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多得很，师父在南京那一片儿有些朋友，有的时候会有人通过他的朋友请他帮忙。

我跟着师父学艺大约一个多月，学校放寒假，我便回家了。

那时候在家很无聊，第一年连电脑都没有买，经常看电视看一整天，偶尔出去看看朋友，天寒地冻的，也不怎么愿意出去走。

偶然一次，我翻看钱包的时候，摸到了那块八卦铜牌，忽然记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戴这东西了。

想到这铜牌，我又想到赵老头儿，那时候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以为他随便糊弄我，直到师父后来从南京的太岁宗信徒那儿帮我问到了一些真相，我才知道，这老头儿其实说的都是真话。

不过我那时候还没怎么接触太岁宗，师父倒是认识一些太岁宗的朋友，但是并没有跟我讲太多。

于是我想起来，不如去找那个赵老头儿问问，看他还能不能知道什么。

他住的地方在田里，挺远的，但是我不用去他的小屋子找他，我看天气不错，没准他在那座小庙附近。

果然，他真的还在那边收拾东西，老远看到一缕若隐若现的青烟，他想必是刚刚供奉过的。

我走过去，他那时候已经很老了，走近了才认出来我。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然后说，“你终于不戴着那个东西了？”

我觉得很诧异，我戴不戴他怎么知道的，难道还能从外在看出来么，我就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没有回答我，蹲在那边晒太阳抽烟，吧嗒吧嗒的。

我又问他，是不是太岁宗的人。

他好像很惊讶地又回过头看了我两眼才说，“不简单啊，你才出去半年就知道这些了。”

他不怎么善于说话，我感觉跟他没话多说，有一句没一搭地聊了一个多小时，不过我还是问出来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果真是太岁宗的信徒。

赵老头儿原名叫赵审言，他的父亲在家族上一辈里头排行老三，而他的母亲不是正房，只是个偏房姨太太，解放前，他们母子生活上倒也不错，但是赵老头儿没有机会进入宗庙，按照族谱的规矩，他的子女就写不进家族的族谱了。

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的话。

他跟我说过一件怪事，这件事我也是有耳闻的，我们吴家上面几代都是赵家下面最大的佃户，两个家族之间来往很密切。

在我们那里有一句流传的话——赵家得罪了菩萨，要断子绝孙！

这话我听我的家里长辈提过，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赵老头儿这一辈，名字里面都带了“审”字的，各家弟兄加起来原本有二十多个，自打建国以后就死走逃亡的居多，到最后能有善终或者还活着的就那么四，叫赵审信，是赵家“审”字辈的大兄长。

临走的时候我看着他很苍老的样子，忽然很想问他，你都老成这样子了，孩子老婆也都没了，眼见着就要进土的人了，还一天到晚的拜神，你能有什么可祈求的呢？

但是我终于忍住没问。

过完年后，我又去了南京，从此没见过赵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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