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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信》六·亲人相逢拾五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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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亲人相逢

连rì的奔波,高度的用脑,心中的疑惑,许多问题都找到了答案。武学文和文云立才感到浑身疲乏。躺在舒服的床上,二人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各自进入自己的梦乡。他们的脸上不时露出甜甜的微笑。他们的灵魂或许把这许许多多的事件,再重新翻阅一遍。

文云立和武学文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半钟。他们不是因为头一天晚上睡得太晚,而是根本就没有睡。严格地说,是今天凌晨他们才躺倒睡觉。一块石头落地,jīng神彻底放松,睡得也就格外地香甜。

当二人走出卧室,来到卫生间洗漱时,看到新玉正在准备午餐。

“二位表弟,先给你们做点饭吃好不好?”

“不用了。中午一块儿吃吧。”文云立首先答了腔。

“表姐夫呢?”武学文问到。

“一早就出去了。他说有点事有办。中午还有客人要来。让我准备好午饭。”

“需要我们帮忙吗?”文云立急忙问。

“不用。已经准备好了。”新玉开心地笑着。

只见菜肴放了满满一桌子。有凉有热,还摆上两瓶红酒。新玉果然是一把持家的好手,标准的贤妻。她又对着餐桌重新审视了一遍,看看有没有做不到的地方。看得出,她对丈夫言听计从。她要求自己做事周到,完美无缺。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新玉打开门一看,不由地惊叫到:

“姐夫?!快请进!!”

冯磊满脸都是笑。他却站在门外一动也不动。

“姐夫,你是稀客,快进来呀!”

“新玉,你猜,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冯磊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

“这么多年没见面,我怎么能猜得出来呢?”新玉口里说着,心里也充满好奇。

“你看这是谁?”冯磊说着,从门一旁拉出一个人来。

“姐?!”新玉吃惊地叫到。声音都变了调。

“妹妹……”

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姐呀妹呀失声痛哭。那眼泪就象打开闸门的水。埋藏在心底十几年的冤屈、悲伤、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志强和冯磊也无法去劝说这亲姐妹俩。他们也陪着流泪。心头的痛与苦,也不亚于这姐妹俩。

心中长期的痛,只有得到充分地发泄,才能调整好jīng神状态,才能有益于身体健康。痛哭流泪就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志强和冯磊并肩坐在沙发上。他们向文云立和武学文点点头。裂开嘴微微一笑,眼里却流淌着成串的泪水。

人们说喜极而悲。谁能准确划清这喜和悲的界线?喜从何来?悲因何起?你不是当事人,你怎么能体会到悲在心灵深处留下的创伤?

整个下午,史新珠、史新玉这姐妹俩,躲藏在卧室里,喜一回悲一回。有着说不完的知心话,道不完的悲欢离合。

吃晚饭时,武学文唱起了主角。他给每人倒上一杯红酒。然后站起身来,举起了酒杯:

“两位表姐、表姐夫,历尽挫折磨难,终于夫妻团圆。这才叫好事多磨,幸福来之不易。在这里,我是借花献佛。祝愿表姐、表姐夫家庭和睦、夫唱妇随、早生贵子”……

“借表弟吉言,来,干杯!”志强首先举起酒杯。

“干杯!”冯磊也接上了话茬儿。

六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文云立目视着黎志强问到:

“是不是很快就要启程南归,去认祖归宗?”

“这位表弟真是知人知心。我还有点小事要处理。一两天就可以动身。志强微笑着点点头。

从此,黎志强黎老板,不,应该是贺明辉贺老板,不光在南方事业有成,而且在北方也实力雄厚。我等你的好消息。看你在事业上再创辉煌,长咱们中国人的志气。

黎志强马上举起酒杯:

“多谢表弟的吉言。”接着又说到:

“明天一早,我先到老家去接岳母,然后到野战医院向大校院长道谢。不知二位表弟是否愿意同行?”

黎志强把目光对准了文云立和武学文。那目光带着乞求,那语气极其恳切。

文云立明白,这位表姐夫把问题考虑的相当周全。所办的事情一旦出现差池,自己这个第三者,就是他的后备军。就是最好的救生员、调解员。这种缜密周到的安排,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

文云立欣然同意。

暴风雨过后的深夜,安静得很。人人都进入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吃过早饭。黎志强在前面驱车开路。副驾驶座位上坐着史新玉。后排并肩坐着文云立和武学文。冯磊和史新珠的车紧随其后。两车都达到时速40公里。并不是他们跑不快,因为他们已经达到这段路的时速极限。转眼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在车上,武学文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他看了一看,在手上掂了一掂,递给了史新玉:

“表姐,这是省城那套住房的钥匙,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文云立笑着说:

“你终于明白了……”

志强从车上的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说:

“二位表弟,个个都是了不得……”

车瞬间离开大路,向路边的一个村庄驶去。也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车就停在村北面的一个打麦场上。

