历了如此种种——这个男孩,是小铁嘛?

这意味着……

男孩露出一丝微笑,当易竭力搜寻字句时,孩子的病容似乎消散了一点。

男孩漆黑色的双眼明亮起来,对另一个自我露出颤抖的微笑。

“你终于明白了。不管怎样,易,你没有抛弃我,你会带着我去征战这个天下。”

希望的泪水噙满了眼眶,他的声音虽然比以前有力,却因激动而发抖。“这一定是有原因的。风易……虽然你已经造成了很多伤害,可你内心还有善良。否则……我早就消失了,就算是在你的梦里也不会存在。

他溜下椅子,缓缓走向易。阿尔萨斯站了起来。他们——孩童和他成为的这个男人——注视着彼此。

男孩伸出双臂的一瞬间,却发现便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在乞求恋人的拥抱。“现在应该还不会太迟,”她轻轻的说。

“雅。”易平静的回答,沉思的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原来还能见到你。”

他触碰着女人的脸颊,一只手滑下纤小的下巴,抬起这张灿烂的笑脸。他对着那双迷人的眼微笑了。

“但已经太迟了。”

接着女人消失了,只有横扫这片苦难大地的寒风为他哀悼。

真是……不可思议。女孩离去后易才真正意识到那挣扎着的最后一丝人性是多么讨厌的负担。

现在他感觉身上一轻,充满了能量。他得到了净化,很快整个艾泽拉斯也会和他一样被涤净。所有软弱,所有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的东西——现在全都消失了。

易又看见那一场决战。

两位世间至强的决战,他看见了世间最完美的剑术。

易上前一步,把耀眼的“哀叹”插得更深,

此时的秦杨关。

酒壶从枯雪突然无力的手中跌落,摔成了碎片。他大口喘着气,简直无法呼吸,阴冷的寒气如同刀割。

“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嘶哑而极度痛苦,泪水瞬间盈满了双眼,她是如此悲痛,仿佛失去了……什么……枯雪害怕了。

“不是你的错觉,”神国的教皇神色严峻的说。“我也感觉到了。至于是怎么回事——嗯,我们肯定会弄清楚的。”

蛮皇的王吓了一跳,像被面前高大的战士打了一下似的,当然,他没那份胆量。

高大的战士问着自己尊贵的王说“我的王?怎么了?”

是他。

只有他。

蛮王握拳又张开。“出事了!”

很久以来,他都没有感觉。他坐在天启的龙座上,纹丝不动,等待着,做着梦。

在他像石像般坐着时,冰霜覆盖了他,但并没有变成困住他的囚牢,不,更像是又一层皮肤。

他原本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现在知道了。很久以前,他看着年轻的女人为亡夫哀泣,那是黑暗初次降临他的世界,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了长长的旅程,而现在,终于完成了最终的一步。

他沿着这条道路追寻最深的自我,最终选择将羁绊着自己的纯真善良和改造了他的那一部分全部杀死。

“雅,我答应你。这个世界都会是我的。”易,睁开了眼,拿起了那把属于他的剑,世间唯一的不灭的魔剑。

此时的易,来到的秦杨关,看着世间所有的强者,轻蔑的一笑又接着说道。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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