从这里就可以看到新玉家的后山墙。她的家就座落在村的东北角。

志强坐在车里,并没有马上打开车门。就在这时,另一辆轿车也驶进打麦场。

志强首先钻出汽车。刚进来的那辆车上下来一对夫妇。武学文在文云立耳边小声说:

“这就是新杰夫妇,我的大表哥、大表嫂。”

只见新杰拉着妻子的手说:

“金花,这就是黎老板。不,应该是贺老板。”

志强笑着说:

“这里哪来的黎老板贺老板?只有咱们一家人。你们是我敬重的哥哥嫂子。

这时,新珠、新玉口里喊着哥哥、嫂子跑了过来。冯磊也紧随其后。

史新杰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大妹妹新珠还活在世上。他这个做哥哥的,曾为妹妹的不幸离去,偷偷流过多少眼泪。

亲情的暴风雨又一次光临。

兄妹三人抱头痛哭。

眼泪,难以洗刷掉昔rì的痛苦,痛苦又滋生了更多的眼泪。今天的泪水,是痛苦也是高兴。今天的泪水浇灌的亲情之苗将茁壮成长。

风停雨住,三兄妹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志强递给每人一张纸巾:

“我们去见妈妈吧。”

新玉、志强走在最前面,新珠、冯磊紧跟,新杰夫妇在最后。

新玉推开虚掩的大门。恰好老太太从正房里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个簸箕。

“妈妈,我们来接你了。”新玉紧紧挽着志强的胳膊说。老太太抬头看到新玉和志强,手中的簸箕“拍”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老太太没有说话。她稍一愣神,转身就要回到正房里去。就在这时,新珠挽着冯磊,新杰拉着金花也进了门,他们口里都高声喊叫着“妈妈”。

老太太看到新珠和冯磊,心里已有几分吃惊。当她看到新杰两口时,就再也没有回头。急步回到上房,用手在背后把门关上。

三兄妹在院里高声哭喊着妈妈……

老太太没有回应。

时间也不过几分钟。在三兄妹心头,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漫长岁月。

这个院落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熟悉。他们在这个院落里呀呀学语,捉迷藏、玩猫捉老鼠……

晚上,面对黑沉沉的夜空,他们也曾吓得不敢迈出房间半步。房后就是无尽的田野。猫头鹰的笑声让他们身上发冷,浑身起鸡皮疙瘩。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的夜晚,他们常常用被子蒙上头,躲在被窝里不敢说话。

这里地势低洼,几乎年年发大水。大水也常常不用请,就毫不客气地进了院子,有时也进入房间,还常常赖着不走。洪水掀起大浪,大浪发出怒吼。那声音让人心惊胆战。一害怕,他们就高喊爸爸,而爸爸就会把他们紧紧地抱在怀里。

“有爸爸在,什么都不要怕。”……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

房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尼姑师太。她伸出手施礼到: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好。贫尼是来接弟子智能出家的。暂借贵宅逗留个三五rì。这里已没有儿女情长。各位施主请回吧。三五rì后,归还宝宅。”

新玉哭倒在志强的怀里。

兄妹三人都成了泪人。

只见志强一手抱住站立不稳的新玉,一手向尼姑还礼道:

“有劳师太了。我等俗民,六根未断。暂与佛无缘。我们就此告辞了。”兄妹几个只好退了出来。

当兄妹三人就要上大路时,路口处停着一辆轿车,车旁站着一对夫妇。三兄妹急忙走下车,新杰夫妇大声呼叫着哥哥、嫂子。两个妹妹也紧随其后。

这位嫂子把新珠、新玉紧紧抱在怀里,对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是看了又看,抱了又抱。她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感,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黎老板,不,贺老板,我们是赶来为你们送行的。你们要回南方去,今天一别,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多了……程志说这话时,亲情、友情交织在一起。

志强笑着说:

“这里没有老板,只有亲人。你们都是我的长兄。”

他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两串钥匙:

“这是省城西郊的两套住房。在我们建筑公司未成立前就已经建好了。从里到外,布局完全一样,都是三室二厅的结构,面积也一样大小。新杰兄就在省城工作,程志兄很快也会调到省城快递公司。这两套住房,你们自选吧。”

程志说:

“我们怎么能要你的房子?这又不是仨钱两钱的东西……

志强说:

“我在乎的是亲情、是情义。我把省城的事业委托给你们二位和夏华他们,希望你们能同心协力……

威州的事,我委托给了冯磊兄……

志强说到这里,心情也很激动。曾经朝夕相处的哥儿们,明确了亲情关系,感情一下子拉得很近,但人却马上就要远离,分处两地。谁都无法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

“好了,我和冯磊兄还有件事要办。咱们就此分手吧。今后,我和新玉会不断到北方来探亲、来叙旧。”

还是志强打破了沉默。

四个男人再次握手拥抱。四个女人眼里又涌出泪水。

分手、祝福、话别、再见。

汽车喇叭声声,这仿佛是起跑的信号。新的征程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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